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月月要来了
“来了来了,大熊,把这个箱子搬过去,雾雾,这一筐地瓜也带着吧,娘娘喜欢烤来吃,应该差不多了,走吧,别的不必管,会有宫人来守的。”珂珂站在台阶上边指挥边想着还有什么遗漏,这一去不知多久能回,需得谨慎,有关陛下和娘娘的册宝大印圣旨等等都有装好,应该没“走”
落玉娇挽住程雪歌看都没看穆涟依一眼,她们觉得帝君走后,涟依变了好多,一点都不讨喜了,既娇气又霸道,最初跟她们打牌时,都会愿赌服输,到了后面,一直耍赖,还不能说她,一说就急眼,月月那话,没牌品。
反正半年里,涟依不主动找她们,她们是绝不会上门叨扰,感情变淡许多,以前几个人都会约好每月同一时间去天灵池泡浴,非常温馨,偏偏每次都找各种理由推搪,久而久之,几人想干嘛,也都懒得叫她了。
宫墙下,胡斐和为数不多的几位大臣跪地拜别,脸上是发自内心的敬重,再不会因对方年纪尚轻又是女子而不服,这个女人,除了举止不雅外,智谋之深远,足可令须眉自惭形秽,多项新政就是陛下听了,都不由汗颜,如今的云蟒,焕然一新,最大授意人,莫过于云蟒所有奴隶。
真真是咸鱼翻身,相信这个冬天过去,那些所谓的奴隶将个个富饶。
听过大棚吗他们也没听过,是三个月前,娘娘突发奇想,想吃新鲜蔬菜,发现凤翔花树流出的汁液具备粘稠性,就取出一碗进行熬制,三天反复琢磨下,出现了一种透明物体,她说那勉强可算是塑料布,虽然韧性还差强人意,但够庇护植物冬日成长了,于是乎,就由他胡斐就开始着办此事。
不光凤翔花树,他还在丛林里找到了许多这类灌木,能提炼成透明塑料布的树木不下五种,大雪纷飞,一块透明布匹掩盖,天灵草种子十天就绿油油一片,奴隶们再不用冬日窑洞烧火,受其折磨,都跑去种大棚了。
啧啧啧,叫人叹服的是,娘娘每做出一件不得了的事,都平静如斯,功成不居,深藏若虚,谁人可比
“微臣恭送娘娘,望娘娘一路顺风”
祝思云弯腰把人拉起,最终也没忍住在老人肩头拍拍,俏皮一笑“胡大人,你也要保重,紫阳城就托付给诸位了。”国家大多数积蓄都还在这里呢,必须好好保管。
胡斐作揖“微臣定不辱使命”
“那好,就送到这儿吧,启程”来到华丽马车前,把手递给落玉娇,后矫健跳入,坐到最里面的狐皮软垫上,心脏还在砰砰砰直跳,兴奋难掩,这可是她来到古代后第一次远行,终于可以好好参观一番沿途风光,蛇界,不知跟人类古代有多大区别。
望着庞大队伍渐行渐远,胡斐心中感概万千,这辈子,唯一佩服过的人就是陛下了,慧眼识珠
如今谁还会去说云蟒王后形如摆设短短半年,早深入民心,造福了多少百姓来年云蟒将更加富饶,他觉得,江湖得烈焰者得武林,而朝廷得此女者,得天下。
眯眼面上骄阳,真乃天佑我云蟒
“王后娘娘,你们一定要平安归来啊”
“娘娘,您要一路平安”
“娘娘万岁万岁万万岁”
并不知道城内会有这么多百姓送行,祝思云因铺天盖地的呐喊声掀开帘子,一看,顿时热泪盈眶,没枉费她这半年来为他们朝九晚五的辛劳,借你们吉言,他日必定平安归来,难掩激动,问向外面骑在马上的少年“三齐,我娘来了吗”
云三齐摇头“还在前方”
“这里这里,我们在这里”眼看大队伍拐过弯,刘阿娘钻出马车挥手大喊。
祝思云赶紧探头出窗,果真发现母亲的马车正在前面等着,待近了,与魏清莲道“娘,要不要来和我们同坐”
老人摆手“不不不,程夫人我俩同乘一辆,放宽心吧。”
“那好,三齐,走了”兴奋的朝白府众多送行奴仆挥手道别,本来计划中是没有老妈和雪歌母亲一行人的,但招架不住二位老人苦苦哀求,那就一起走吧,反正家人全在边关。
纳兰司许看似紧随帝后轿辇,视线则不断斜睨后面的马车,离了宫,沿途中,应该有机会说上话吧阿秀是真把他给忘了,白月湘用了半年时间帮他打探,不久前才得知曾有失忆经历,且至今未恢复,失忆,呵呵,老天可真会跟他开玩笑,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有些事忘记了,便不再伤痛。
看着她从来不与人亲近,每日形单影只,心里很是不忍,至于怨,他不怨了,因为他的阿秀没有背叛他,只是忘记了而已。
未来如何,走一步看一步,能护则护,此生怕是有缘无份了,即便她现在记起,与他也再无可能,若被人得知她早非完璧之身,整个柳家都得遭殃,天意弄人啊。
情姨也在随行其中,或许是到了边关就离丈夫更近一步,因此红光满面,笑得格外温柔,说不定还能回乌阳国一趟呢,都快忘了昔日家乡什么模样了。
所有人都表现得很振奋,那模样,哪里像是奔赴战乱边关好似一大家子出门游山玩水似地。
出了天越城,耳边都还回荡着百姓们此起彼伏的高亢祝福,等彻底消失时,已经不知离了多远,最为华贵的金色车鸾中,四个女人谁都没说话,程雪歌落玉娇全部紧挨着祝思云而坐,没办法,对面独自一人占据一边的穆涟依太霸道,自己占了两个人位子就算了,还把脚翘在她们这边的貂绒软凳上。
简直自私到无以复加。
于是乎,将近半个小时,三个女人都哀怨的盯着她看。
祝思云是真的怒了,好你个穆涟依,半年没跟你熟络,怎就变得六亲不认了跟个二大爷似地,眉毛抽了抽,二话不说,冷下脸对着那横在中间的腿踢过去“你别特么的给我得寸进尺,穆涟依,自私也要有个限度,你这么坐,让阿娇了雪歌怎么办”可恶,完全不顾大伙安逸,她算什么姐妹
元风华噌的一下坐正,右手已经运气,刚要一掌打出,可对上白月湘愤慨的双眸,又压制了下去,收起阴桀,吊儿郎当坐回自己位子上,好男不跟女斗,幸好即将和墨千寒汇合,这份差事他已经腻了,等戏弄完墨千寒,立马抽身,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这些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泼辣猖狂,挺同情那小子的,哪里是妻妾祖宗都没这么难伺候。
唯一优点大概就是秉性还算纯良了。
“涟依,你变了”程雪歌拉着落玉娇的手坐开,恶狠狠控诉。
元风华轻哼,偏头向窗外,对程雪歌的话完全置若罔闻,半年过去,他想她们应该不会在去怀疑他的身份。
落玉娇和祝思云都充当起隐形人,要说交情,雪歌和涟依的交情算最深,发小至交,有些话她能说,她们不能,是变了,变得傲慢自大,目中无人,也越来越生分,一开始都觉得可能是因为白嵩的事,但都这么久过去了,没理由还走不出来,或许再深厚的交情也经不起岁月消磨吧
雪歌见其根本不当回事,心里抽痛了下,偏开头也不愿多看“你太让人失望了。”这不是她们的涟依,绝对不是,老天已经把昔日的涟依杀死了。
咳,的确不是,至于真的穆涟依在哪里
天越山脚,营帐密布,人山人海,集结了云蟒三分之一的兵力,庞大军营远远看去,似一座城,正中位置为半年前临时建造起的宏伟行宫,里面住着一位云蟒主宰。
靠山某个帅帐外,一个侍女装扮的麻子脸女孩儿正指挥着婢女们备膳,等一桌子美食摆放好后才走到操场边痴痴凝视擂台上那个威风凛凛的青年操练新兵,即便没了右臂,左手剑也非一般人可比拟,挥得虎虎生风,全没大伙想的自卑消极,他还是他,白嵩,战神白洪毅之子。
正给将士们展示身手的白嵩听到阵阵窃窃私语,立马翻身站定,顺着大伙暧昧的目光偏头,眸中凌厉瞬间转为柔和,俊脸一红,冲大伙挥挥手“全体解散”
“看见没脸红了”
“也不知何时能喝上这杯喜酒”
“为啥就没姑娘来钦慕我呢”
对此议论,白嵩哭笑不得,下台走到女孩儿跟前,干咳道“别听他们胡说,走吧。”
女孩儿羞涩垂头,后酡红着小脸率先迈步“准备了很多你爱吃的,怎么样这批新兵还算听话吧”
“呵,跟我以前带的兵差远了,慢慢来吧,急不得,莲儿,你以后不用特意过来叫我,天寒地冻,伤了身子如何是好”边说边抬手在矮了一个头的女孩儿后脑揉揉。
莲儿闻言瞧瞧斜睨,极为羞涩“不妨事,而且我与一般女子不同。”
白嵩失笑,也表示很无奈,打趣道“是啊,哪个女子能单枪匹马群挑百名壮汉记得你刚来时,我都险些败下阵来。”
“那是因为你伤未痊愈好不好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女孩儿似不喜欢青年自贬,立马拔高音量反驳。
“呵呵,也就你一直这么高看我小心。”表情倏然严肃,在女孩儿因雪地打滑时,急忙伸手将人揽入怀里,急切追问“没事吧”
莲儿懊恼了一下自己的粗心,迥异仰头,正想解释的话语戛然而止,唇瓣上那柔软的触感是他的鼻尖吗下意识后仰,垂眸低语“没事”
白嵩也愣住,立马将人放开“咳,冒犯了”
“咋俩不必这么计较吧”莲儿捂住滚烫小脸不敢再看男人一眼,天啊,她居然亲到他了。
“也也对”青年搔搔头,继续并肩前行“那个莲儿,你放心,等玄尚国一退兵,我就让爹爹去你家提亲,是在天越城对吗”当初并没仔细询问过她家中情况,只知道是随着几个月前新招婢女而来,而且恰好分配到了他的营帐,那段日子,对他来说,形同地狱。
没了手臂,哪还有资格继续带兵打仗幸好陛下保留他原职,一直浑浑噩噩的训练新兵,直到有天夜里,这个被他训斥过几次的女孩儿忽然偷袭他,憋闷许久,终于找到发泄口,可谓打得天昏地暗,整整两个时辰,惊讶于莲儿的耐力,甚少有女子能跟他过上千招还气息均匀的。
最终在他即将落败时,她收手了,并告诉他,没了右手,可以试着自创一套左手剑,于是后来每天都陪他练武,帮他钻研左手剑,如今已小有成就。
至于两人为什么会走到这私定终身一步,缘分吧,他其实一直都看得出莲儿对他有着别样情愫,那会只当她跟别的女子一样,错把盲目崇拜当喜欢,日子久了,他又觉得她好像是真的倾心于他,于是有天借酒壮胆向她求情,小丫头竟激动得哭了,一直抱着他不撒手。
那一幕,至今难忘,她说她愿意,她想和他一生不离不弃,算两情相悦吧可不知怎地,都说过四五次了,不在乎她的容颜,也保证在他心里,她永远都是最美的姑娘,可莲儿还是终日忧心忡忡,特别是最近几日,那么不安,问了,得到的答案始终千遍一律,说是担心他又快上战场的缘故。
莲儿抿唇,点点头,没有再多说。
她能说什么家根本不在天越城那在哪里紫阳城月月常说一旦撒出第一个谎,就等着用无数个谎言去圆吧,不能说啊,因为她是墨千寒的女人,为什么月月她们为什么都会跑来呢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幸福日子,就要打破了吗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失踪一事没被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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