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茶茶,我们重新开始
封晟权的表白总是这么直白,明了。
温茶茶望着自己日思夜想的脸,心早就化成了水。
话音落地,封晟权扣住她的肩膀把他拉进自己的怀抱里,倾身吻住她。
他吻得很用力,想把温茶茶揉碎了,融化在自己的体温里。
意识沉浸在这入微到极致的温柔里,沉沉地往下坠,再坠……
许久,久到温茶茶感到眩晕窒息他才放开她,深情款款地看着她的眼睛。
“茶茶,我们重新开始好吗?没有你的这些年,我过得很不好。”
温茶茶仿佛也感受到那股强烈的苦涩,心痛得难以呼吸。
却还拿着最后的骄傲在那嘴硬:“你是万众宠爱的封公子啊,怎么会过得不好呢?”
她好想知道,封晟权,怎么会过得不好?
他家世显赫,意气风发,年少有为,不用为生活奔波,还有大把大把的名媛淑女排着号等着他点头。
他怎么会不好?
他怎么可以不好?
“因为你走,带走了我所有的甜……”
封晟权如是说道。
“躺在医院那段时间我发了疯地想你,不惜动用一切力量去找你。”
“可接受治疗的那段时间里我被切断一切和外界的联系,只能像个废人一样听天由命。”
“我想恨你,恨得要死,恨不得要你去死!可我做不到,我发了疯似的想找到你。”
“那时我想只要找到你,哪怕把你腿打断,关在屋子里,放在床上……让你恨我,我也不想再体验哪怕一分一秒失去你的日子。”
“你始终杳无音信,我以为我总有一天会习惯没有你的日子。”
“于是我积极接受治疗,开始新的生活,所有人都以为我好了……”
“只有我自己清楚,我不会再好了——”
“我死在你离开的那天,死在没有你的世界里,我不再是我!”
他絮絮叨叨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胸腔里的力气有些供应不足的样子。
温茶茶眼泪一滴滴往下抛。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傻到不相信封晟权,不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傻到封夫人几句话就把他们几年的感情抛之脑后……
她轻轻地抱住封晟权,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肩头,生怕他说着说着就会如他越来越缥缈的声音一样从自己眼前消失。
封晟权如释重负,紧紧地回抱了他:“茶茶,你可得想好了,这次再抱住我,你就永远也别想甩开!”
“我再也不会甩开你了晟权……”温茶茶郑重其事地点头。
她发誓。
下一秒,抱着她的双手突然失去力气,从她身上滑落。
他的身体歪到一边,微微合着眼皮,脸色苍白,嘴唇也是苍白的。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声音听起来有多惊慌。
“晟权!你别吓我,别闹了行不行?”
“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无人应答。
心跳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清晰,扑通,扑通,一点点衰弱下去。
手心黏腻温热,温茶茶抬起来一看,上面竟然都是血!
他身下的靠垫已经被全鲜血浸透。
她丝毫不敢再停顿,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封晟权小心翼翼地扶到后座上趴着,减少后背的触碰。
然后坐上驾驶座不顾一切疯踩油门。
她的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心疼和懊恼。
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前路,不断地眨眼把眼睛里的热泪压榨出来,很快又有新的泪水涌现。
她的头脑一片空白,没办法做出更多的思考。
“晟权,我们才刚刚解除误会……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透过后视镜他看着封晟权的脸色一点点苍白下去,心也跟着一阵阵抽痛。
她的晟权,该多疼啊。
急诊室里。
经过几个小时的抢救,封晟权身上的玻璃总算被清理干净。
但是他失血过多,接下去一段时间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温茶茶一整晚没睡,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不断祈祷。
要是封晟权有什么事的话,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幸好,封晟权他没事,她总算松了口气。
值班的小护士脸上写满了担忧:“小姐,你身上也有很多血,真的不需要去处理一下吗?”
昨晚俩人刚来医院的时候把他们这些医生护士都吓傻了。
一个头发凌乱、全身布满血迹的女人扛着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闯入急诊,时间又是半夜。
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能抗得动一个成年的男性。
医生把病人接手后,她就彻底瘫倒在地上,缓了好久才爬起来,步履蹒跚地走到手术室前,呆呆地坐着就没有再动过。
其间,好心的护士想替她检查身上是否有伤,她都不为所动。
直到手术室里传来好消息,她的脸上才有些微动容。
温茶茶语气里满是疲惫:“不用了,谢谢……”
她的身上,腿上,手臂上,脸上……哪哪都是血,但都不是她的。
加上本来穿的就是殷红色的小礼服,看上去并不像血迹,反而像斑驳的装饰。
封晟权被送往病房留观,脸色还是很难看,但是情况已经稳定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温茶茶放心不下,缠着医生询问了一大堆注意事项,还有之后饮食上需要注意的问题。
得到医生完善的回答她才稍稍放心下来。
估摸着封晟权麻药劲没那么快过去。
温茶茶把他的车送去洗车行,然后自己找了个地方洗澡又换了身洗衣服,总不能这样招摇过市,怪渗人的。
她一整晚没回家,臭蛋宝宝该担心坏了。
所以温茶茶打算先回家一趟,顺便做个猪肝汤带过来给封晟权补补。
她走后没多久,病房里的人悠悠转醒。
入眼处都是病态的苍白色,空气里跳跃着福尔马林的气味。
封晟权动了动手指,上面插着输液的针头,麻药劲还没彻底过去,他的动作也不是很灵活。
只记得思绪涣散前他抱着茶茶,再醒来就是在这里。
他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自己痛糊涂了产生的错觉。
眼下房间里空无一人,他的心里宛如被挖走了一块。
“茶茶?”
他试探性地轻声唤道,声音有些沙哑。
静悄悄的,连路过的护士都没有。
他慌了,加大音量叫道:“茶茶?茶茶!”
没有人回应。
茶茶不在……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慌张地撑着自己的沉重的身体从床上爬起来。
麻药劲持续不断发挥着余效,他爬起来的动作都费了非常大的力气,额头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汗水。
艰难地,一点点爬起来。
伸手,果断扯掉针头,挣扎着下床。
双腿刚碰到地上,仿佛被抽干力气一般重重地跌倒在地上。
他死死盯着门口,双手做出一个往前抓取的动作,想从无形中抓住些什么。
他的茶茶……
触不可及的温茶茶。
噩梦仿佛在此刻重新上演。
他依旧是那个缠绵病榻的封晟权,他心心念念的茶茶不知所踪。
他不知道茶茶去了哪里,但他知道,他不管怎么努力也找不到他的茶茶。
他的茶茶,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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