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嘴巴起皮了
元始仰着头，见路人甲只是低头盯着自己看，并不放开他，他便又吼了起来：“你听到没？！快放我下咳咳咳……”
久未工作的嗓子被口水给呛到了，元始猛烈咳嗽着，几秒间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廖铭很淡定，他宽大的手掌在元始的后背处轻轻拍着，帮他顺气。
元始咳了两分钟才停下来，还没来得及张口骂人，一瓶刚拧开的矿泉水递到他的嘴前。
接收到元始拒绝的眼神，廖铭似乎是会错了意，他自己仰头喝了一口，没有碰到瓶嘴，接着又拿到元始的面前。
“我不渴，我不喝。”元始舔舔干燥的嘴唇，扭头避开。
“你嘴巴都起皮了，喝点水，润润嗓子再骂我，效果会好点。”
元始睁大的双眼里顿时充满迷茫，他怎么感觉自己被人反骂了。
【小五——】不知如何是好的元始朝系统求助，他实在应付不来。
一直关注着世界数据看的小五也沉默了，它眼前的数据实在是平稳得令人不安，难道不说脏话不打人不吐口水也可以算贴合人设？可它之前都是这样做的呀，也顺利完成任务了，但那时跟眼前的逐步上升的任务进度来比，实在不值得一提，梦境模拟器中，第一个世界走了五年，才把任务进度走到50％，现在元始才刚进入世界没几个小时，任务进度就自顾自走到5……竟然60％了？！
这世上竟有这等好事？
系统小五首次进入自我怀疑模式，收到元始求助的它再次发出极具人性的叹气声，回答：【你就坐着吧，说不定路人甲的大腿有世界bug存在呢？】
将系统的话反复默读了好几遍的元始重新进入人设，挑剔道：“滚开，我才不要你喝过的水。”
廖铭不知从哪里又掏出来一瓶未开封的水，作势要帮元始打开。
“不要你开，我自己会开！”元始迅速抢过廖铭手中的水，他动作太急，以至于屁股上的伤口被廖铭的大腿狠狠剐蹭了下，他立即疼得‘唔’了一声。
廖铭马上调整了下双腿的位置，抱着元始往自己胸前提了提，让他更稳地坐在自己的两腿之间，不触碰到屁股和后腰上的伤口。
伤口从剧痛转成隐隐作痛，元始眨眨眼，轻松把水打开，咕咚喝了一大口，盖上瓶盖的同时还朝廖铭挑了挑眉，示意自己的力气也很大。
夜更深了，两人到了医院的急诊部。
本要拉上帘子处理身上伤口的元始被系统小五制止住了。
小五如临大敌地盯着突然出现小波动的数据，命令道：【元始，别把帘子拉上。】
一直对系统言听计从的元始便敞开帘子，露出站在外面的廖铭，医院的白光灯实在太亮，导致元始根本看不清廖铭的脸。
趴在床上躺好后，元始听从护士的话，自己抬手向后拉起自己的衣服下摆，露出后背来，刚想脱下裤子时，廖铭突然走上前来，按住了元始的手。
“小心点，我来帮你。”
廖铭的声音缥缈又低沉，像世界上最好的制钟人举毕生之力做出来的钟的钟声，很轻松就能撞击到听者的心脏。
元始把脸压在枕头上，他搜罗脑子里的脏话，气哼哼地说：“随便你，大笨蛋。”
廖铭先去拿了一床干净的被单，盖在元始的屁股上后，才将两手伸进被子里，动作轻柔地脱下元始的裤子。
元始随着廖铭的动作，熟练地拱起自己的下身，让裤子和内裤都能够被顺利地褪下。
给元始上药的护士是一个脸圆圆的漂亮姐姐。
处理完红肿的伤口，又观察了两个小时后，元始就被护士通知可以回家了。
“伤口结痂前按时擦药，结痂掉落之前尽量不要碰水。”
廖铭将药和棉签装进自己的书包里，动作迅速地替元始脱掉破损的病号服，换上透气的纯棉料子衣裤，这还不够，他还自作主张地把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了下来，没等元始大喊拒绝，护士姐姐的眼刀便扫了过来。
“赶紧穿上，你看你穿的啥衣服，又薄又透风，破破烂烂的，非得着凉不可！”
【这不是啥衣服，这是我那个世界里的精神院病服。】低头挨训的元始在心里说完这句话后，迁怒地瞪了廖铭一眼，只能老老实实地穿上对于他来说过于肥大的外套。
待元始将拉链拉好后，廖铭弯下腰又将人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你为什么又要抱我？我不想要你抱我。”
廖铭对此充耳不闻，元始只能用几根手指头没力气似地按在廖铭的肩头上，他抬头盯着廖铭好看的下颌角，思考着自己现在连路人甲都反抗不了，真的可以打败渣男拯救这个世界的主角林楼吗？
走出急诊部的大门，又是那辆熟悉的出租车停在那里。
车内开了暖气和熏香，像漂浮的温床一般舒适，靠在廖铭胸前的元始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惜没什么用，因为他的眼皮越来越重，他这五年来几乎每一天都是在床上度过的，没有书籍，没有生人，只有日复一日的昏暗和寂静，今天的活动量已经超过了他身体所能承受的范围。
“睏就睡吧。”
廖铭低头注视着小鸡啄米般点头的元始，他将身体向后，靠在皮椅背上，让元始能更舒服地侧躺在他的身上。
“你……你滚开。”元始如梦呓般嘟囔着，他实在坚持不住了，一秒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系统小五仍在死死盯住平稳的世界数据，虽然现在事情的发展跟当初梦境模拟里发生的完全不同，但只要任务进度是前进的，世界数据没问题，它便觉得一切安好。
只不过这个路人甲……
小五上下扫描过廖铭的脸，是原来那张令人记忆深刻的帅脸没错。但廖铭和元始的首次见面明明是在一周后的教室里，问题学生被班主任安排做廖铭的同桌。
在磨合了近一个月后，两人才慢慢开始交流。
怎么现在两人一面都没见过，廖铭就直接跑来找元始嘘寒问暖，还一路抱着去医院，任劳任怨，忙前忙后的，这个路人甲原本就是这么热心的人吗？难道是因为现实跟梦境模拟的本质区别关系？
系统小五表示自己完全分析不出来，它现在只想抱着60％的任务进度条傻乐。
温软馨香的味道萦绕在鼻腔里，元始浑身软绵绵地粘在被窝里，完全不想睁开双眼。
他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父母还在的时候，他如一朵温室花朵，被父母的爱意尽情浇灌。
床边好像坐了什么东西，不知哪里来的一双手将元始轻柔地翻过来趴在床上，他的衣服被撩到了咯吱窝下，裤子也被褪到了脚踝上。
这一次，廖铭没有拿被子挡住他光溜溜的屁股。
但当了五年残疾的元始没有任何闪躲的动作，他早已习惯被陌生的护士医生摆弄□□的身体了，只要把自己当做一块不那么好看的肉就好了。
凉凉的药膏贴上发痒发烫的伤口，元始舒服地几乎喟叹出声。
好奇怪，精神病院里的工作人员可不会给他这么贴心的照顾。
睡得迷迷糊糊的元始是被廖铭叫醒的，他立马进入人设扮演，气恼地睁开双眼，路人甲廖铭正坐在床旁的欧式小皮椅上，长长的桌子横在床上，上面摆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和一小块芋泥蛋糕，不是元始以前日复一日吃的那些麦片糊糊。
本想按照人设发脾气的元始哽住了，他不自觉地咬紧了下唇，问小五：【小五，这个世界的路人甲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我一直对他这么凶，他还不生我的气。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啊？他是不是想要骗我去卖掉？】
【……】系统没办法回复元始的问题，它原本一直是做后台数据维护的，只是看自己的好统子们都纷纷升了s级系统，它才想跟着卷一下自己，也去冲一波的，可谁想现在事情发展这么奇怪，跟梦境模拟器里面的完全不同，难道这就是那句老话说的人算不如天算吗？
在元始开始怀疑奶里有毒的时候，系统赶紧安抚他：【我都检测过了，很安全。现在数据都非常正常，你别担心。反正你现在受伤了，干脆就在路人甲这里养好伤再去上课，距离主角碰到渣男还有一周的时间呢，不用着急。】
得到系统的保证，元始终于放下心来。
他扬起乱糟糟的羊毛卷脑袋，沙哑又带着鼻音的嗓音不屑地说道：“虽然我一点都不饿，但是看在你这么精心准备的份上，我就勉强吃几口，你不要以为我是因为肚子饿才吃的，我只不过是不想伤害到你幼小的心灵而已，而且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元始皱着眉，满脸挑剔，双手捧起玻璃杯，凑到嘴边小小地喝了一口，温度适中，浓郁的奶香充满口腔。精神病院为了贪图方便都是直接给他吃糊糊、打营养针，他很久没有吃过带温度的食物了。
小心翼翼地用叉子舀下最后一块蛋糕，送进嘴里，在满足地吞下后，元始才注意到廖铭一直盯着他看，他立刻竖起一身防备，气呼呼地说：“你再盯着我看，我就打死你。”
这个路人甲的脾气好得过分，他眼看着元始过河拆桥，也不生气，甚至语气温柔地问：“吃饱了吗？”
元始下意识点头，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不符合人设，只好慢半拍地瞪着廖铭，气哼哼地扭过头。
廖铭看着元始生气满满的侧脸，色泽粉嫩的嘴唇小幅度地翘起，他拿起托盘上的餐巾，起身靠近的动作极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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