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竹林深处的花婆子
“哦？你想问什么？”庞阑亭突然对这个长的软萌可爱的孩童来了兴趣。
盖茨用手指抵着下巴故作深沉的想了会，“那夫子，我们从简单的开始”。
盖茨指着垂髫斋外的树，“木字多一撇是何字？”
“禾字！”庞阑亭脱口而出，心想着小娃娃终是小娃娃。
谁料盖茨伸出食指摇了摇，“夫子答的不对！”
“不对？”庞阑亭疑惑的露出一丝笑意。
“是移动的移字”。
庞阑亭不解，“移？”随后哑然失笑，顿时反应过来，“你居然识得移字？还会玩文字游戏？”
盖茨满脸骄傲，“我还识得许多字，都是娘亲教我的，玩着玩着就会了”。
“夫子问了我两题，我也问夫子两题！”
庞阑亭觉着这个小男童甚是有趣，“好，你再问！”
盖茨眼睛滴溜一转，“一头水牛，头朝北，尾朝南，自东向西原地转三圈，又自西向东转了四圈，请问它的尾巴朝哪个方向？”
庞阑亭大感新奇，以往考题无非就是书上的之乎者也，这种题目从未上过正席，但是他还是很认真的想了会，用手画圈比划几下，“无论怎么转都是回到原位，应当还是朝南！”
盖茨露出一口乳牙大笑，“哈哈哈，夫子你又错了，水牛无论怎么转，它的尾巴都是朝下的”。
“呵……”，庞阑亭听了答案后再次失笑，题目不严谨，悟过来后，偏又挑不出什么错处，自诩学识过人，还是有遗漏之处。
“你说的对，夫子没有答上来”。
盖茨笑的可灿烂了，仰着头询问庞阑亭，“那夫子愿意收我吗？”
庞阑亭被盖茨赤诚的眼神触动了，“愿意，不过夫子还想问你，你来为何要来求学？”
盖茨答，“现在我也不知道，但是娘亲告诉过我，学问不一定会有用，但是会让你有立身之本，财，尤可窃，物，尤可窃，唯有学识，可益终生！”
盖茨这番话回答的很实在，庞阑亭收过的学生不少，问过的也不少，大多回答现在学习，是为了以后能金榜题名。
庞阑亭暗自惊叹，颔首对盖茨言，“你的娘亲说的很对，明日起寅时，你便来这里上堂吧”。
“家诚谢过夫子”，盖茨再次向庞阑亭行了个恭敬的礼。
而后慢步走出垂髫斋，出了垂髫斋后，才连蹦带跳的奔向沈长安与程七七，“爹爹，娘亲，夫子同意了，让孩儿明日寅时来书院”。
程七七蹲下身接住儿子，与他平视，对其竖起大拇指，满满的骄傲，“你真的很厉害，比爹爹和娘亲还厉害，日后你去了学堂，学到知识回来就教娘亲可好？”
盖茨得到夸奖，更加笑的开心，“娘亲不是会的很多？而且娘亲教我的，我去问夫子，夫子都不会”。
“娘亲会的有些夫子不会，但是，夫子会的娘亲也有不会的，学识它是无穷尽，你只有努力多学多看，才能会的更多”。
“孩儿记下了”，盖茨没懂，但是话记住了。
沈长安欣慰的看着母子俩。
最后，沈长安与程七七向庞阑亭致谢，道别，庞阑亭只淡淡道了句客气了，多加留意程七七两眼。
刚才程七七称赞盖茨场景他看了的，宅院里的妇人，庞阑亭没接触多少，但或多或少见过，听过，如程七七这般的还是第一回见，竟生出一种欣赏之情。
离了半山书院，七七心情大好，一路上问着盖茨夫子考了他什么，盖茨将他与夫子的对话，以及互相出题的事都说了。
程七七用手轻戳盖茨的脑袋，嘴角藏不住的自豪，“你个小机灵鬼，居然还考起夫子来了！”
“那孩儿做错了吗？提问之前我问过夫子的”。
七七摇头，“你没有做错，相反你做的很好，娘亲很欢喜”。
盖茨挨着程七七，“娘亲欢喜，孩儿就欢喜”。
行到半途，沈长安交代好就进宫去了，七七母子坐马车回到府里。
刚一进府，张婆子就慌慌张张的跑过来，“夫人，竹林那位又闹起来了，不知怎的，竟然唱起来了，惹的府里不少下人都去看，老奴将他们赶开了”。
竹林？七七一下没想起了，拍下脑门才反应过来，后院竹林那里走位疯婆子，本来还说同沈长安说说的，这几日事多竟给忘了。
“走，去看看！”
喊来月芙把盖茨领走后，七七随张婆子去了竹林，还带了两位身强体壮的粗使婆子。
张婆子带着七七以及两位粗使婆子穿过后院的月洞门，走了小段路，然后从假山处右转行至一条昏暗幽深的小径。
小径尽头便是那一排四间的矮屋，破是破旧了些，看着结实倒是挺结实的。
小径上，才行至一半，就听到矮屋出传来一阵歌声。
“昨日明台承颜欢，今夕黄泉一别宽，父兄骨肉能几人，夜来秋风几重山，我道何时对形影，龙王座上断人魂……”
走近时，歌声才听的真切，无奈，幽怨，伤感，愤懑，这位疯婆子究竟有何遭遇？
屋内的歌声渐渐熄了，七七几人停在门口，“张妈妈，这位婆子是何时入的府？就没有识的她的？”
张婆子回话，“回夫人，老奴入府时，这座宅子就空了许久，原先本是老奴的姨母照料着宅子，后来姨妈年迈病重，才让老奴接替她来看宅子的，老奴也是来了段时日才发现后院竹林的这位”。
那就有些年代了，问怕是问不出个什么。
“她伤人吗？”七七怕一上去被挠个花脸就难看了。
“回夫人，花婆子不伤人”，据张婆子所知，是不伤的。
“花婆子？她姓花？”
“姓什么老奴不知，只是她喜欢在鬓边插朵花，与老奴年纪差不多，姨母在时唤她花姑娘，后来老奴唤的她花婆子”。
“哦……”，七七了解个大概。
突然，里面传来瓷器碎落的声音，接着医高喝，“放肆！你敢动本宫看看！”
语气自带一股威严，倒不像演戏，这引起程七七的好奇。
“去，把门打开！”
“是”，粗使婆子听令上前推门，竟然还锁了，推了几下门，都纹丝不动。
“让老奴来吧”，张婆子上前敲门，“花婆子，你开开门，是我，张婆子”。
“啪！”的一声，里面又传来拍桌子的身音，“好大的胆子，还敢敲门，你们都是来害本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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