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新婚燕尔不忍别离
徐周宜推门进来时,秋娘刚好从里间洗漱完出来。
洗完的秋娘只着红纱中衣,里面大红的鸳鸯戏水肚兜清晰可见,一头青丝垂在胸前更称的肤白胜雪,一种清水出芙蓉的即视感。
带着几分醉意的徐周宜看的喉咙发干,咽了几口唾沫,喉结不停的滚动。
看着徐周宜直直的望向自己,秋娘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随后发现自己身着薄纱,立马意识到什么,瞬间又开始羞起来。
秋娘不敢直视徐周宜,打手语告诉他先去洗漱。
徐周宜乖乖的听命,进了里间洗漱,秋娘这才吐了口气,想起婚前一晚沈母拿着本册子教她如何通人事,更是心跳加速。
此刻的秋娘看着案上那对有婴儿手臂粗的红烛出神,心里既紧张害怕,又羞涩难当,其中还夹杂着丝丝她不敢承认的期待。
等徐周宜洗漱完出来后,秋娘已经披了件外衣,坐在凳子上,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是刚刚沈母送过来的。
折腾一天秋娘早已饥肠辘辘,而徐周宜亦是如此,一肚子酒,本就不善饮酒的他感觉胃烧的慌,看着这一桌子饭菜,也来了胃口。
秋娘只用了一点点就停箸了,徐周宜吃了一碗饭,秋娘又给他盛了汤,徐周宜照单全收后,也放下筷子。
吃饱喝足已是半夜,新房内烛火摇曳,在窗纸上投下大大的喜字,秋娘起身去铺床,徐周宜随后从身后抱住秋娘,将头埋在秋娘的脖颈,吐着热气。
“秋娘……”徐周宜低沉的唤着,就仅仅两个字让整个屋子的气氛暧昧起来。
秋娘直直的定住了,紧张的一动不敢动,似在等徐周宜下一步动作。
徐周宜就这么抱着秋娘久久未动,就在秋娘都以为徐周宜是不是酒醉睡着了的时候,徐周宜出声了:“秋娘,我徐周宜何其幸运,能娶得秋娘为妻,得妻如你,夫复何求。我周宜在此立誓,此生只娶沈秋娘一人,绝无二心,如有违誓言,便此生不碰书籍!”
这般誓言发的甚是奇怪,但秋娘懂他,徐周宜嗜书如命,他可以几日不吃饭,但不能一日不看书,这个誓言看似如儿戏,但秋娘知道,徐周宜想告诉她,她比他的书重要,比他的命还重要。
秋娘转过身来抱住徐周宜,在他怀里点着头,“她信他!”
此刻相拥的两人开始全身炙热起来,四目相对,眸色似火,情到浓时,水到渠成。
赤绸红帐随风摆,红烛摇曳到天明。
大红罗帐轻轻垂下,遮住了一室春光。
“诶!娘,别揪!别揪!疼……疼……”苏妙菱被苏妧揪着耳朵拎到一边,离开新房门外。
“奇怪!怎么什么都听不到了?”七七还趴着在听。
苏妧没好气的打了下苏妙菱:“你个姑娘家家的,臊不臊?居然去听洞房的墙脚,你不要脸,我还要脸的!”
苏妙菱揉着被拍的手臂,撅着嘴不服气的回道:“她程七七还不是在听,沈伯母怎么不打她!哼!”
苏妧望着自己女儿,哭笑不得:“七七她小孩都可以打酱油了,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这种哪是你能听的,再说七七她是胡闹惯了。”
说完还看向七七无奈的摇头,七七见没什么八卦可听,也作罢了。
送走宾客后,稍作收拣,大家累的眼都睁不开,于是就都去睡了。
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七七第二天早早就醒来了,一起和徐母沈母等着喝新人茶。
本以为新人会起的晚些,没想到并没有让他们等多久,徐周宜和秋娘就双双进来了。
翠屏给他俩准备了茶,秋娘端起茶杯在徐母面前跪下来,双手递上茶,徐母接过,喝了口,随后掏出个手帕,包了几层,徐母拆了一层又一层,里面是个碧绿通透的手镯。
徐母将手镯替秋娘戴上,“秋娘,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了,娘也没什么东西给你,这个手镯是你爹当年送我的定情物,现在我就把它给你,希望你和宜儿夫妻和睦,万事顺遂!”
秋娘连连感谢徐母,徐母对秋娘也是满意至极。
当徐周宜跪着向沈母敬茶时,大声喊着“娘!请喝茶!”,沈母喝了改口茶,就给了封红并嘱咐一番:“周宜,娘就秋娘一个女儿,如今把她嫁予你,希望你好好待她,也希望你们夫妻二人长长久久。”
老实的沈母一句你好好待她,道尽了无尽的爱。
等轮到七七喝茶时,七七的祝语一直别具一格:“徐周宜,我之前和你说过,你若敢欺负秋娘,我程七七会和你拼命的!”
徐周宜赶忙应下,他这位妻嫂确实不是一般人物,说的出做的到的。
喝完改口茶,这场婚事算是圆满结束了,婚礼的结束就意味着徐周宜即将要离开。
这才你侬我侬的没过两天甜蜜新婚日子,就要面临分别了,这一别还不知归期几何。
正月二十九,宜出行,徐周宜收拾行囊,准备出发,前往朝州赶考,二月初九就开始春闱了。
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七七提前打点好一切,特地租辆好马车,车程会快上几日。另外衣物,书籍,点心,鞋袜秋娘都一一准备好了,唯恐漏些什么。
七七贴心的为徐周宜备了很多面额不大的银票,方便携带、使用。徐周宜看着大把银票是怎么都不肯收下全部。
推搡半天,七七终于发火了:“叫你收!你就收下!你跟着秋娘叫我一声嫂子,那我就是你的嫂子,出门在外最需要的就是钱,你想要回报我,那就争取考个功名回来,让徐沈两家光耀门楣!”
秋娘深知七七性子,也劝徐周宜收下,徐周宜最后收下银票,对着七七抱拳行礼:“嫂子,周宜定不辱使命,挣个功名回来!”
随后上了马车,秋娘跟着送出城。
城外小河边,流水孱孱,落叶随风,给离别增添几分忧伤,送君千里,终有一别,纵有万般不舍,都不及眼下前程。
徐周宜和秋娘两人四目相对,无语凝噎,最后在秋娘眼含热泪中马车渐行渐远,等车看不见了,秋娘才开始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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