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杀了她
墨千寒暗暗捏拳,上个月听闻祝思云被抓时,他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因此不眠不休疯狂带领各国一路追击,如今花无叶是被逼急了吧?云儿……她现在一定很害怕,六神无主地舔舔唇瓣,当机立断,绕过桌案向外走去。
“墨千寒,你干什么?这分明就是个陷进,再说此地到东羽村就算是飞,也得月余,你冷静点,花无过还在咱们手上,他若想这小子活,就断然不敢伤害她的。”纳兰流川第一个上前抬手挡住去路。
“是啊陛下,此事万不能冲动,需仔细商议。”连白洪毅都堵在了门口,墨千寒能为宝贝女儿失去方寸,感动之余,也明白不是莽撞的时候,云蟒和乌阳国都不能没有他,否则击败东呈,还得面临玄尚跟苏紫的虎视眈眈,而且四国现下齐聚云蟒,各方军队都在此地,若陛下有个好歹,怕又要陷入混战了。
白嵩见男人不说话,跟着劝阻:“小妹那里,我立刻带人去救,您不可离开军营半步。”
墨千寒用力闭目,太多太多责任跟不得已压抑得双拳猛然颤动,最终自牙缝中挤出一句:“你们又怎知他不敢动她?月前或许不敢,但现在,无不敢,纳兰流川,此生我墨千寒从未敬佩过谁,你是唯一一个值得我尊重的对手,全当看在当初你负伤住进我方大营,还毫发无伤离开的份上,务必善待各国百姓。”
末了赤红着眼一把将挡住去路的人们挥开,黑影一闪,便飞出了老远。
这还了得?功力深厚的人立即争相追赶,纳兰流川也很快在城外树林将人拦截,怒声咆哮:“墨千寒,你他娘真的疯了?名知道他要你死,你还去?这样,你留下带领大家将那群狗贼快快赶走,人,我去救。”
“陛下,您不能离开啊,眼下局势容不得您胡来,微臣和嵩儿保证定把人给您带回来。”白洪毅深怕男人再次飞走,干脆上前紧紧抓住他的手臂,以为女儿身陷险境他就不担心吗?他比谁都担心,一辈子就这么一个闺女,可也不能为了她一个人就陷国家不义,绝对不能。
对一再被阻拦的事,墨千寒颇为不耐,阴着脸命令:“放开,你们谁去都无用,吾之口谕,元帅白洪毅暂代监国,放心,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墨千寒!”纳兰流川好笑的质问:“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为了个女人,你竟丢下自己臣民不顾,不会真忘了你父王母后的嘱托了吧?”
“我没忘,也不觉得哪里对不起谁,臣民是人,白月湘就不是了吗?岳父。”收起急色,瞅向老人认真说道:“她是我的妻子,谁都可以不管她,我不能,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处,我知你不放心,可事已至此,容不得我选择,云蟒就交给你了。”
男人去意已决,白洪毅怔怔对视了半响,松开钳制,单膝跪地:“微臣绝不负使命!”
白嵩吞吞口水,唇边漾出抹笑意,很快,一行男儿泪顺着眼角滚入衣襟,湘儿这回真没看错人,呵呵,今天才发现,墨千寒也不过是个普通男人罢了,也有冲动莽撞的时候,去吧,顺遂心意,做自己最想做的事,这样活着才算痛快。
等墨千寒离开大伙视线时,纳兰流川才明白为什么那个女人可以无视掉所有诱惑,只为墨千寒一人忠贞不渝,好比他纳兰流川,刚才说替他去时却想着先稳住墨千寒再说,并没真打算弃玄尚于不顾,数百万子民如何丢得下?他必须留下来护他们周全,墨千寒,你看似样样比我出众,但论当君王,你缺乏一样最重要的东西。
便是心狠。
可为什么又希望他们能归来呢?墨千寒一死,东呈溃败,他便能趁机收服三国,好吧,墨千寒之于他,也是个可敬的对手,没了他,人生该多无趣?得,只要你真能活着回来,我纳兰流川将再不与你为敌,虽然玄尚不可能归顺你云蟒成为州郡,但附属国还是可以的。
呵呵,貌似他的心也不够狠呢,如果陈王胆识谋略再高一筹,定能为千古一帝吧?
见鬼的妇人之仁,他只是打累了而已,只是不想百姓们再因战争流离失所。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鸟语花香,重新修缮整顿后的东羽村焕然一新,高楼亭台,鳞次店铺,末端一座宫殿,俨然一个富贵小城,就等着迎接居民陆续搬迁而来了。
山谷口,平正祭台宽长数千米,两千将士列队其中,井然有序,祝思云被绑在最里侧近十天十夜,正被一宫女强行灌着米粥,头发散乱,面目脏污,衣衫风尘仆仆,自被抓来已有两月,先是关押华丽卧室,后绑在此地十天,一直都没洗漱打扮过,天天按兵不动等待时机,可惜没有空子给她钻。
花无叶现在快被逼疯了,也没啥时间搭理她,恍恍惚惚,都两个月了呢。
而今天,就是她的死期,昨天花无叶来找她聊过,问她愿不愿意和他结万年之好,那样今日还能饶她一命,她拒绝了,放在以前的心态,肯定会欣然答应,因为只有活着才能看到希望,而现在,她情愿一死也不想再看到他,不争馒头争口气,又不是没死过。
呵,还说什么墨千寒今天会来送死,不是疯了是什么?一个月多前才放出去的消息,这么远距离,墨千寒这回估计才刚收到不久,飞人也没这么快能赶来,更何况他也不见得能为她直接越过大半东呈势力冲到东羽村,也就是说,她今天必死无疑。
等宫女松开她的下巴后,皱眉迷惘地瞅向太阳,眼角余光对着的是那座高楼,花无叶正站上面瞬也不瞬的望着这边,这个人,她当真恨透,一边喊着要杀她,不管墨千寒来不来,都能给云蟒沉重一击,一边又说来世能从茫茫人海里找到她,再给她一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呵呵,来世,就算人生有来世,但那已经不再是她祝思云。
没了这一生的记忆,来世如何,谁在乎?
也就古代人讲究这些多。
呈大字型绑柱子上十天十夜什么感觉?说真的,很坑爹,哪怕夜里旁边会放火盆,不觉寒冷,但手脚已经麻木得感知不到了,只知花无叶此次并非玩笑,后路被他堵得死死的,若时辰一到,她不死,他无法向东呈死去的将士交代,可笑不可笑?身为侵略者,还在痛恨别人反抗时带来的伤害。
他们有什么资格仇恨别人?
墨千寒,你正在做什么呢?我要死了,你是否很难过?你要难过的,你必须难过,否则我这辈子就太悲哀了,好歹也是我祝思云唯一爱过的男人,唯一一个能让我甘愿不顾一切倾尽所有去付出的男人,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为你做过了,若是再无动于衷,我他妈得多亏啊?
还有涟依,听说你已经回到了穆元帅身边,不知伤可有痊愈?雪歌,阿娇,对不起,不能陪你们打麻将了,小三子,你要敢辜负雪歌,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爹,娘,大哥,谢谢你们对我的厚爱,不晓得当你们得知我并非你们的湘儿时,还会这般疼我么?还有爸妈,表弟,很快咱们就可以见面了。
到时再将蛇界之事细细说与你们听,一定要慢慢说,当故事讲上大半年,那时,心或许就已经不再痛了。
怎么办?还是好想再见墨千寒一面,真的好想好想,已经有多久没见到他了?
混蛋,当时为什么要丢下我?
为我好为好,你现在明白是不是为我好了吧?到死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这特么也叫好吗?
混蛋!
“您确定他会来吗?”
阁楼中,老人瞅向毫无动静的山顶开口问道。
数十人拥簇着的金黄龙椅内,男人慵懒半躺,双目微眯,神情复杂:“他若不来,就不是墨千寒了,当然也不排除意外可能。”视线转向下方还在强撑的女人,抓紧扶手沉痛下令:“时辰一到,立行大典,以慰亡灵!”
白月湘,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又怪得了谁?放心,黄泉路不会让你孤单太久的,今生你选错路,来世我定不许你再逃离,这辈子,我们已无路可走,便一起下地狱吧。
“可时间也太仓促了,他即使插翅也难赶到……”
“别人或许不行,但他,能!”唇角轻扬,可谓自信满满,只有这二人没了,方才能乾坤倒转,执起一道符纸再次出神,以为一起死就可以再续前缘?不可能的,白月湘,墨千寒,你们本非命定姻缘,自此,生生世世再无瓜葛。
还别说,墨千寒此刻真在某山顶观察着局势呢,不过是功力雄厚,无人能察觉罢了,隐身树中居高临下冷淡俯瞰,才赶到一盏茶功夫,气息还透着急促,目光只大略在女人身上扫过,所有精力都集中于那些将士中,最终定格阁楼之上,眸光霎时如鹰隼凌锐,抓着树杆的大手一点点收力。
花无叶,没想到我们会以这种方式再相见。
知道下方埋伏重重,甚至寻不到丁点破绽,恐怕即便救出人来,也九死一生,因此垂眸再次看向祭台,眨也不眨,不知看了多久,眼眸内流露出些许温柔,对不起,没保护好你,从今往后,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时辰到!”
随着一声大喊,祝思云艰难仰头,看了眼周围沟槽,很快,里面就会溢满她的血,越过举刀过来的一群刽子手,直直盯住阁楼上白衣男人掀起唇瓣,她在嘲笑他,一个世上最最虚伪的男人,来世?呵,来世我一定会记得你的,更会记得要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然而就在一刀即将落在祝思云肩头时,花无叶抓住栏杆站了起来,扬着手,终是没说出阻止的话。
墨千寒都没来得及反应,刀已经挥了下去,美眸大睁,迅速将火红宝剑甩了出去,人也不管不顾化身成黑蛇飞奔而下。
于是乎,只听高空一声嘶吼,黑黝黝巨蟒划破云霄从天而降,周身白雾都带着股子让人莫名胆寒的凌然气势,活了数千年,人们还没见过这么壮硕的蛇躯,很快,偌大祭台就被黑影尽数包围,刹那,风起云涌,一时竟忘了反应,都傻愣愣站原地观望。
见状,花无叶一把甩开符纸,眼底兴奋跃跃欲试,你还是来了,在烈焰落地瞬间,同样将一柄乌黑宝剑抛去。
‘砰!’
两把世间罕见利器相撞,刺耳尖锐摩擦声直接使得周遭数人顷刻失聪。
祝思云离得远些,没被波及,正不可置信地遥望着那条在空中发狂的黑蛇,他还真他妈来了,这……真能飞不成?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花无叶在周围设了什么陷阱她一清二楚,即便墨千寒再厉害,进来了,也在劫难逃,越想越心慌,边挣扎边放声大喊:“别管我,快走,否则咱俩都得死,他就是想引你自投罗网,帮我照顾好爹娘和阿娇他们就行了,快走啊。”
黑蛇压根没将女人的话当回事,此刻已完全处于雷霆震怒中,在空中盘旋了会,便向祭台径直飞下,快抵达时,尾巴大力甩出,把那些持刀刽子手纷纷打出数丈,后用身子形成个包围圈,紧紧把祝思云护在正中。
某女已经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了,等黑蛇吐着信子将头凑过来时,正要说句埋怨的话,眼角却瞥见漫天箭羽自四面八方落来,惊呼:“小心!”
墨千寒顿了下,反应相当敏锐,蛇身腾空,道道白光倏然包围了全身。
‘叮叮叮!’
数千箭矢碰到那层白光就跟射在铜墙铁壁上一样,被尽数弹开,可站在四面屋顶上的人没有气馁,继续对着女人拉弓。
起先看箭矢根本近不了墨千寒的身,祝思云还小小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没这么简单,花无叶那么精于算计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逃脱?而且她也发现那些箭全是冲她一人而来,是料定墨千寒会给她挡下,这……想借此耗光那家伙的体力吗?越想越后怕,他能来,她已经很感动了。
这辈子没白活,鼻子一酸,有些东西再也憋不住,顺着眼角狂飙而出,哑声劝道:“墨千寒,你的心意我已经懂了,谢谢你能想着来救我,这辈子我不亏,快走吧,好好照顾他们,下辈子我还跟着你,求你了,快走吧。”
“闭嘴!”
墨千寒不耐烦的吼了一声,边挡开那些箭矢边想着对策,这么下去不是办法,那日在帝宫的刺客就是花无叶吧?即使他现在不来消耗他元气,十日赶路,已是大不如前,难道天真的要亡他?
花无叶没发现其他人踪影后,嗤笑了下,还当纳兰流川那小子也会来呢,可惜了,眼看半个时辰已过,冲身边老人使了眼色,举起长剑对准逐渐虚弱的人翩然跃下。
“小心后面!”祝思云盯着冲来的花无叶嘶哑大喊。
果然,在精力长久耗费下,墨千寒反应开始变得迟钝,背部一痛,也没停止释放气流接下飞来的利箭,趁花无叶还未离开,调转头颅,张口凶狠咬去,显然一心二用的后果就是一事无成,花无叶轻易便躲开了攻击,此刻,弓箭手们怕误伤到花无叶,纷纷停止射击,地上将士都不屑变身了,抡起武器对准黑蛇一剑剑猛刺。
这一幕直接令祝思云失去了呼吸本能,也不挣扎了,傻傻地愕在那儿。
成功把伤害都引到自己身上后,墨千寒便立即脱离祭台,窜到远些的地方,尾巴拍打了下插在地上的烈焰。
不愧为天下第一神兵,无需主人着手驱使,如一个饥渴了万年的吸血鬼似地,自周围所有人颈间一一划过,这一幕震撼得花无叶都不得不施展轻功逃出攻击范围,躲祭台边不知如何反应。
某女渐渐回神,眨眨眼,哪见过这种玄幻场面?看来她对蛇界还是不甚了解,那剑莫不是成仙儿了?还在四处找人喉咙割呢,没错,它只割人咽喉,而且苗头几乎分毫不差,但凡越过的地方,都有人哀嚎倒地,而且杀的越多,身上散发出的红光就越醒目。
“那是什么东西?”
“快跑!”
“天,这就是传说中的烈焰,以饮血为乐,要怎么破它?”
花无叶很快就洞悉出了破绽,冷笑着继续攻向墨千寒:“避开烈焰攻击范围即可,抓住墨千寒,生死不论。”
眼看那些人又都包围住了那家伙,祝思云再次咬牙拼命扭动身躯,可不管她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桎梏,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一刀刀砍中,地上腥红处处,那是……他的血,心口已经痛得快超出负荷,当又一剑刺入黑蛇脊背时,瞠目摇头,从来不觉得自己居然这么没用。
什么忙都帮不上。
墨千寒仿佛不知道痛一样,即使已经遍体鳞伤,依旧行动自如的与敌人周旋着,自天明打到天黑,再从天黑到天明,整整一天一夜,都不肯束手就擒,颇有要跟敌人玉石俱焚的趋势,到最后,花无叶已经气息不稳,却还是没能把其彻底扼杀掉,墨千寒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了,又一剑落空后,叹道:“墨千寒,你还在坚持什么?我要是你,早求一个痛快了。”
“杀了她!”等不到回答,花无叶将头偏向了泪痕斑斑的祝思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娘娘诏曰:帝君你已失宠》,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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