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似喜而悲，似悲而喜
沈长安是个杀伐果断，不善表达的人，最开始的几年征战是为家人，如今这番也是为了家人。
就如程七七所言，历经千帆，一日三餐，家人平安才是归宿，程七七的每一句话，沈长安都听进心里了。
在御前的对话，沈长安此刻还记得一清二楚，皇上坐在龙之上，自成威严气势，当了皇上之后，李修怀早已不像之前那般儒雅。
虽然不动声息铲除掉前朝势力，庞阁老下台去世后，庞系一脉霎时倾泻，就算后面有庞彦廷，但是独木难支，哪里还恢复得了往日辉煌。
庞阑亭是姓庞，但是和庞家不是一条心，他答应保庞家，但是没说过要壮大庞家，特别是揣摩透圣意之后，立马迎合，剪掉庞系那些边边脚脚，只负责保主脉。
庞阑亭年纪轻轻的就得皇上重用，入阁封侯，百官和百姓都在传，庞家真是了不得，后继有人，后继有人呀！
文官之中，皇上能寻的几人用的顺手，武官也不赖，最得圣心的，还当属沈长安。
知道沈长安用意之后，皇上喟叹，“长安，你这是何意？”
沈长安跪在殿前，“皇上，臣追随皇上多年，从不言虚，今日所为是有意为之，请皇上容禀！”
“准！”
“是”，沈长安恭敬磕头，“回皇上，宣武侯夫人的手确是臣所为，缘由是匡氏曾欺臣妻儿，此事宣武侯追究责罚，臣认！”
长安大大方方认了，皇上眯起眼睛，嘴角绷的紧紧的，很是烦闷，“长安，朕记得你不是这等儿女情长之人，怎么打到后宅去了？罚？朕倒想听听你要如何领罚！”
“匡氏欺臣妻儿，别说她是宣武侯夫人，就算是皇后贵妃，臣也要为夫人讨回公道”。
“沈国公请慎言”，安公公忍不住打断，出言提醒，这个话可不是随便说的。
好在皇上素来不计较。
“皇上恕罪，臣失言了，请皇上罢黜臣的官职！准许臣带着家人离开朝州！”
沈长安神情严肃，这两句话是掷地有声，惊的皇上从龙椅上站起来，一直垂着头在一旁伺候的安公公也是一惊。
皇上盯着沈长安看了会，又坐回皇位，“这件事罪不至此”。
“臣就让它至此”。
“你！”皇上没想到沈长安会呛这么一句。
皇上的不满，沈长安听出来了，但是他不惧，看了眼安公公，皇上会意，让安公公退下。
殿内只剩二人，沈长安打起感情牌，“皇上，当初臣就是得皇上赏识才有今日，追随至今，圣上坐稳皇位，江山已定，臣……”
“好了，长安，你从来不是多言之人，今日都开始借着往日情怀来说事，可见去意已决，但是朕不想放你！”
沈长安磕头，“臣无论去何处都是在苍梧，有召必回”。
二人因为这个问题拉扯许久，上位者，成功者是极不愿提起往昔，沈长安不仅提了，还态度决绝，掌握很微妙的度。
地板跪久了，沈长安出殿时，路姿有些僵硬。
“遗憾吗？”程七七听完沈长安的话，反思自己会不会太自私。
沈长安看穿她的心思，反握她的手，“有何遗憾？想想以后的日子，当皇上也不过如此，有夫人赚钱养着，日子岂不快哉？”
“再说皇上如今功成，那我便可身退，现在身退，功在，名在，往后就不好说了”。
“沈长安，你不傻呀？原来你都知道！”
沈长安满脸黑线，这叫什么话？
程七七老高兴了，有个男人为你在如日中天时急流勇退，够吹一辈子的了，她拍胸脯保证，“小爷，你放心好了，以后只要乖乖在家，将孩子看好，不会短你吃穿的”。
程七七学着电视剧里的官人模样，惟妙惟肖，逗的沈长安开怀，“是是是，以后都听夫人的”。
两人在房内絮叨一顿番，程七七急燎燎的安排铺子和府里的事，着手撤离朝州！
沈长安按下她，“急什么，等你出月子再说！”
这个事，沈母也知道了，沈母没有程七七反应那么大，看着儿子，“一切你作决定就好，我在哪还不都是吃口饭”。
这也是给儿子极大的赞同。
宣武侯从宫里出来，和进去时的怒气冲冲不同，现在是笑容满面，沈长安居然被罢黜了！
这个消息是半个月后发出来的，伴随着喜讯发出来的。
初一这日，皇后诞下一子，皇上大喜，大赦天下，天大的喜讯，全苍梧在庆贺，除了有心人，也没人会注意沈长安这个事。
皇后产子，程七七落寞起来，“也不知无双过的怎么样……”
坐在庵堂颂经的念白师傅停下来，外面热闹非凡，都在庆贺，她泛起苦笑，“心不宁不诚，今日是念不了……”
大皇子满月这日，宫里大摆宴席，程七七与沈长安一同入宫。
看到皇后，程七七大吃一惊，按理说不应该呀？不是刚生了皇子？
那么温柔端庄的一个人，就算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的老态，笑容都展不开，落寞就差写写在脸上。
“怎么会这样？”程七七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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