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规避风险
工作七年也算小小见识过所谓社会险恶，她身处其中偶尔会言不由衷，但还是凭着本心做事，这是黎敬和师父教给她的，最宝贵的东西。
两位都是规避风险的一把好手，她也只是目睹过风浪与险恶，少与其正面交手，这一次被先一步找上门，没有预兆的。
对方明显冲她来的。
顺钢高星：小许机票能报一下吗？来的都是我买的（微笑）
敬工小许：可以的高主任
顺钢高星：听说小许回a市了，你能来接机吗？（酷）
敬工小许：高主任你们一共多少人？
顺钢高星：咱嫂子也就是厂长夫人和她的一双儿女，还有一个她的亲戚
顺钢高星：厂长嘱咐我可要把这几位照顾好，小许这次可要好好做回东道主了
敬工小许：好的高主任
许一言上报当天，邹成拥在办公室翘着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看着黎敬，砸吧砸吧嘴感叹虽然甲方跋扈刁难是常态，但这吃拿卡要到家门口的还是头一遭。
“无关紧要。”黎敬盯着电脑上的一处图号，头都没抬，“让周源去就行了。”
许一言欲言又止，见没人答话，黎敬挑眉看向她。
“高星点名要我去。”
邹成拥闻言直接从办公椅上起身，揉了揉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玩意儿？”
黎敬却是安坐如山，向她伸手示意，“聊天记录。”
看到最后，黎敬蓦地笑了声，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我妈的生日，你就当五一公费旅游了。”
许一言坦然接过，目的达成。
“绕了半圈，来要钱的？”
“你教的好徒弟。”
“我可没教她套路我钱包。”
“纠正一下，我的卡。”
——
许一言当天晚上通知周源和卿殷五一不用上班时，周源一顿好捧，就差和她拜把子了。
第二天周源拿过那张卡，“这什么？”
“资本主义的羊毛。”许一言把卡抽回来，“能薅一根是一根。”
周源搓搓手无比兴奋，“随便刷那种吗？可以付首付吗？”
“可以。”许一言见周源沉浸在幻想中，狠心补完后面的话：“事后找个牢坐。”
“……”
“外加免费午餐。”卿殷在一旁笑得扶墙。
“……”
臭小子这俩月噎人的话倒是一个没落。
“你开冉总的车吧，我开不惯，我还是开邹总的。”许一言扔给他俩一把车钥匙，收拾东西出发机场。
“我怎么觉得你是怕把冉星的车给刮了赔钱呢？”
“企业级理解。”
“……”
——
“弄得昨晚我们开车回家都十二点了，然后还被那几个傻逼搞心态，妈的，这种作风真的是害人！”周源压低声音，几近暴走。
许一言本想他们从动物园出来后带他们吃饭，然后早点回去，因为晚上开车视线不好，她有点夜盲，谁成想厂长夫人吃完饭非要逛商场。
“还他妈去商场，买个牛奶都要我们给钱。”周源已经无语了，脸皮厚到这种程度的属实罕见，他这个五一也算长见识了。
逛商场什么意思明眼人都懂，吃不了还兜着走算什么事？周源在停车场熄了火不想下车。
许一言也觉得头大，她昨晚改图加做攻略，早上七点钟才睡的，十点半与周源卿殷会合开车去机场接人，这两天没个喘息的机会。
a市的正夏又热得跟蒸笼似的，就算做了一系列防晒措施，还是不免被晒成黑炭。
原本想着就是与几个不熟悉的人一同游玩，付付钱买买票之类的，谁知对方直接将他们仨当成了保姆，导游，atm。
钱已经是其次了，这是敬工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种吃拿卡要不顾脸面的甲方。以往他们与各大钢厂无论签合同前还是后都不会出现这种事，少有领导层会拿项目作名头，生意场上讲利，但少有人会为这点蝇头小利坏了名声。
因为社会讲究个礼尚往来，在这上面得了利，免不得要在别的地方吃点小亏，或者被暗中使绊子。
最重要的是三人心中骂娘还得面带微笑，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这是觉得你们在他们厂赚了那么多钱要挣回来？”余霁笑了声，“万八千儿的，这也不够吧？”
“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刚刚又和他们厂签了6800万的项目。”
余霁挑眉，“那之前？”
“稍微便宜点，6570万。”
“……”
嗯……她眼中的便宜点是指230万。
万恶的资本主义。
“你可别听她这在吹牛皮，上次一个厂来定后期备件，五十多万，人家跟她磨了两天嘴皮子就给人少了3000块，嗯，机票钱，抠得一批。”
许一言面色复杂地看着余霁闻言撑着吧台笑得直抖肩的样子，赶紧摸出手机拍下来，想着可以让何意思给剪个抖肩舞，幕布循环播放，就当给酒吧做宣传了。
余霁自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敛了笑容抬头时她已经收了手机，只见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一本正经说着：“多给公司挣点钱我多长点工资不好吗？”
如果不是知道许一言持有敬工五个点，周源差点就信了，于是毫不留情吐槽：“你这也太离谱了，又不是一锤子买卖，我在旁边看着都觉得你肯定是上辈子没见过钱。”
许一言瘪瘪嘴不以为意，她能说那次是输了巅峰赛心情不好吗？
而且这次光报销机票就1万了，景点门票6000多，房费3000多，动物园门票1155，吃饭4000，烟酒6000，还有去湖水畔被骗的800。
许一言心中打完算盘后心肝儿一阵一阵地疼，“吃早餐都要我付钱，太离谱了。”
让人家小朋友拿账单给正坐在车里买票的她。
暂时没有客人点单，余霁认真听着她说话，见她脸上有一团红印，
“丧良心的不是这个，是我们带着厂长老婆孩子亲戚高层在这里吃喝玩乐，他在现场给我们同事找事儿，我现在觉得被骗800块不足为奇。”因为这几位根本不能称作是人。”
“这厮被骗了还是直接找的冉总……”哼，还知道找硬茬儿邹成拥没用，而且还丢份儿。
周源还没说完就被卿殷碰了碰手肘，示意身后来了人。
“诶，小许咱们去吃夜宵吧？嫂子也说晚上没吃好，想再吃点海鲜，你安排下。”
许一言一脚撑在地面，将旋转椅转了个方向，视线越过高星落在窗边那个女人身上，“好，我来安排。”
高星见几人有说有笑的，没插上话又坐了回去。
周源直甩头，“吃吃吃个几把，晚上吃饭一直在菜里面扒拉，又转到咱们面前来，合着我全吃口水？真他妈想端起盘子给他糊脸上。”
“吃夜宵啊……那就砂锅一人一个，挑菜总不能挑到你锅里去吧。”
“呵呵，还海鲜？吔屎啦！”
许一言可真没忍气吞声到被找茬还要给几位安排海鲜的地步，她能和颜悦色无非想给现场的同事留个情面，但对方做事显然没留余地，她将钥匙搁在桌上，“余老板，纡尊降贵让你当回司机可以吗？”
余霁与她对视一眼，笑了，“好啊。”
周源另一把钥匙给了卿殷，也端了酒杯猛灌一口。
于是余霁真的就载着人去了夜市，海鲜砂锅店。显然，与高星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许工，就带我们来这儿啊？”
“她喝多了，喝点粥垫胃。”余霁打开车门扶着许一言下车。
周源紧随其后，一副神智不清的模样，临出发前被许一言勒令喝完杯中的酒。
“高主任想必是山珍海味吃惯了，我想着偶尔吃点清粥小菜也算换个口味……看来是我安排的不够妥当啊……”
高星此时没空纠结，只点了点头就去路边张望，接另一辆车上的人。
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许一言半眯着眼看见那个女人好像跺了跺脚。
她笑了笑，很满意。
“余老板气人也是有一手的。”
“谬赞，我不想沾他们的口水而已。”
两只狐狸相视一笑，海鲜砂锅粥，有虾有蛤蜊有生蚝，想吃海鲜，完美符合。
高星见许一言喝粥也是一副微醺模样，话都没几句，还是跟她身旁人说的，心中顿时憋气，人多又不好发作遂闷头吃菜。
“老板老板再给我来一盘蒜蓉花甲两打生蚝，谢谢。”周源终于舍得大点特点了。
工地挣钱辛苦，这两天看他们点了又浪费，周源憋了一肚子火气，所以今天才在酒吧里大骂特骂。
老子赚钱是要娶媳妇的，可不是给你们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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