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兽
魔道外的密林中，一只赤红烈马拉着一座尊贵挂金的车厢，在那羊肠小道风驰电掣。
洛词和姜月坐在车厢外，姜月扯着缰绳，用力一甩，缰绳抽到马臀上，烈马嘶喊一声，扬起马蹄，跑得飞快。
姜月咕哝道：“真是的，为什么不御剑，驾马车要一天呢。”
洛词慢悠悠地说着：“我们有病患。”
一提那个小孩，姜月就更来气了，出来做任务，非要带一个来历不明的拖油瓶，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姜月道：“你带那个小病秧子干嘛，带她也是拖累。”
“什么病秧子，你说话注意点。”
“切。”
闲来无事，洛词想到副线任务，当上魔道尊主。原主是魔道二刺史，至今无人超越，按照魔道强者为尊的设定，她只需要打败一刺史悲神玉，等魔尊嗝屁后，她就会成为尊主。
可她来这一整天了，连悲神玉的面都没有见过。
洛词突然问道：“姜月，悲神玉在哪？”
姜月听到这个名字时，眉头蹙了一下，不耐烦地说：“悲神玉去仙道为尊主寻药了。”
如果悲神玉是去仙道寻药，那短时间内应该是碰不到。
车厢里阿捡盘腿坐着，她神情凛然，双手合十，默默修炼。
忽然一缕灵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她连忙强行压住，洛词和姜月就在外面，自己若是没有压住被发现了，那可是杀身之祸。
她苦苦支撑才将那股灵气强行压住，一股腥甜抵到喉咙，阿捡没忍住，噗吐出一口鲜血。
洛词听了声响，一进去，就被一双浅若茶面的眸子盯着，那股与生俱来的孤冷气场将洛词的热情不动声色的抹杀。
洛词看了眼地上的血迹，那人唇角还泛着血迹，她递过去一片手帕，问：“内力不稳？”
阿捡闷嗯一声：“是，魔脉受损，魔气不稳。”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洛词佯装看风景，抬眸偷瞥了眼坐在另一端的阿捡，那女子靠窗而坐，身形单薄，面容清俊，眉若远山，浅若琉璃的眸很是清澈，盈着一池平静淡漠的秋水，鼻子弧线高挺，两片薄唇跟花瓣似的，唇角抿着未擦去的血色，衬得那肌肤越发白瓷细腻。
这女主真好看。
洛词记得在原书里洛词是魔道第一美人，而女主容貌平平，根本排不上名，洛词内心吐槽，果然书里的容貌平平都是假的。
【好感值+11】
漂亮，还差9999就满了。
——
姜月驾马很是厉害，才傍晚就到了烟花城。
洛词记得这烟花城本是人族的边城，是在几年前，烟花城连着附近的方圆百里都被一个魔道刺史抢了去，只是这处魔气稀少，少有魔人居住，空有这么多精美文雅的水榭楼台，白与夜轮番照耀也不改那满城寂寞。
马车进了城，发现这城内家家大门紧闭窗户封死，不见魔人踪迹，就连那街口小巷都不见野猫野狗。
姜月见此，趁着前方空旷就钻进了车厢里，她道：“外面无一人，不会是空城吧。”
阿捡玉指挑开窗帘，桃眸一瞥，淡然道：“有魔人的气息，不是空城。”
既然不是空城，可这里也太过寂静凄凉，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洛词心上打鼓，望着那天边似是血影的夕阳余晖，总隐隐觉得这太阳落山后，那蛰伏在夜间无数鬼魅就会倾巢出动，将这座城变为人间炼狱。
到了谈望居，洛词下了马车后，想着阿捡有伤，本想去扶，眼前却跳出一个红色灵屏，上面“ooc”三个字母忽大忽小地闪烁着，想用刺眼的光芒来告诉洛词ooc的严重性。
洛词心中暗骂一声，不甘地抽回了手。
她不知道，她的一切动作与神态，都被一双凉薄的眸尽收眼底。
洛词刚踏进去，就察觉到一股强烈而怪异的魔气。
“是魔气。”阿捡也察觉到。
姜月没察觉到魔气中的诡异，只当她们是小题大做。
她道：“我们都是魔，谈轻笑一个老魔修，住处有魔气很正常啊，你俩真是大惊小怪。”
那种怪异感只存在一瞬，瞬后荡然无存，洛词心中存疑，总觉得不对，她索性直接闭了身体里的魔脉，拒绝魔气侵入
洛词不知道，在阿捡说话后，她就已经屏了呼吸，封了脉搏。
谈轻笑人如其名，是个风趣幽默的儒雅公子，性格随和热情好客，所以这谈望居到处都是待客的会厅，他在失踪前，应该是见了什么人，会厅里还有放了许久都收拾的茶水。
阿捡捏起茶杯，嗅着残留的茶水，道：“放了十七天了。”
三人在这处搜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残留的痕迹，等查到书房，一推开门，两把交错的银刃刺破黑暗，冲逼洛词面首。
洛词瞬间抽剑，挡了攻击，跳进书房，与那两人纠缠。
她初次使用魔气，拿捏不准，不小心用力过猛将这两人杀了。
这两人一袭白衣，手中持着仙剑，腰间系着银色宫绦，是仙道灵使。
姜月不满地嘀咕着：“你说你，杀他俩干嘛，严刑拷打一下说不定就知道谈轻笑在哪了。”
洛词摸了摸鼻子，道：“抱歉，没控制好力度。”
她刚才的反击完全是下意识的，谁知道这两个灵使这么不抗揍，自己只是轻轻一击，这俩人就没了，要怪只能怪原主太强了。
阿捡低头扫了一眼，发现其中一个灵使头上有两根发带，她趁着洛词和姜月不注意，伸手扯了去，借着月光一看，上面写着。
【五月十五，人族王室玉扬公主府桃花林中，摆棋求友对弈。——谈轻笑】
早就失踪了的魔道四刺史怎么会留信在灵使的发带上，先不说他的失踪是真是假，就光这留信方式，这可是仙道独有的。
难道谈轻笑是和自己一样的人？！
书房满地的残书破卷墨迹斑驳，一看就是被人翻找过。
两人去又折了回来，在那两个灵使身上一阵翻找，只找到了一块玉佩，玉质纯粹温凉，中间刻着两个字。
“燕循”
洛词并不认得燕循之谁，只觉得耳熟，这时姜月破口大骂：“妈的，竟然是七仙主的徒弟，原来多次出入烟花城的灵使都是燕循指使的。”
洛词这才想起来，仙道仙主就相当于魔道的刺史，七仙主燕循近年来风头正盛张狂霸道，只是没想到他都嚣张到这种程度了。
姜月砸碎了玉佩泄愤。
灵使身上除了玉佩也无其他，应该是还没找到，她们回了书房，洛词见这里太暗，就上前点了油灯。
光线刚起，忽然从一股阴风袭来，火苗倏地灭了。
洛词猛然抬头，就见被月光照透的琉璃窗一闪而过一个人影。
不等开口，姜月拔了腰间的匕首，毒蛇般窜了出去。
洛词在书桌旁翻找着东西。
阿捡默默走进里屋，将留有字迹的发带卷起随便找了个盒子藏起，正要离开时——“害！”的一声，类似于猛兽低吼声在前窗响起。
阿捡蓦然抬首，借着月光，见窗外梨花树上爬着一只皮毛暴涨的黑狼，它压低了前脚，血红的双眼瞬也不瞬地死盯着阿捡。
黑狼猝然扑来，撞碎了窗户，撕裂的嘴张到极致，两排寒齿冷如锋芒，直冲阿捡而来。
阿捡想逃，可那黑狼已扑到眼前，这时眼尾梦幻般掠过一抹深红，浓烈的醉香幽幽飘过，“砰”的银铃脆响如玉石相撞，紧接着窗户碎片哗啦啦如雨滴般落了一地。
阿捡抬头，就见洛词泰然立在她身前，右手持剑，正对着那魔兽的尖牙利齿。
她的双眼在月光下浮着一丝猩红恼意，阿捡一时看呆，她的秀发又随风而起，擦过面颊，心口漾出一片痒意。
洛词反手操剑将那黑狼逼退，黑狼跳回梨花树枝上。
洛词的魔气淡淡而出，像巨海狂浪掀起前飞溅出的水滴，看似平淡却叫嚣着下一刻的疯狂。
黑狼被压得节节退败，低声呜吼两声，转身逃窜。
洛词不语，手中轻悲燃起一道血光，血光映照她的侧脸，扬起那冰冷刺骨的杀意，薄唇轻启，就道：“轻悲，斩杀。”
轻悲脱手，烟花般飞了出去，原地只留一道浅浅的红色荧光痕迹。
【好感值+10】
真抠……
洛词回头看着阿捡，那人脸色惨白，只是神情依旧淡漠微凉，哪怕在刚才那般惊险的情况下也没有一点荡漾。
“谢谢你。”阿捡闷声着。
“没什么。”洛词内心窃喜，不仅赚了好感值，还顺便在女主面前装了个漂亮逼。
轻悲折了回来，剑身浇着血，剑尖挂着一颗魔元。
洛词记得原书里写过，魔元不仅可以增加修为，还能治愈伤口。
她取下魔元，拉过阿捡的手，撸上袖子露出一段细白如藕段的小臂，手肘往下一寸的位置包着一层纱布。
阿捡有些紧张地偷瞟着她。
洛词神情专注，轻轻扯了纱布后，只是将魔元推近伤口。
刚碰到伤口的瞬间魔元就被吸收了，而那道伤口，在两人注视下快速愈合，恢复一片羊脂白玉。
洛词暗喜，漂亮风情的眸子小弧度地弯了一下。
而她的一颦一笑中所藏匿的神情都被阿捡尽收眼底。
【好感值+55】
一天就弄了六十六好感值，看来这好感值也不难获得嘛。
虽然刷好感值很快乐，但也不能忘了副线任务。
刚才那魔兽明显失控了，或许此刻的烟花城正应了她初入城的猜想。
两人一出谈望居，就见巷子里窜着几只大小跟猫似的魔兽老鼠。
那些老鼠虎视眈眈地盯着洛词和阿捡，估计是闻见了她们身上的血腥味。
洛词亮剑，那些老鼠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们来到街上，这才知道为什么这座城的所有人都闭门不出了。
两人站在全城最高的酒楼阁楼上，下面一望无际，满城无灯火，月光凄凄而落，满城房区上到处都是模糊的黑影在来回纵跃，这些黑影或大或小，但都一样，双眼通红。
那些魔兽数量多如牛毛，仿佛这座城就是个蚁窝，密密麻麻。
先不说这些魔兽为何失控，就是这座城的方圆百里都不可能有这么多魔兽，难不成是有人下阵法将其引来的？
“啊啊！”附近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两人一看，见几十只魔兽将一座很是破旧的房屋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两只较大魔兽一前一后来回撞着大门。
“那里有人。”
这里这么多魔兽总归是需要有人去引开的，她握住轻悲，回首嘱咐道：“你在这等着，莫要出去捣乱。”
说罢，提着剑，如蝴蝶般翩然而落。
她身影极轻，只是深夜中这一袭红衣太过显眼，惊扰了附近的魔兽，都朝着她扑来。
洛词冲上前，右手一转，将撞门的两只魔兽斩杀，在那一群魔兽扑来前，轻点原地骤然升起，围扑的魔兽对着随她而去的衣角不甘地低吼。
洛词上了屋顶，血剑几招，几只血淋淋的魔兽被扔下。
阁楼上，直到洛词离去，阿捡才敢卸下盔甲伪装，眉头蹙着，神情茫然狐疑。
这一天之中洛词所做的一切都很怪异，像是一夜间换了个人，不仅忘记了前面发生的事，而且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在乎。
正疑惑着，她感觉到有人来到她的身后，快速敛了神态，又淡漠如仙了起来。
姜月从黑暗中走出，抱着双臂来到阿捡身旁，她伸着下巴往下一看，见了洛词的身影后，疏忽笑了：“这家伙终于有点人情味了，她向我讨生骨花时所说的断腿小孩就是你吧，”
她歪头好奇地看着阿捡，含着笑意的语气中明晃晃地闪烁着锋芒的针尖：“小病秧子是叫阿捡是吧，这名字洛词取的？你失忆了？还是说根本就是装的？”
阿捡根本不搭理她，而是继续冷漠地注视那黑夜中一抹耀眼的红。
姜月冷笑两声，转身离去。
看着附近的魔兽都蜂屯蚁聚来，远处模糊黑影靠近，也在洛词视线中露出凶狠的面目。
洛词看了眼阁楼，阿捡正兀立在阁楼上望着她，隔得太远，她看不清她的神情。
这时耳边传来不见踪影的姜月的声音：“你把所有魔兽引出去，我来下守护结界。”
附近的魔兽都被她吸引过来，洛词怕动静不大，留了祸患，直接往天空甩两道剑气，两道猩红的荧光在浓夜中凝了许久，几乎给半座城施妆血色。
等所有魔兽都聚集在中间的宽道上，洛词右手一挥，踏上轻悲，御剑而行。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泱泱群兽，以千里传音向姜月问话。
“附近有没有峡谷？”她想把这些失控魔兽都困到峡谷里去。
姜月回：“不用峡谷，这些恶兽你随意流放即可。”
“嗯。”
等洛词御剑飞到城外，姜月已经在城墙上候着了，见她脚踏八卦，魔气凝聚在手心，犹如烈焰燃烧。
洛词将魔兽引入森林，又停了剑，带着轻悲绕道择路离开。
附近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这处还有别人？
洛词反应其快，跟影子似地跳到树上。
这时两名身着白衣的少年从树下走过
光看他们的衣裳就知他们是灵使，洛词以为他们和书房里的那两个灵使是一伙的，正打算动手捆了时，那两人的对话吸引了她的注意。
“哥，你说那宝贝真的在吗？”
“废话，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洛词一听有宝贝，耳朵都快竖起来了。
那人渐远，洛词想靠近一些，谁知衣衫碰了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
“什么人？”那高个少年肃然拔剑，正对着树上。
矮少年害怕地抓着他的小臂。
洛词见状，连忙捏了嗓子学起了猫叫。
“喵呜～喵呜～”
高少年蹙了蹙眉，收了剑，见弟弟还攥着小臂不放，有些嫌弃地说：“猫发情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发情
洛词红着脸默默地低下了头。
“哥那里还有多久才能到啊，我害怕。”
“快了快了。”
前面到底有什么？
洛词翻下来，握着轻悲要追随他们二人，就在这时，前方一股魔气绕过那两个少年在她周边萦绕。
这魔气和在谈望居时所感觉到的一模一样，那魔气的主人应该在不久前去往过谈望居。
这两个灵使冒着风险出入在魔族地界的森林里，就是为了那个宝贝，那里到底有什么。
她认真回想剧情，想了脑仁涨疼还是想不出有关这座森林的任何一件事。
洛词内心轻叹，还是决定先回去与那两人集合，等明天带姜月和阿捡一起来一探究竟。
她一转身，不小心踩碎了枯叶。
“咔擦”一声，格外地响。
“……”
“什么人！”
“喵呜～喵呜～”
——
等她回去时，姜月已经在城门口等她了。
姜月道：“你怎么这般慢？”
洛词扫了她一眼，问：“引远了些，阿捡呢？”
“还在阁楼。”
“回去再说。”
洛词又：“对了，你刚才干什么去了？怎么才回来？”
姜月神情凝重道：“我好像知道是什么引来这些魔兽了。”
“什么！”
——
洛词和姜月找到阿捡时，她正和从破房子出来的魔族人说话，而那人话中的内容使她们停了脚步。
她们今天来时，见家家户户大门紧闭的模样，她们不约而同地认为这座城已经被魔兽光顾许久了。
魔人告诉她们，其实今晚是魔兽第一天出现。
烟花城的居民在前几天收到一封信，说今天晚上，大批魔兽会涌进烟花城，让他们做好防护准备，他们本来是不信的，毕竟这里魔气稀少，来这的都是天生没有魔脉、或魔脉永久受损的魔族人，以魔气为食的魔兽又怎么可能会来。
可前几天的晚上经常有人听见魔兽的吼叫，为了安全起见，他们还是信了信上的内容，一到今天就大门紧闭。
魔人还给她们看了信，信是那人用左手写的，看不出字迹。
线索又中断了。
拜别了那人，由姜月领路，把她们带进一个偏僻的小巷。
姜月解释着：“就在刚才，我在谈望居发现了一个人影，像人，又不像，有点像纸人，我追着他到这里，奇怪的是我一进去，他就消失了。”
“这么邪门，遇见鬼打墙了吧你。”
姜月无奈道：“要是真是鬼打墙就好喽。”
三人七拐八拐，躲开了所有魔兽，来到一座破庙前，那破庙门口倒着六七个魔兽，它们身中数刀，早已经命断气绝。
这座破庙很奇怪，门口红漆斑驳，一道诡异的白光从门缝莹莹而出。
姜月推开门，大片白光涌出，两人缓了片刻，又闻见一股很重的檀香气，等适应了白光后这才看清，一个供桌上烟雾缭绕，而精美的莲花座上供应着的竟然是一只满身魔气的白鹤石雕，白鹤后面插着两个类似丧幡的东西。
阿捡一进来，目光就锁定在了那只白鹤的眉间砂，朱砂血红，极其刺眼，她蹙了蹙眉，一抬头，就看到破庙中间挂着的宫灯下坠着的红色流苏，其中就掺和着一根银白。
洛词凝着那丧幡，喃喃道：“那不是招魔幡吗？”
姜月道：“什么招魔幡？”
洛词道：“这东西可以扰乱附近的魔兽的神识，导致他们精神混乱，而这个招魔幡可以吸引魔气靠近，而无法自主控制意识的魔兽就会被招魔幡吸引过来，这属于邪器，一般魔使是无法得到的。”
姜月道：“那这个白鹤呢？”
姜月上前，伸手刚摸到白鹤的额头，却跟触电似的，猛然收回了手。
姜月惊愕道：“灵气！”
洛词不以为然：“这是灵鹤可以遮挡这招魔幡的气息。”
姜月凝了凝眉，又道：“那你的意思是这人既可以拿到不易拿到的招魔幡，还能做灵气石雕？”
阿捡走向那白鹤石雕上，手指抚摸着栩栩如生线条优美的羽毛，道：“这石雕这般精细，灵气纯粹，应该只有仙道才会有，综上所述，做下这一切的人不简单，只是这么厉害的人物的目标只是一个烟花城吗？”
阿捡葱白的手指抚过白鹤的眉心，洛词这才注意到，那白鹤的眉心竟点着一颗妖冶的朱砂。
她怎么觉得这个朱砂很熟悉呢…
说不上来的熟悉，洛词无奈扶额，估计是猝死前的那顿酒太猛了，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就连喝酒的理由都忘了。
等她回神，姜月已经把招魔幡毁了，她拿起一旁的凳子，猛然挥向那白鹤石雕。
“彭”的一声气响，一环气浪在白鹤石雕破碎的瞬间扩开，将毫无防备的三人震退数步。
姜月快步上前，将手放在碎上，只搁了两秒，就收了右手：“这石雕有两个阵眼，其中一个很厉害，但石雕一破，这个阵法也就破了。”
阵眼？难道除了隐藏灵气以外，还有别的阵法？
三人在庙中一阵寻找，没有找到阵法残留痕迹，发现这里竟然没有一点藏身之所，现在该想想姜月口中的人影了。之前姜月说过，她是跟着一个人影过来的，可那个人影又跑到哪里去了。
据姜月所说，那人影一进去，只隔了几息她就跟着进去，短短几息，一个人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难不成是有人特意将姜月引出来的？
一想到这，洛词就脊背发凉，就像有人在暗处对着她的后脑吹冷气似的。
此地不宜久留，姜月下好结界后，就先回到了谈望居，到了谈望居，洛词这才将她在森林所遇的一切告诉了她们二人，当然猫咪发情那点她没有说出来。
姜月若有所思：“宝贝？这处这般贫瘠能有什么宝贝。”
阿捡道：“这两个人不会就是带走四刺史的人吧。”
姜月翻了个白眼：“不可能，这货往树上一蹲，那俩人竟然没发现，修为肯定不咋地。”
“……”
洛词决定明天一同前去森林一窥真相，今晚先在谈望居的厢房里休息。
洛词夜里担心阿捡的伤口，就主动去了阿捡的厢房，经过姜月的厢房，发现她不在，洛词也没放在心上，姜月闲不住，这会应该是出去转转了。
她叩了门，一垂手，门就开了，门后的人一袭白衣，秀发如瀑布披在身后，清艳的面上残留着睡意，估计是刚睡下听了敲门声又起来了。
阿捡轻声问道：“怎么了？”
洛词怕ooc，不敢露出太关切的表情，就装作淡然地说：“没什么事，给我看一下你的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
阿捡侧身，将洛词迎了进来。
阿捡坐在床边，伸手入解脚腕上的纱布，这生骨花果真厉害，今天一早还血肉模糊，现在不仅完整无缺，长出的肌肤也更细白如初生婴儿的肌肤。
洛词哼笑道：“这生骨花药效不错。”
阿捡点头。
既然看了伤口，洛词也就放心了，她打过招呼，就要离开时，身后的人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真奇怪。”
洛词疑惑转身，却见阿捡坐在床边，抬头望着她。
冷白的月光从窗棂而落，映照在她如玉的侧脸上，将她的五官映照的模糊又朦胧，而她的那双眼睛，浅淡深刻，宛若明月，不染一丝尘埃。
洛词感觉自己的心就是那落了石的湖泊，漾了縠纹，湖底好像有什么跳动，连着牵动了深渊湖水，搅的她心驰荡漾不得安生。
洛词愣了半晌，见阿捡还望着自己，面上一红，急忙转移话题：“你说什么？什么奇怪？”
阿捡幽幽道：“我是说下阵法的人真奇怪，将失控伤人的魔兽引到这座城来，却又在前几天发信，让烟花城的居民不要出来，你不觉得他很奇怪吗？”
洛词一想，确实有点奇怪。
如果那人发信是不想让烟花城的居民受伤，那他多半是魔族的人，可魔族的人，只有谈轻笑守在这个地方，难道是谈轻笑做的？
洛词越想越头大，算了，现在不想了，她上前给阿捡扯了扯被褥，道：“这件事以后再说，你先休息。”
阿捡抬头，洛词的发尾如小刷似的蹭着阿捡的侧脸，她又想起今天在书房，那一抹摄人心魂的醉香，她垂着眸，闷声问：“你腰间的伤如何了？”
她在关心自己诶，洛词抿了抿唇，忍了许久，才缓了那急速跳动的心脏。
洛词道：“我不痛，伤口没什么感觉。”
阿捡阖目。
“晚安。”
“晚安。”
——
姜月睡不着，就出去转转，魔兽已退，街上的人就都出来了，姜月不喜欢人多，就去了偏僻的地方转转。
“宝贝～什么宝贝呢～”姜月若有所思地嘀咕着。
她走出逼仄的小道，来到宽阔的路上，这时她身后出现一个人，那人走路无音，身形消瘦，离开黑暗时，他的身影如破土而出的嫩芽，生长在月光之下。
“姜月。”
姜月神情惊愕，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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