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F4逛街
日料店内。
元始捧着手里热腾腾的汤面，羡慕地望着尚裕森一口三文鱼一口海胆。
一直关注着元始的林楼用公筷给元始夹了块鲜虾天妇罗，安慰道：“等你的肠胃好一点，我再请你吃。”
“嗯。”元始乖乖点头，咬了一口酥脆的炸物，转手就把自己碗里的叉烧举到廖铭的嘴边。
廖铭只咬了一半，就后仰着上身摇头，元始便放入自己的口中。
尚裕森看着两人的动作，想要吐槽，却无从开口。
早在第一次吃饭时，他就发现了廖铭和元始都是食不言的好学生，每次在食堂一起吃饭，尚裕森都觉得自己要被憋出内伤。
不过此时他也没空说话，趁着林楼请客，他大吃大喝，恨不得自己有两个胃。
等到吃饱喝足，四人小酌了几口大麦茶，尚裕森低头看了眼手表，现在才八点。
“明天周末，元始你要来我家玩吗？”尚裕森问道。
元始看向他，反问：“你家有什么好玩的吗？”
“来打游戏啊！而且我家还新买了两张台球桌，你喜欢打台球吗？对了，还有我表哥的卡丁车俱乐部开张一个多月了，你玩过卡丁车吗？”
元始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不太懂，但不妨碍他两眼逐渐放光。
他还记得父母尚在时，周末放假就会带他去游湖、爬山、野餐。寒暑假还会带他出国去滑雪、泡温泉。
自从进了精神病院后，他连双腿都失去了。
甚至有时候，他冲着偶尔来探望的叔伯们发脾气的话，还会被关进一个吃喝拉撒全在一处的一个不足三平方的小黑屋里。
元始不好意思地抓着自己耳后翘起的卷发，羞涩地说：“我都没有玩过。”
“那就来我家玩啊，考完试了就应该放松。那我先给我表哥发个消息，明天下午预定4个名额。元始，干脆你今晚直接去我家睡吧？周六日我们可以玩两天啊，我带你玩。我家房间多得很，还有个小电影院，今天晚上一起看8d环绕的鬼片助助眠，要不要？”尚裕森越说越兴奋，兴致盎然地盯着元始。
元始被说动了，他满脸期待地转向廖铭。
这一个多月来，元始白天在学校忙学习，晚上在家里也忙学习，周末两日廖铭也帮他补课，平时去得最远的地方就是附近的商场，现在终于考完试了，他进步明显，如果这周末能够跟廖铭一起出去放松下，那该有多好？
“你去我就去。”廖铭说着，抬手替元始扣上因为吃得太热了而解开的衣领纽扣。
得到允许的元始又盼望地转向林楼，如果林楼也一起去就更好了，不仅能增进下两人朋友之间的感情，还能防止林楼和渣男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初遇。
林楼斜了一眼元始的脖子，朝尚裕森问道：“我们三个人都去的话，你家有换洗衣服吗？”
“说什么换洗衣服呢，你不就是不想穿我的衣服吗？那我们现在直接去买不就成了。”尚裕森财大气粗地拿出钱包，抽出两百块钱，叮嘱道：“你们不用给我省钱，放心买。”
“哇……”元始向往地望着尚裕森。好羡慕，他什么时候也能攒这么多钱呢？
本想拆台两百块的林楼收回了将出口的话，坐在他旁边的元始攒十块钱都攒得那么费劲，两百块对他来讲一定是一笔巨款。
八点半的时候，四人直接进了商业街道边上的连锁男装店。
截肢前有父母安排照顾，截肢后没有花过一分钱的元始对金钱没有一点概念，他甚至没有看吊牌的意识，但他还是悄悄地扯住廖铭的衣服，将他的耳朵拉下来，小声道：“廖铭，我们一人只买一套衣服就好了，不要买多哈。”
廖铭唇角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他顺从元始的话，表示自己只挑一套。
想着要快点回去看电影，然后早点睡觉，第二天攒足精神出去玩的元始迅速地挑好了外套和裤子，兴致勃勃地往试衣间走。
试衣间外，已经试好了外套的尚裕森瞄了眼向自己走来的元始。
他的双眼扫描着元始手里略显浮夸的条纹字母彩虹色外套，还有屁股后面印着‘welle’浅色牛仔裤，忍不住扶了扶自己的额头，委婉道：“元始，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的吗？”
“嗯？”元始低头看着挂在手臂上的衣服，他很懂得看人眼色，便问道：“怎么啦？不好看吗？”
在他的记忆里，住院前，他的衣柜里好像都是这种类型的衣服，都是他爸爸妈妈买的，又鲜艳又有活力，十分符合初中生昂扬的气质。
“不会，挺好看的，挺适合你的，你喜欢就好。”尚裕森快速给出认同三连，自己扭头跑去腰带区逛了。
与此同时，林楼从试衣间里走出来，他穿着一身米白色的休闲套装，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他气质温润，腰细腿长。
“好看吗？”林楼在灯光下笑着问他。
“好……好看的。”元始视线转移到一旁，不敢再盯着林楼看。
原本对衣物没什么概念的元始突然觉得手里的衣服裤子十分烫手，他默默地转身把衣服裤子挂回了原位，连试一试的想法都没有。
等到他谨慎的再挑了一套衣服踱向另外一处的试衣间时，拿着三条腰带出现在他身后的尚裕森再次委婉地发表言论。
“哇，你还喜欢这种风格吗？真闪啊，看这七彩小珠子，银光小亮片……”
元始犹豫地停住脚步，难道这套也不好吗？他以前参加学校的文艺汇演就是这么打扮的，他还记得大家都夸他来着。
尚裕森发表完意见就往袜子区跑了。
与此同时，廖铭从试衣间里走出来。宽松的藕紫色长袖，带着两根银质链条的工装裤，裤脚和口袋边边还有紫色的缝线装饰，脚下是一双带紫色条纹边边的老爹鞋。
元始悄无声息地把衣服藏在身后，转身想走，却被廖铭叫住。
“元始，过来，选好衣服了吗？”
也许是廖铭的声音太过温柔，元始垂头丧气地走回去，再抬起头时，黑黑的眼瞳上泛着光，委委屈屈：“廖铭，我选的不好看。”
“那跟我穿一样的好不好？”廖铭伸手替他擦去额角上被高温日光灯照出来的热汗。
“嗯嗯！”元始乖巧地跟在廖铭后面，等着廖铭替他拿好了衣服，他便直接接过进入试衣间。
等他出来的时候，三人都在门外等着他。
原本满怀期待的尚裕森失望地放下手机，原本他还以为自己能够看到元始穿着那些小学生才穿的衣服出来呢，白等了一番。
“元始，你又跟廖铭穿一样的款式？”林楼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元始一番。
元始也顺着他的视线垂头欣赏了自己一番，问：“林楼，好看吗？”
林楼回答：“挺好看的。”
元始立刻笑了：“嘿嘿，我也觉得挺好看的，不过没有廖铭好看，他比我高，穿着比我更好看。”
尚裕森也走过来，左右看了下廖铭和元始，发表自己的意见：“确实，你这样好像鲜花旁边的一朵绿叶。”
元始一点都没觉得尚裕森在挖苦自己，反而笑得更开心，还期待地问尚裕森：“真的吗？”
尚裕森无语地大手一挥，说：“走了，买单去。”
收银员刚扫了尚裕森的两条腰带，显示屏上便跳动出368的数字。
元始瞪大眼看着红色的数字，呆了一瞬，揉了下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小数点，他伸手偷偷扯了下廖铭的袖子，廖铭顺从地倾身，把耳朵靠到元始的唇边。
“钱好像不够，廖铭，怎么办？”
大概是店里的灯光温度太高，元始的额头又开始冒汗，熟读品德教育课本的他发自内心地感到尴尬窘迫。
廖铭低沉的嗓音笑出声，一边替元始拭去额上的细汗，一边安抚道：“别怕，我买单。”
元始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尚裕森默默地从钱包里掏出了自己的卡，防贼似地回头瞥一眼，对着林楼发出警告：“楼哥，小弟钱不够了，你这一套自己付钱哈。”
林楼并不理会他，直接将衣服堆在了尚裕森的腰带上面，对着妆容精致的收银员姐姐说：“我们一起的。”
美女瞄了下尚裕森脸上敢怒不敢言的表情，便迅速帮林楼的衣服做了结账。
等尚裕森不情不愿地付款后，廖铭便拿出购物篮里的衣服，说：“我们另外结账。”
“唉，还是我们班长心疼我。”尚裕森看着廖铭拿出手机扫码付钱的样子，只觉得自己的班长今天真是格外的帅气啊。
近十点的时候，四人进入电梯下一楼，正打算去北门等车，元始便被旁边的一家装修小清新的奶茶店给吸引了。
林楼只稍稍一垂眸，就能看到元始那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盯着奶茶店柜台看的模样，觉得元始明明好奇却不说的样子十分招人，他忍不住扬起唇角，刚想说话，廖铭便把元始拉走了。
“太晚了，你喝了这个会睡不着，明天再给你买。”
“好！”元始听话地被廖铭牵着往北门走。
尚裕森快步跟上，同时奇怪地回头看了林楼一眼，问：“怎么了？车已经到了，走快点吧。”
林楼低着头，尚裕森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站在一边催促他。
“知道了。”林楼再抬起头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十分平静。
但尚裕森却莫名觉得后背发凉，总觉得自己下一秒要挨揍的心里发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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