第二章生活全乱了
陈欢家庭成分不好,他再努力,要求进步,“三好学生”没他的份。
直到一九七九年这年,地主、富农摘了帽子。
陈欢爷爷是当地有名的大地主,奶奶当然成了地主婆。父母和他被牵连,划为“罴五类(即地、富、反、坏、右)。”人前人后抬不起头。
地主孝子贤孙的他重获新生!
现在是一九九七年,那是一个春天。
陈欢入党、提干是“讲成份,不唯成份论,重在政治表现”之后的事,为此他数次工伤不下火线,头、手臂缠着绷带,日夜奋战在生产第一线,付出血的代价!
当然,被厂长高贵的女儿相中,也在其一。
厂长办公室。
陈欢想,厂长兼岳父大人找我何事?
“是这样,啊……”厂长慢条斯理地说。“局里组织部找过我,要抽调一名中层干部去红光电线厂当厂长,必须三十岁以下,有大专以上文凭,党委会经过研究,推荐了你。”
不会吧?红光电线厂,55年建厂,老国企啦,自打“开放搞活”实行市场经济,一直走下坡。
据说工资都发不出,已濒临倒闭。
“这,这我胜任不了。”太突然了!陈欢一时难以接受。
“革命战士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厂长声色俱厉。
哼!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还不领情?老头心想。
“小子,给我听好了,不是征求你意见,是组织决定,是命令!”岳父当过兵,雄风依在。
“中越自卫反击战,多少热血青年争着上前线,你幸亏没去,你若去,准当逃兵!瞧你那熊样!”厂长恼羞成怒。
他瞠目结舌。
厂长喝下一大口茶,稍微平静。
“小陈呀,组织上重用提拨你,并不是你有多优秀,这么多中层干部,就数你最年轻,有个大专文凭。凭资历、经验、工作能力,你差远了!”他语重心长。
原来,当年“文凭热”歪打正着!
“回去跟慧慧商量一下,作好吃苦的准备,调令明天下。”
慧慧?刘光慧?我靠,前妻?那早上家里那位是谁?小三吗?不,明媒正娶领过证。这他还记得。
陈欢差点从椅子上弹下来。
全乱了!好好理理……好好理理……
历史的碎片忽隐忽现,如梦境一般。
狠掐大腿,痛!
“咋啦?”
见陈欢一脸蒙逼,厂长又火了!
拍起桌子,大喝道:“你到底去是不去?”
“去,去,马上报到!”他点头哈腰忙回应。
前妻,后妻,到底哪跟哪?他向岳父鞠个躬,落荒而逃。
前妻不早离了吗。拿到离婚证时,他还情不自禁地唱:“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
几几年离的,他仔细回忆。
哦,08年,北京奥运会那年。
他一拍脑袋,现在是1997年呀!他搬起指头数数,97到08,整整11年!
上帝呀,真主呀,老天爷呀,受压迫、受剥削(工资全部上缴,一分不留)的日子又要重过一回?
他忆苦思甜般地努力回忆那暗无天的日子是咋熬过来的?
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接送孩子,所有家务活全归他。
说起孩子,他想起,是个女儿,判给她。
他终身后悔对不起女儿,现在他要用全部心血来弥补!
看看手表(上海牌),该回家吃饭了。
家里是前妻还是后妻?他仍在纠结。
“回来啦?”
这么温柔贤淑,是后妻吧?
不对,08年离婚,现在79年,应该是前妻刘光慧。
也不对,早上笑容满面叫他起床,铺床叠被、收拾屋子,不是她的作派。
声音是后妻,像貌?太模糊了,分不清谁谁,穿越太奇怪了,知之不知之,不知而知之,物是人非,一切颠三倒四!
管他呢,他心生一个想法:
生活一段不就全弄明白了吗?
生活才是检验前妻后妻的唯一标准。
一桌饭菜,尝了尝。
嗯,这岂不是后妻的手艺?
刚才厂长让我跟慧慧商量商量,前妻应是我目前的老婆。
那家里这位不成了小三?
他脑子快裂开了!
马上要去红光电线厂上任。家里这摊事理不清,还不后院起火?
“你吃完饭上班吗?”他试探,如喃喃自语。
“上班?去哪上班?”
他知道坏了!
“说我呢,下午我去上班。”
“这不废话吗?天天都这样!”
“哦,有件事忘了说,我马上要调去红光电线厂。”
“早知道了,我爸说过。”她不以为然。
“你爸?”他惊得差点把饭碗掉地上。
这怎么回事?声音、厨艺象后妻,可是……
到底哪儿出错啦?这,这咋弄?全乱了!
作者闲话:
4050的记忆!感谢收藏!日更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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