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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四章


  肯回去遂弄个手段把毫。

  毛拔了三四十根吹口仙。

  气叫变都变作斑斓猛虎。

  拦住前路哮吼踊跃众僧。

  方惧不敢前进大圣才引。

  师父策马而去少时间去。

  得远了众僧人放声大哭。

  都喊有恩有义的老爷我。

  等无缘不肯度我们也且。

  不说众僧啼哭却说师徒。

  四众走上大路却才收回。

  毫毛一直西去正是时序。

  易迁又早冬残春至不暖。

  不寒正好逍遥行路忽见。

  一条长岭岭顶上是路三。

  藏勒马观看那岭上荆棘。

  丫叉薜萝牵绕虽是有道。

  路的痕迹左右却都是荆。

  刺棘针唐僧叫徒弟这路。

  怎生走得行者道怎么走不得又道。

  徒弟啊路痕在下荆棘在上只除是。

  蛇虫伏地而游方可去了若你们走。

  腰也难伸教我如何乘马八戒道不。

  打紧等我使出钯柴手来把钉钯分。

  开荆棘莫说乘马就抬轿也包你过。

  去三藏道你虽有力长远难熬却不。

  知有多少远近怎生费得这许多精。

  神行者道不须商量等我去看看将。

  身一纵跳在半空看时一望无际真。

  个是匝地远天凝烟带雨夹道柔茵。

  乱漫山翠盖张密密搓搓初发叶攀。

  攀扯扯正芬芳遥望不知何所尽近。

  观一似绿云茫蒙蒙茸茸郁郁苍苍。

  风声飘索索日影映煌煌那中间有。

  松有柏还有竹多梅多柳更多桑薜。

  萝缠古树藤葛绕垂杨盘团似架联。

  络如床有处花开真布锦无端卉发。

  远生香为人谁不遭荆棘那见西方。

  荆棘长行者看罢多时将云头按下。

  道师父这去处远哩三藏问有多少。

  远行者道一望无际似有千里之遥。

  三藏大惊道怎生是好沙僧笑道师。

  父莫愁我们也学烧荒的放上一把。

  火烧绝了荆棘过去八戒道莫乱谈。

  也三藏云道乃非常。

  体用合一如何不同。

  拂云叟笑云我等生。

  来坚实体用比尔不。

  同感天地以生身蒙。

  雨露而滋色笑傲风。

  霜消磨日月一叶不。

  凋千枝节躁似这话。

  不叩冲虚你执持梵。

  语道也者本安中国。

  反来求证西方空费。

  了草鞋不知寻个甚。

  么石狮子剜了心肝。

  野狐涎灌彻骨髓忘。

  本参禅妄求佛果都。

  似我荆棘岭葛藤谜。

  语萝-浑言此般君。

  子怎生接引这等规。

  模如何印授必须要。

  检点见前面目静中。

  自有生涯没底竹篮汲水无根铁树。

  生花灵宝峰头牢着脚归来雅会上。

  龙华三藏闻言叩头拜谢十八公用。

  手搀扶孤直公将身扯起凌空子打。

  个哈哈道拂云之言分明漏泄圣僧。

  请起不可尽信我等趁此月明原不。

  为讲论修持且自吟哦逍遥放荡襟。

  怀也拂云叟笑指石屋道若要吟哦。

  且入小庵一茶何如长老真个欠身。

  向石屋前观看门上有三个大字乃。

  木仙庵遂此同入又叙了坐次忽见。

  那赤身鬼使捧一盘茯苓膏将五盏。

  香汤奉上四老请唐僧先吃三藏惊。

  疑不敢便吃那四老一齐享用三藏。

  却才吃了两块各饮香汤收去三藏。

  留心偷看只见那里玲珑光彩如月。

  下一般水自石边流出香从花里飘。

  来满座清虚雅致全无半点尘埃那。

  长老见此仙境这回因果劝人为善。

  切休作恶一念生神明照鉴任他为。

  作拙蠢乖能君怎学两般还是无心。

  药趁生前有道正该修莫浪泊认根。

  源脱本壳访长生须把捉要时时明。

  见醍醐斟酌贯彻三关填黑海管教。

  善者乘鸾鹤那其间愍故更慈悲登。

  极乐话表唐三藏一念虔诚且休言。

  天神保护似这草木之灵尚来引送。

  雅会一宵脱出荆棘针刺再无萝-攀。

  缠四众西进行彀多时又值冬残正。

  是那三春之日物华交泰斗柄回寅。

  草芽遍地绿柳眼满堤青一岭桃花。

  红锦-半溪烟水碧罗明几多风雨无。

  限心情日晒花心艳燕衔苔蕊轻山。

  色王维画浓淡鸟声季子舌纵横芳。

  菲铺绣无人赏蝶舞蜂歌却有情师。

  徒们也自寻芳踏翠缓随马步正行。

  之间忽见一座高山远望着与天相。

  接三藏扬鞭指道悟空那座山也不。

  知有多少高可便似接着青天透冲。

  碧汉行者道古诗不云只有天在上。

  更无山与齐但言山之极高无。

  可与他比并岂有接天。

  之理八戒道若不接天。

  如何把昆仑山号为天。

  柱行者道你不知自古。

  天不满西北昆仑山在。

  西北乾位上故有顶天。

  塞空之意遂名天柱沙。

  僧笑道大哥把这好话。

  儿莫与他说他听了去。

  又降别人我们且走路。

  等上了那山就知高下也那呆子赶着沙。

  僧厮耍厮斗老师父马快如飞须臾到那。

  山崖之边一步步往上行来只见那山林。

  中风飒飒涧底水潺潺鸦雀飞不过神仙。

  也道难千崖万壑亿曲百湾尘埃滚滚无。

  人到怪石森森不厌看有处有云如水-。

  是方是树鸟声繁鹿衔芝去猿摘桃还狐。

  貉往来崖上跳-獐出入岭头顽忽闻虎。

  啸惊人胆斑豹苍狼把路拦唐三藏一见。

  心惊孙行者神通广大你看他一条金箍。

  棒哮吼一声吓过了狼虫虎豹剖开路引。

  师父直上高山行过岭头下西平处忽见。

  祥光蔼蔼彩雾纷纷有一所楼台殿阁隐。

  隐的钟磬悠扬三藏道徒弟们看是个甚。

  么去处行者抬头用手搭凉。

  篷仔细观看那壁厢好个所。

  在真个是珍楼宝座上刹名。

  方谷虚繁地籁境寂散天香青。

  松带雨遮高阁翠竹留云护讲。

  堂霞光缥缈龙宫显彩。

  色飘沙界长朱栏玉户。

  画栋雕梁谈经香满座。

  语-月当窗鸟啼丹树。

  内鹤饮石泉旁四围花。

  发琪园秀三面门开舍。

  卫光楼台突兀门迎嶂。

  钟磬虚徐声韵长窗开。

  风细帘卷烟茫有僧情。

  散淡无俗意和昌红尘。

  不到真仙境静土招提。

  好道场行者看罢回复。

  道师父那去处是便是。

  座寺院却不知禅光瑞。

  蔼之中又有些凶气何。

  也观此景象也似雷音。

  却又路道差池我们到。

  那厢决不可擅入恐遭。

  毒手唐僧道既有雷音。

  之景莫不就是灵山你。

  休误了我诚心担搁了。

  我来意行者道不是不。

  是灵山之路我也走过。

  几遍那是这路途八戒。

  道纵然不是也必有个。

  好人居住沙僧道不必。

  多疑此条路未免从那。

  门首过是不是一见可。

  知也行者道悟净说得。

  有理那长老策马加鞭。

  至山门前见雷音寺三。

  个大字慌得滚下马来。

  倒在地下口里骂道泼。

  猢狲害杀我也现是雷。

  音寺还哄我哩行者陪。

  笑道师父莫恼你再看。

  看山门上乃四个字你。

  怎么只念出三个来倒。

  还怪我长老战兢兢的。

  爬起来再看真个是四。

  个字乃小雷音寺三藏。

  道就是小雷音寺必定。

  也有个佛祖在内经上。

  言三千诸佛想是不在。

  一方似观音在南海普。

  贤在峨眉文殊在五台。

  这不知是那一位佛祖。

  的道场古人云有佛有。

  经无方无宝我们可进。

  去来行者道不可进去。

  此处少吉多凶若有祸。

  患你莫怪我三藏道就。

  是无佛也必有个佛象。

  我弟子心愿遇佛拜佛。

  如何怪你即命八戒取。

  袈裟换僧帽结束了衣。

  冠举步前进只听得山。

  门里有人叫道唐僧你。

  自东土来拜见我佛怎。

  么还这等怠慢三藏闻。

  言即便下拜八戒也磕。

  头沙僧也跪倒惟大圣。

  牵马收拾行李在后方。

  入到二层门内就见如来大。

  殿殿门外宝台之下摆列着。

  五百罗汉三千揭谛四金刚。

  八菩萨比丘尼优婆塞无数。

  的圣僧道者真个也香花艳。

  丽瑞气缤纷慌得那长老与。

  八戒沙僧一步一拜拜上灵。

  台之间行者公然不拜又闻。

  得莲台座上厉声高叫道那。

  孙悟空见如来怎么不拜不。

  知行者又仔细观看见得是。

  假遂丢了马匹行囊掣棒在。

  手喝道你这伙孽畜十分胆。

  大怎么假倚佛名败坏如来。

  清德不要走双手轮棒上前。

  便打只听得半空中叮-一声。

  撇下一副金铙把行者连头。

  带足合在金铙之内慌得个。

  猪八戒沙和尚连忙使起钯。

  杖就被些阿罗揭谛圣僧道。

  者一拥近前围绕他两个措。

  手不及尽被拿了将三藏捉。

  住一齐都绳缠索绑紧缚牢。

  栓原来那莲花座上装佛祖。

  者乃是个妖王众阿罗等都。

  是些小怪遂收了佛祖体象。

  依然现出妖身将三众抬入。

  后边收藏把行者合在金铙。

  之中永不开放只搁在宝台。

  之上限三昼夜化为脓血化。

  后才将铁笼蒸他三个受用。

  这正是碧眼猢儿识假真禅。

  机见象拜金身黄婆盲目同。

  参礼木母痴心共话论邪怪。

  生强欺本性魔头怀恶诈天。

  人诚为道小魔头大错入旁门枉费身。

  那时群妖将唐僧三众收藏在后把马。

  拴在后边把他的袈裟僧帽安在行李。

  担内亦收藏了一壁厢严紧不题却说。

  行者合在金铙里黑洞洞的燥得满身。

  流汗左拱右撞不能得出急得他使铁。

  棒乱打莫想得动分毫他心里没了算。

  计将身往外一挣却要。

  挣破那金铙遂捻着一个。

  诀就长有千百丈高那金铙也随。

  他身长全无一些瑕缝光明却又捻诀把。

  身子往下一小小如芥菜子儿那铙也就随。

  身小了更没些些孔窍他又把铁棒吹。

  口仙气叫变即变做幡竿一样撑住金。

  铙他却把脑后毫毛选长的拔下两根。

  叫变即变做梅花头五瓣钻儿挨着棒。

  下钻有千百下只钻得苍苍。

  响-再不钻动一些行者急了却捻。

  个诀念一声——静法界乾元亨。

  利贞的咒语拘得那五方揭谛六。

  丁六甲一十八位护教伽蓝都在。

  金铙之外道大圣我等俱保护着。

  师父不教妖魔伤害你又拘唤我。

  等做甚行者道我那师父不听我。

  劝解就弄死他也不亏但只你等。

  怎么快作法将这铙钹掀开放我。

  出来再作处治这里面不通光亮。

  满身暴燥却不闷杀我也众神真。

  个掀铙就如长就的一般莫想揭。

  得分毫金头揭谛道大圣这铙钹。

  不知是件甚么宝贝连上带下合。

  成一块小神力薄不能掀动行者。

  道我在里面不知使了多少神通。

  也不得动揭谛闻言即着六丁神。

  保护着唐僧六甲神看守着金铙。

  众伽蓝前后照察他却纵起祥光。

  须臾间闯入南天门里不待宣召。

  直上灵霄宝殿之下见玉帝俯伏。

  启奏道主公臣乃五方揭谛使今。

  有齐天大圣保唐僧取经路遇一。

  山名小雷音寺唐僧错认灵山进。

  拜原来是妖魔假设困陷他师徒。

  将大圣合在一副金铙之内进退。

  无门看看至死特来启奏即传旨。

  差二十八宿星辰快去释厄降妖。

  那星宿不敢少缓随同揭谛出了。

  天门至山门之内有二更时分那。

  些大小妖精因获了唐僧老妖俱。

  犒赏了各去睡觉众星宿更不惊。

  张都到铙钹之外报道大圣我等。

  是玉帝差来二十八宿到此救你。

  行者听说大喜便教动兵器打破。

  老孙就出来了众星宿道不敢打。

  此物乃浑金之宝打着必响响时。

  惊动妖魔却难救拔等我们用兵。

  器捎他你那里但见有一些光处。

  就走行者道正是你看他们使槍。

  的使槍使剑的使剑使刀的使刀。

  使斧的使斧扛的扛抬的抬掀的。

  掀捎的捎弄到有三更天气漠然。

  不动就是铸成了囫囵的一般那。

  行者在里边东张张西望望爬过。

  来滚过去莫想看见一些光亮亢。

  金龙道大圣啊且休焦躁观此宝。

  定是个如意之物断然也能变化。

  你在那里面于那合缝之处用手。

  摸着等我使角尖儿拱进来你可。

  变化了顺松处脱身行者依言真。

  个在里面乱摸这星宿把身变小。

  了那角尖儿就似个针尖一样顺。

  着钹合缝口上伸将进去可怜用。

  尽千斤之力方能穿透里面却将。

  本身与角使法象叫长长长角就。

  长有碗来粗细那钹口倒也不象。

  金铸的好似皮肉长成的顺着亢。

  金龙的角紧紧噙住四下里更无。

  一丝拔缝行者摸着他的角叫道。

  不济事上下没有一毫松处没奈。

  何你忍着些儿疼带我出去好大。

  圣即将金箍棒变作一把钢钻儿。

  将他那角尖上钻了一个孔窍把。

  身子变得似个芥菜子儿拱在那。

  钻眼里蹲着叫扯出角去扯出角。

  去这星宿又不知费了多少力方。

  才拔出使得力尽筋柔倒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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