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05.23
杜芷见此更是确认了他们没有报案的原因。
她直视这手忙脚乱的两人，试图用语言让他们冷静下来：“你们不要着急，孩子没事。”
这是童童告诉杜芷的，他让一个熟识的小鬼帮他盯着绑架犯的动静，有事及时通知他。
方衡作为一家之主很快冷静下来，拥着正在痛哭的女人开始上下打量着杜芷，犀利的眼神直让杜芷心里发寒：“你是谁，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杜芷知道要解释的事情很多，不急于这一时，便请二人去车里进行详细谈话。
方衡心下一惊，这个女孩子虽神色坦荡，但她却直言自己知道关于方蓉的线索，本身就令人怀疑，又扫了一眼她身后高大强壮的男人，搂着妻子退后了一步。
杜芷扶额，是自己太心急，正常人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会无条件的相信自己。
她冲人高马大的章易翻了个白眼，章易则是一头雾水地摸了摸脑袋。
杜芷已经有些疲倦了，站着太累，就直接过去把所有车门打开，又推章易去和门卫作伴，这才示意夫妻二人可以相信自己。
方衡见她这么干脆，也稍微放下戒心，带着妻子分别坐在了驾驶座和副驾驶。
杜芷：……
有警惕心挺好的。（微笑脸）
杜芷坐在后座，看二人回头齐齐注视着她，想到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莫名有些紧张。
她斟酌了一下才开口：“你们不要误会，我只是想劝你们去报警。”
听她说完，方衡的脸色变得灰败起来，女人则是捂着脸轻轻啜泣。
“不是我们不想报警，而是他们威胁我们，如果我们报了警，他们就会对小蓉不利，我们能怎么办？”
杜芷从这短短的一句话里听出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知道。”杜芷安抚着他们的情绪：“其实我知道小蓉被他们绑架到了哪里。”
见两个人齐齐抬头，她又补充道：“但如果你们不报警，警察也没法行动啊。”
女人着急地问杜芷具体地点，方衡则是冷静下来，质问着杜芷：“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证明你的地址是对的？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杜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她相信童童会因为小蓉而提供准确信息，并不代表方家夫妇就要相信自己。
她看着方衡凌乱的头发和女人红肿的双眼，咬了咬牙下了决心：“是一个穿红色碎花半袖的大妈告诉我的。”
二人有些怔楞地看着她。
杜芷看向女人，用手比划着，“大概这么高，有些胖，满头的小卷，嘴角长着一颗黑痣。”
女人的表情开始变得犹疑起来。
杜芷再接再厉：“她说她和你们住一个小区，有一次买菜没带零钱，是你……”
杜芷留给他们一个无限地思考空间。
女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是6号楼的张大妈，她不是去年夏天就……”
方衡要镇定的多，内心开始动摇了起来，他经商多年，在外与各式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自然相信风水玄学，也知道世上存在着很多能人异士，眼前的小姑娘可能就是一个。否则，他们素不相识，她为什么知道方蓉目前的情况，还劝自己报警。
他思索片刻，就决定赌这一次。
“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手机吗？”
杜芷见此，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也松了一口气，把写着地址的纸条和手机递了过去。
这个报警电话的时间格外长，杜芷靠在坐背上昏昏沉沉，紧绷的弦一断开，紧接着而来的就是气势汹汹的睡意。
杜芷拍了拍脸，招呼章易过来，告诉他转告胡苏可以行动了。
方衡夫妇挂了电话，脸上也逐渐显现出希望的神采，向杜芷道谢。
“今天这个情况，实在是无法招待，还没问小姐贵姓。这件事一结束，我们必有重谢。”方衡倒是一瞬间文质彬彬。
杜芷已经困得东倒西歪，挥挥手：“不用，你们回去吧。”
夫妻二人见杜芷这个样子，倒是不好意思继续打扰，沉吟了一会儿，无奈下了车。
杜芷尽量保持着清醒交待道：“能不能帮我转告一下门卫小哥，我今天着急回去，答应他的事过两天一定办到。”
两人答应着，与打完电话回来的章易点头示意。
杜芷彻底倒在车座上，催章易赶紧把自己送回家。
自穿越过来，杜芷就保持着早睡早起的习惯，实在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
又是新的一天。
窗外曙光渐强，冬季的寒意还未消散，但大地上的一切随着太阳的升起已经是生机勃勃。
杜芷是被电话铃声惊醒的。
一下子从梦中醒来还有些不清醒，她只听到章易的大嗓门兴高采烈地说着什么，她边揉眼睛边随意地敷衍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章易说了什么。
绑架犯被逮到，方蓉也被成功救出，据案发到破案用了十四个小时。
杜芷把手机开了扩音，放在盥洗池旁边，听章易讲述昨天的救援情况。
她拧开水龙头，掬了一把冰凉的水扑在脸上，意识瞬间回笼。
“阿芷，你现在在听么？”
杜芷一边擦脸，一边回应着：“在听。”
“刑警队准备给你颁发一个优秀市民的奖。”章易还在喋喋不休。
“不需要，谢谢。”杜芷深呼一口气，拿起了手机：“这个奖最应该颁给的就是童童。”
她扫视了一眼家里，没找到童童的身影，继续说：“他提供的线索，而且全程关注事件，直到现在也没回家。”
“啊？案子早破了，方蓉都被送回家了。”章易是知道童童的存在的。
“哦。”杜芷满不在乎：“那他现在一定是在他丈母娘家。”
章易听不懂，换了个话题：“方衡夫妇还向我打听你的地址，我没说。”
“做的不错，予以表扬。”
杜芷已经开始煎鸡蛋了，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还没等早餐摆上桌，童童就从门口飘了进来。
“哟，回来啦，还以为你乐不思蜀呢。”杜芷坐在桌前，开始吃早饭。
等了半天没见童童回应，才抬头看过去，童童满脸凝重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杜芷也不继续打趣。
“小芷。”童童叫了她一声就不再作声。
杜芷从来没看到他这个样子，即使昨天那么紧急的情况，他还能歪了话题。
她也放下手里的杯子，等待童童的下文。
“小芷，你还记得昨晚回来的路上吗？”
杜芷回想了一下，诚实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昨晚在车上就睡着了，貌似还是章易背我回来的，我还有这么一点儿印象。”
童童抿了抿唇：“昨天我和你说过了，但你肯定是忘了。”
杜芷示意童童继续。
“昨天回来的路上有人跟踪你。”
杜芷一听就来了精神，目光灼灼地盯着童童：“你怎么知道是跟踪我，不是章易？”
童童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儿地倒了出来：“因为章易送你走后，那个人还在楼下看了你窗户很久。我今早又在楼下看到了他，他转了个圈就走了。”
杜芷听他的描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会不会就是那个会害我的人？”
童童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他挺可怕的，我不敢靠近他。”
“为什么？”
“像我们这样的小鬼，不敢靠近的就是两种人，一种是法力高深的佛道，一种就是满身煞气的人，他可能就是两者之一。”
杜芷内心盘算了一下，觉得是传说中的凶手的可能性非常大，一下子就没了食欲。
童童看杜芷思考了许久站了起来，就追在她后面问：“你要干什么？”
杜芷摊开手：“当然是引蛇出洞啦，现在是白天，去人多一点的地方不用担心。”
——
杜芷小区隔壁就是一个大型超市，她带着童童出了门，虽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但也是紧张地出了一头汗。
“童童，你帮我看看那个人有没有在这附近。”杜芷小声嗫嚅着，确保声音只有自己两个人能听到。
童童扫视了一番，摇了摇头：“那个人身上的气味很特别的，他一靠近我应该就能感觉到。”
杜芷长吁一口气，乱跳的一颗心又落回了胸腔。
一路上杜芷目不斜视，童童左顾右盼，两人分工明确。
家里的要买的东西还不少，有了童童进行全方位监控，她一进了超市就忘记了这档子事，开始专心挑选。
购物车里已经放满，杜芷也准备去结账，心里突然莫名地慌乱起来。这里是百货区，这个点人不多，放眼望去整个货架周围只有自己一个人。
童童也瞬间紧挨住她，小声说：“我感觉有人在盯着你，你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
杜芷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脖颈僵硬，两眼发直，两腿松软，用尽全力迈出一步，只管推着车低头疾走。
眼看就要进入热闹的食品区，杜芷不由地小跑起来。
“砰”地一声，杜芷的推车在拐弯处撞到了另一台购物车，惯性让她不由地往前趔趄一下，摔倒在地，脚腕也扭了一下。
杜芷感觉压迫感瞬间消失了。
脚腕带来的疼痛让他无暇顾及许多，说了声对不起就扶着推车试图站起来。
一双大手紧握着她的胳膊将她搀扶了起来，手指修长。
杜芷知道，是自己刚刚撞到的那个人。
她正要抬头说谢谢，就撞进了一双充满笑意的眼。
眼前的男人看起来很年轻，模样俊秀，高鼻薄唇，腰背挺直，眼镜下一双桃花眼紧盯着杜芷，身着一身浅灰色运动服，充满了青春气息。
杜芷感觉有些熟悉，正要回忆，就听到男人脱口而出的问候。
“杜芷，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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