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异象
麦米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高高的山洞顶,在十二宫处用灵气点燃的长明烛的明黄光芒下,显得隐蔽且晦涩。
麦米转头,看到一个巨大的狰狞蟒头正冲着自己吐着鲜红色蛇信子,两颗明珠大的蛇眼微微收缩着。
“……”
反手一巴掌拍在那个石色蟒头上,麦米抹了抹额头的细碎汗珠,身上的那股压制力已经消失了,她确定了自己已经从梦境中清醒过来。
蟒蛇瞪大了双眼,倒映着麦米秀美的脸庞,呆呆地发问“大米,你怎么了?我见你睡觉睡得满头大汗,是因为太热了吗?”
“……”
一直伏在一旁懒洋洋打盹的大个□□鄙视的瞥了蟒蛇一眼,声音却如同妩媚的楼阁女子,“现在正值虚渊暗境的至寒天,你要是溜出这山洞,外面飘的冰雪都能把你冻成蛇棍”
蟒蛇歪了歪头,不服气得反驳自己刚从外面溜进来,同时抖了抖身上凝结的寒霜,对它来说,这个时候温度最为舒适,谁让它最怕的就是热呢。
麦米打断了它俩的拌嘴,抹了把额头的汗,“没事,我就是做了个噩梦,遭遇了鬼压床而已。”
“……”
“……”
蟒蛇与□□不约而同的看向悬空而坐的麦米,顿时都沉默了。
这里唯一的鬼也就只有你自己一个吧喂!
□□精最先反应过来,鼓了鼓腮帮子,纵身一跃,便化为一个身姿婀娜的妖艳女子,一头瀑发随意的用折落的枯枝轻挽,媚眼如丝似会勾魂,除非是亲眼所见,否则打死都不会联想到眼前这名美貌女子,竟然是刚刚那个有成年人之高、体态肥大、长相骇人的□□精。
□□精迈着碎步,一脚踢开堵住路的蟒蛇怪,走到麦米跟前,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奇怪…”
麦米并未抗拒,对于它的化身早已见怪不怪,笑嘻嘻地问道“哈玛,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还学会了给人看病。”
□□精,也就是麦米口中的哈玛,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涂了丹蔻的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都早已经死透透了,现在就是一缕逃离了堕入轮回的孤魂,早已没有了生前的记忆,怎么可能还会做噩梦。莫非…”
像是想到了什么,哈玛的脸色立刻变了
这时一向呆愣的蟒蛇精也意识到异样,“不对啊,大米,你怎么可能会做梦呢?你早就…”
哈玛立马给了蟒蛇精一个凌厉的眼神,蟒蛇精自觉失言,立马住了口,也不再往外吐蛇信子。
麦米自然是没放过这两妖怪似乎有什么瞒住自己的话,而且跟自己生前有关,自从来到虚渊暗境的那一天,丧失了记忆的自己在世间便只是一缕魂魄的存在。
那时的虚渊暗境可没有现在这般光亮,到处都是喑哑哑的灰雾,空气弥漫的也不是现在这般充沛的灵气,而是剧毒的罩气,好在她是一缕幽魂,不需要天地灵气的滋养,而是依靠自身魂气进行修炼。
而且这里三年一次水灾,五年一次熔岩爆发,十年一次冰雪封川,五十年一次天雷暴劫,境况极其恶劣,但是也由此滋养出了好多奇珍异果。食之神清气爽,且对修炼大有益处。
麦米飘荡了好久,也在途中遇到不少凶猛异兽,每次都是有惊无险的度过危机,而且说来奇怪,她的魂力似乎无穷无尽,永不枯竭,只是由于一开始尚未熟练运用,所以吃了好多次亏。
在不断的对战中,她的魂气提炼的越发强大,而且运用也得心应手,便开始开辟了这处山洞,作为自己的居身之所,这里不如外面那般混浊,而且周遭都长满了奇珍异果,她也可以解解馋,只要没人打搅,她也算是自得其乐。
然而,随着第一次的五十年天雷暴劫,整个虚渊暗境都被照亮,雾障也随即消失。
就是这个时候,麦米在自家山洞门口捡到了被天雷暴劫所击而受重伤的□□精与蟒蛇怪,当时两兽均是伤痕累累,气息奄奄。
麦米并不喜欢杀戮,只要那些兽种不主动敌侵,她也绝不会去伤害它们。可是也不代表她有好心到救助两个快死在自家门前的妖兽。
可是就在麦米思索着怎么处理这两妖兽时,它们看到自己时眼底闪过的欣喜怎么也掩盖不住,并不是那种看到生机的兴奋,而是一种…失而复得的由衷欣喜,早已孤寂的内心莫名升起一股暖流,接着她便把两妖兽拖进了山洞。虽然她是魂魄,可是却有着无限的魂力,只要她想,就能短暂的化为实体,接触实物。
又把两妖用魂力疗伤治愈,在伤好后便一直过着相依为命的生活,而且自己的名字,也是它俩所取的,奇怪的是,麦米对自己这个名字没有半点异感,就好像,她天生就叫这个名字的。
麦米从初次见面起,便隐隐觉得这两妖兽应该是对自己的来历有所了解的,甚至可以说是很熟悉,不过无论她怎么威逼利诱,就是问不出来半点消息。就连平日里傻呵呵的莽舍,也就是蟒蛇怪,对此也是守口如瓶
日子久了,麦米也就没了询问的兴趣,她本来就不是拘泥于小事的人,日子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过下去,这样悠哉悠哉的生活也正是她所追求的。
所以麦米此时也只是假装没听到它俩话里有话,怂了怂肩,“的确很有趣呢…做梦”
她是没有记忆的人,日常中有好多东西都是哈玛和莽舍教她的。
包括做梦这件事。
莽舍就经常睡着睡着流口水,砸吧砸吧着嘴巴,似乎很甜,醒来后就要跟麦米形容一下刚刚做得梦有多美,肉有多好吃。
而哈玛则是恨恨地看着莽舍,她自然知道,莽舍每次呆呆地流着口水看着自己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也无奈,本来莽舍在元身上就是自己的天敌,而且自己跟它都是食肉的妖兽,她还好点,荤素参半,然而主食为肉的莽舍跟着麦米吃果子,就很悲催了,所以天天想着肉肉肉
加上它食量大,消化快,没办法,在做完弱肉强食,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的心里建设后,麦米便放任它自己去捕食。只是由于它实在过于愚笨,虽然单挑能力惊人,但是一般都是被欺负回来的那个。所以只能望着哈玛流口水,实在忍不住了,就把蛇尾塞进嘴巴里,过过肉瘾。
所以莽舍对做梦有多执着,便可想而知了。毕竟梦里什么都有。
而说多了,麦米也很是好奇,做梦是如何一种感受,只是奈何自己平日只需闭目养神便可,从未入梦,这次的梦境对她来说是极其新鲜而陌生的体验。
哈玛无奈的看着一脸‘我不问可是我很好奇你们快点告诉我’表情的麦米,叹了口气“最近虚渊暗境很不太平,灾祸频发,熔岩才发作一年,这居然就下起了冰雪,不仅比往年时间早,而且比以前更为寒冷,实在难受”
茅舍打断了她“不会啊,我就喜欢至寒日,我觉得很舒…”而后,在哈玛的眼刀子下,还是乖乖的闭嘴了。熟练的把蛇尾塞进嘴里,它真的好想吃肉,看着哈玛肥大的元身时真的忍不住流口水…
“而且”哈玛沉思,“而且最近异兽入侵很频繁,我探测到虚渊暗境的结界似乎有点松动了。”
麦米自然明白她所说何事,的确,她在虚渊暗境中生活了上千年,期间也偶尔有从异界误窜的异兽,但是并不频繁,可能数十年才一两只,而且大多数都是中阶魔兽,或者高阶妖兽,兽种练气强大的才可以突破结界进来,期间也有不少兽种主动对他们发起进攻,但是都被麦米解决了。
这也是莽舍最开心的时刻了,因为可以吃到肉肉了。
可是近百年,异兽入侵频繁,而且品种鱼龙混杂,毕竟有很多都是冲着这里的奇珍异果来的,毕竟一颗果实,就能抵上十年的修炼,太诱人了。
她们都能隐约感受到虚渊暗境结界的松动,可是镇守结界的,可是那两个“大神”,怎么会发生这种情况?
麦米觉得自己的思路被哈玛带跑了,自己上千年来只有打坐调息,还从未失去意识,甚至在梦境中无法控制自身,而且虚渊暗境里都是兽种,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除自己以外得‘人‘,虽然只是个梦
回想起梦境出现的那名巫女,让自己很压抑
还有那名男子…一想到梦里那个莫名觉得熟悉的孤傲身影,麦米突然觉得胸口被针扎了似的,喘不过气,那种悸动,仍旧烙印在灵魂里,挥之不去。
见麦米若有所思,哈玛妖艳的脸庞闪过一丝慌乱,“你难道…想起什么了?”
麦米摇了摇头,虽然被隐瞒的感觉不好受,但是麦米从来不觉得莽舍与哈玛对自己有恶意。多年的相伴,早已知晓彼此,所以也没什么好纠结的。被隐瞒,不一定是件坏事。
哈玛叹了口气,身体斜靠在石室的石床上,与麦米平身而坐,“大米,你不属于这里的,但是你必须待在这里,这样才能确保你的安全。”
这还是哈玛首次跟麦米提起关于自己的事,麦米也不禁好奇,“难不成我生前树敌太多了?死后都怕魂魄被人打的魂飞魄散?”
斜睨了她一眼,哈玛道“有些对敌,是天生就存在的”
麦米琢磨着这句话,难不成自己生前人憎鬼嫌的?
还不及她细思,由于塞着自己尾巴而变成圆滚滚的莽舍开口道,“哈玛…你觉不觉得今晚的月光,有点不对?”
听到这句话,哈玛立马神色一边,健步冲到石室口,挥手扯开了挡住石室的结界,寒风灌进来,一股冷冽的气息扑面而来,只是麦米是魂魄,所以感受不到太大的变化。
天边那道月光也随着夹杂的冰雪投射进来,似乎是血红一片。
麦米也觉得很奇怪,虽然虚渊暗境天色难测,不过日夜交替倒是十分有规律,三天日三天夜,互不干扰,而且月光一直都是温暖明亮,绝不是这般刺骨血红。
麦米刚要起身去凑热闹,看看这千年来不曾出现的血月,不成想竟被莽舍的身躯给冲撞到角落里,一股夹杂着暴雪的狂风便冲破进来。
而且此时远处传来了猛兽的咆哮,似要震破耳膜。
哈玛想将结界封印起,可是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结界就要破裂,麦米立马推开莽舍,手捻结界隔离阵,灌输魂力,双指曲向门口的屏障结界,便加固起来。
见情形不对,哈玛转眼便化为元身,鼓涨的身躯挡住了麦米,莽舍见此,也一扫往日憨态,同样将麦米护在身后,严守以待。
被两兽护住的麦米低头皱眉,从能力来说,自己虽然是一介幽魂,但是魂力无穷无尽,再加上这千年来的反复修炼,在能力上,绝对比哈玛和莽舍来的强大,平日里也是自己照料着二兽,然而此时却被护在身下,麦米眉头紧皱,正想出声
一道比千年来更为猛烈的天雷在天边炸起,透过洞口,映进洞内,照耀得如白昼
哈玛和莽舍身躯皆是一震,语气带着震惊于一丝丝难以察觉的绝望“难道是来了?怎么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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