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上中下策

程七七是听的一知半解，落问留下药方嚷着要去休息了。

        泽兰拿了药方去取药。

        李修璟首先进房里去了，花婆子紧随其后。

        程七七和燕无双还是有些交情的，又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想着怎么样还是去看看，于是她也跟着进去。

        “无双，无双？”李修璟走到床前一声声唤着燕无双。

        花婆子也跟着喊了两句，程七七走上前一看，燕无双面色惨白的躺在那，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在面上投下一片黑影，与眼下的青黑融在一处，十分憔悴，感觉整个人失了所有生气。

        “郡主？”七七也忍不住唤了一声，燕无双这个样子确实让人心生怜意。

        花婆子拉住李修璟，“还没醒，让她休息下吧，修璟，这个事你还是要让修怀知晓，他负了人家在先，我们李家的男儿不能做不负责任的事。”

        “是，姑母，无双这边麻烦姑母照看，我这就进宫去”。

        李修璟应下后又继续进宫了。

        程七七这才听到事件主角名字，竟然是皇上！

        花婆子见程七七一脸诧异，索性不瞒她，“坐吧，我来告诉你究竟是何事”。

        程七七顺从坐下来，花婆子将李修璟与燕无双的过往全部讲给她听，程七七越听越气愤。

        泽兰吩咐好厨房熬药，回来看小姐醒来没，进门就见程七七义愤填膺的一下拍向桌子，“竟然是这样！李修怀也太不厚道了！”

        花婆子一时无言，这件事确实是李修怀负了人家姑娘，泽兰吓的魂都没了，这个国公夫人也是虎，就算沈国公与皇上关系再好，也不能这么直呼皇上名讳。

        不过还是很感动，终于有个人来替小姐说句公道话了。

        泽兰一进门就跪在程七七面前，“国公夫人，奴婢请夫人帮帮忙，待会小姐醒了，帮忙开导她，小姐也没有别的好友，只识得国公夫人”。

        程七七扶起泽兰，“你先起来，待会郡主醒了，我试着同她聊聊”。

        “奴婢谢谢夫人”，泽兰也是没法，才求到程七七面前，郡主平日里也没有好友，唯一一次出门就是去国公府。

        这件事花婆子是不便多言的，帮哪边都不是理，于是坐了会就回去了，临走前吩咐泽兰，若是郡主醒了，来报个平安。

        花婆子一走，七七走到燕无双床前，轻声唤她，“郡主，你可以睁开眼了，现在这里没有外人”。

        泽兰惊疑的看着程七七，果然，燕无双缓缓睁开眼睛，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帐顶。

        “小姐，你早就醒了？”泽兰激动的心情得到平复。

        七七搬个凳子坐在燕无双床头，“我知道郡主早就醒了，你不愿见他们，不见就是了，何苦为难自己，身体是自个的，你自己不爱惜还指着别人爱惜？”

        燕无双扯了下干涸的嘴角，苦笑起来，“沈夫人，你唤我无双便可”。

        她这一笑，干枯的唇上破了皮，鲜红的血珠顿时渗出来，衬的惨白的面容越发骇人。

        “泽兰，拿块巾帕打湿了过来”。

        泽兰拿来巾帕瞧见自家小姐的模样，立刻明白程七七是何意，“国公夫人，让奴婢来吧”。

        程七七朝泽兰伸出手，“这里交给我，你去看药熬的如何了”。

        “是”，泽兰想了会，把帕子递过去，退出房间，将门带上。

        程七七也不嫌弃，拿起巾帕一点点替燕无双擦拭着嘴唇，“我同你说，像你这种情况，自杀是最愚蠢的，这种事，有上策，有中策，你偏偏选了下下策！”

        燕无双缓缓转过头，“沈夫人此话何意？”

        程七七起身倒了杯水，“你先喝口水，我慢慢同你说”。

        燕无双点点头，七七将她扶起来，喂她喝了一杯温水，看她心思回来点才开始讲。

        “这种事，与李修怀一刀两断是上策，进宫争的一席之地是中策，只有死了才是下策！”

        燕无双惊的一时忘了言语，“沈夫人，你……”

        泽兰听见程七七直呼皇上名讳时也是这个反应。

        “难道不是吗？我哪句说错了，爱情不分先来后到，但分礼义廉耻吧，李修怀许诺你在先，虽然后面因为其他原因，身不由己不得不选择庞家女，那他就要担当起来，不是等到封后诏书都下了才来找你！”

        这句话正中燕无双的心思，她就是介怀这一点，表哥若是事先与她商议过，来请求她谅解，她都不会这么难受。

        可是，燕无双转念一想，人家是一国之君，就算与她有过山盟海誓，那又如何，她只不过是一个孤女。

        “无双，你若是对他无意了，就快刀斩乱麻，断了这份情，人生在世，不是只有情爱的”。

        燕无双垂下头，死死攥着锦被。

        程七七见她这副模样，这是对皇上情根深种呀！这也难怪，从小青梅竹马一同长大，其中的感情是她无法理解的。

        断不了就选中策，总好过死。

        “你若是实在割舍不下，那就选中策，入宫，当不了皇后，贵妃也行，李修怀的考虑也不是没道理，没有背景的皇后，那就是箭靶”。

        燕无双抬起头，“可是，我还是不甘，我可以不要皇后之荣，也不在意贵妃之位，我要的就是皇上给我一个说法，我与他这么多年究竟算什么？”

        燕无双当局者迷，程七七这个旁观者清的很，揪着虚无缥缈的东西做甚？实在些不好吗？

        “若是他给了你说法呢？你接下来又如何？”

        燕无双一时哑口，“我，我……”

        程七七替燕无双理清思绪，“你现在只需要搞清楚自己究竟想不想断？想断就当机立断，不想断，等见到皇上就让他先开口，皇上对你有情，又有愧，你入了宫，也不会过的太差”。

        这姑娘就是一时想不开把自己逼近死胡同了，七七虽然是极其厌烦宫廷生活，可是个人有个人活法，她能做的就是开导她，莫再寻短见了。

        燕无双本是个伶俐的女子，为情所困犯了糊涂，一时迟疑起来，“可是，我……”

        “有何所惧？连死都不怕，你还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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