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等宋轶宸来上课已经过两天了，原本就不壮实的人看起来更加瘦弱了。
他的座位在前面，杜芮的视线在他身上放了会，就被他发现了。他的表情很有意思，有点惊讶，又有点窃喜。杜芮低头，告诉自己之前的车祸不关他的事，不要再迁怒他。
周六下午杜芮去了图书馆，之前老师推荐的课外读物她已经看完了，这次看另一本。故事很吸引人，她看的忘了时间，直到阿姨提醒闭馆才出来。
大老远的就看到她家楼下有个黑影。那人靠墙站着，身材修长，略显单薄。
她把车子锁好，就看到那人走到她跟前：“手机怎么打不通？”
怪不得他一直等在这，杜芮连忙解释：“去图书馆了，手机一直静音，回来的时候忘了。”高三周六放假，他还背着包，显然是从学校直接来的，她讨好的看着他：“请你吃饭吧？”
“你先把伞放回去吧。”徐逸说，上次的伞还没还呢。
杜芮从他的手中拿过伞说：“不用放，先去吃饭。”
这个时间面馆的人没人，他们进去的时候临近关门。面馆阿姨见是熟人，便热情的让杜芮和她的同学进来。不过阿姨看他俩的眼神总有那么意味不明的意思，杜芮只好视而不见。
阿姨告诉他们面要现做，因此要等十来分钟，他们也不着急，就等着了。
“阿姨，和往常一样，不放香菜啊，辣椒放多一点”，杜芮笑着对阿姨说，又看向徐逸：“你呢，香菜要吗？”
“我都可以，但是辣椒少一点。”
阿姨笑眯眯的对杜芮说：“你啊，辣椒还是少吃一点吧。”
阿姨走后，徐逸好奇的看着她：“你经常来？”
“是啊，爸爸有时候不回来我就在这里吃饭，感觉百吃不腻。”杜芮一脸幸福的说。
聊了一小会，面就上来了，杜芮看着他吃了一口，不忘问他感受：“你觉得好吃吗？有没有一种幸福的味道。”
“嗯，要是你能答应和我在一起就更幸福了。”徐逸咽下去说，看着她眼含笑意。
杜芮诧异，这也变的太快了。
西北的面食做的很好吃，爱吃辣的杜芮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
“擦擦，”徐逸递给她纸巾。
她不好意思地接过擦嘴巴。
徐逸见状，重新拿起纸巾倾身帮她擦汗。
杜芮也不只是热的还是羞的，脸通红。
徐逸不再看她，继续吃面。
清明的时候杜芮和爸爸一起回W市上坟，一来一回两天假期用在了路上，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晚自习。
杜芮提前到学校补放假作业，过了一会杜菲也来了，两个人各自写各自的。突然，杜菲冷不丁说了一句：“距离高考只剩60多天了。”
杜芮停下笔，好快啊，她来这都一年多了。
“高考那两天需要志愿者，我俩报名吧。”她想起往年高考时的盛况，“特别简单，就是在考点门口给考生和家长发送矿泉水。”
“好啊，挺有意义的。”杜菲答应。
窗外粗大的柳树长出新叶，在随风摆动。杜芮想，明年的自己该是什么样子。
期中考试后老师对他们越来越严厉了，每天下午得提前半小时背书。天气炎热，有很多同学在走廊里背。
杜芮站在座位上，坐的时间长了屁股都是黏的。
桌子上的书摆了厚厚一摞，老师曾说过不让放桌上会遮挡住视线，但是一到晚上自动会变多。她的历史书放在上面，刚好空出手扇凉。读着历史书，想的却是其他。
爸爸昨晚和她聊了聊，想让她读完高二就回W市。高考是要回原籍考试，她需要回原来的学校报名考试，每个学校的进度都不一样，不如早早回去早点适应。
早晚都要回去的，能陪他度过高考就行。
“哎，我去外边了，教室热的不行。”杜菲背的是政治，边背书边拿个小纸片扇凉。
杜芮将课本换成了资料说：“我和你一起，热的受不了了。”
走廊里各班的同学都有，读书声此起彼伏。被高三的学习气氛感染，高二同学的学习态度明显比前段时间好很多。
她俩站的地方旁边紧挨着宋轶宸，他拿的是笔记，杜芮看了眼，字迹工整。
他的成绩好是毋庸置疑的，上课认真，下课也不松懈。
宋轶宸察觉她的视线，转过头冲她微笑。
她回神，低头看书。
距离高考30天的时候，学校举行了考前动员会。午休过后的数学自习，隔着玻璃窗都能够感受到高三年级全体师生激动的心情。
班里同学被这种气氛感染，再过一年大家也会参加这个活动，然后高考，最后各奔东西。
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安静的听着他们发出的慷慨激昂的誓言。
动员会过后，传说高三学生可以选择在家读书，杜芮不知徐逸是在校还是在家，他们好久没见面了。徐逸的时间宝贵，她从不主动打扰。今天听到班里同学的谈论，她才忍不住想问他。
周六晚上九点多，杜芮洗好头发坐在沙发上用干毛巾擦干，另一只手忙着编辑短信，问他在家学习还是在学校。
那边没回，她也不急。她的校服在盆里泡着，周一跑操还得穿。掺点烧好的热水搬了个小板凳在洗手间洗衣服。
爸爸在房里休息，他睡得早。即使隔着道门，杜芮洗衣服的声音都特别轻。
捉住衣袖慢慢的搓，杜芮时不时的看一眼放在一旁的手机，它毫无反应。全部搓好后倒水冲洗，又打了一层肥皂再次泡着。等流水冲走了手上的泡沫后，杜芮坐在板凳上盯着手机。
手中的震动惊醒了发呆的杜芮，她连忙按接听键:“喂。”
“想我了？”电话那端的徐逸说。
“想你，才怪。”她压低声音，“你还去学校吗？”
“去啊，怎么可能不去。你从哪里听来说可以不来学校的。”徐逸问。
“原来是班里的同学瞎传的。”杜芮开心的从板凳上站起，听到一声哐当一声，原来是她一激动把板凳踢到了。
杜芮快吓死了，怕她爸醒来。在原地站了半分钟，听到那边说：“你在哪呢？”
她呼了口气，把凳子扶好说：“在洗手间呢，我爸睡着了，我得小点声。”
徐逸笑：“你在干什么？”
“刚才在洗衣服。”说完她又加了句，“你快去学习吧，我等会洗完就睡。”
“你啊，打电话就问这事，没什么其他的要说。”徐逸不挂电话。
杜芮想了想应该对高考生说的话，一本正经的说：“要吃好喝好，有一颗平常心，你一定行的。”
“好，听你的。”徐逸说，发出一阵轻笑。
杜芮的耳根快烧红了，说句“挂了”快速的挂断电话。
她哼着歌洗完衣服，晾好后关灯回房。
高考的时间越来越近，晚自习的休息时间经常能听到高三的同学在走廊呼喊，扔书。对面高一的也出来看热闹，和高二一起看高三同学把不用的书撕成碎屑往楼下扔。
杜芮跟风去外面看热闹，趴在栏杆上看着风中飞舞的纸屑。听到有人大声喊值日的要倒霉了，引来无数哀嚎。班主任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杜芮看的入神被拉了几下才反应过来，羞涩的看了眼班主任之后拔腿进教室。
整个星期一直有人扔碎纸，年级主任开会，各班主任在晚饭时不吃饭守着楼道监督，效果甚微。
就这样，高三离校了。
高考的前一晚，杜芮给徐逸发了加油短信后早早睡觉。
6.7号上午，杜芮和杜菲碰面一起去之前安排好的考场，组织的领导告诉过她们的任务是：为考生和家长引路，送水，安排休息等工作。
她俩到的时候人来的挺多，遮阳伞已经被同组的几个男生搭建好，周围放置了好多箱矿泉水。这会用不着她们，等家长的考生到时才会忙起来。
提前半小时进场，八点多一点就有人来了。陆陆续续来了更多的人，学校门口站满了送考的家长，有些年龄大的杜芮主动让出凳子让他们坐。铃声响起家长们更激动了，大多数都不回去，在门口等着自家孩子。需要水的人越来越多，杜芮忙的不亦乐乎。
杜芮也在为一个人担心着，家长们的心情她能理解。两个半小时的语文时间，她和拿水的家长闲聊，给他们也给自己信心。
等考生冲出考场时，杜芮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
剩下的一天半过得尤为快，等最后一科的交卷铃时，杜芮终于把心放回肚子里了，拿出手机发短信：恭喜你，解放了。
送完了最后一拨水，小领导组织收拾东西，大家把剩余不多的东西放回面包车后分开。
心焦了两天，杜芮终于能好好吃顿饭了，她回去的时候路过菜市场买了爱吃的菜犒劳自己。回到家爸爸也在，两个人一起完成了一份大餐。
吃饭的时候杜芮的手机放在桌上，突然一阵铃声，她眼疾手快的拿起手机，看了眼名字后挂断，瞄了眼爸爸说：“打错了。”
杜宇哈哈大笑：“你也有小秘密了，爸不问，不过现在学习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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