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突发
见慕容璃脸上的血色全无，君落宸才放过了她。慕容璃拒绝了君落宸的搀扶，她独自一人虚弱地离开焚心殿。她的心也承受了更难熬的痛。
主动开口，没了任何精神，她对他有了几分失望，“可以叫碧城出来吗？我想问她几件事。”
遂把碧城叫了出来。
碧城一看慕容璃苍白的脸，被吓了一跳，不满地对君落宸说道：“战神，你怎么天天弄她？”
“本座的奴隶，想怎么弄就怎么弄。”无情冷漠。
“碧城，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你能回答我吗？”慕容璃无心听他们的对话。
“问吧。”
“……”整理话语，有气无力地说道：“我知道楼笙在哪里。”
瞪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楼笙？”
“对。他……在这里。”慕容璃发白的指尖指着她自己的胸口。
君落宸和碧城一听就知道了，另一柄战神之剑就在她的身体里，被封印在了她的心脏上。
君落宸用着平淡地目光看着慕容璃，但心里却是复杂的。
“你是如何发现他的？”
“几日前在人界的时候。后面我才能在意识里与他交谈。”
“说了什么？”
“……”慕容璃余光瞟了一眼君落宸，很快收了回去，“过去的事只有那些死去的神魔才知道，而他们却被未知的强者控制着，被复活，被神秘人控制着，知道最多的祁寒渊也落入神秘人之手。还有三界大战的原因，只有那些人才知道。”
“的确如此。那日我们所见到的就是被控制住的人，神秘人应该会有更大的行动，我们无法预测，也无法知道他控制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或许背后牵动着的是有关三界的。”碧城思虑道。
君落宸不参与任何发言，慕容璃的那一余光，让君落宸有了猜疑，她对楼笙提到过他。
“碧城，你还知道什么？关于祁寒渊的，或者其他可能被控制的人。”
“祁寒渊，我大概知道一些。九千年前，他诞生了，他的父母被神魔两界处死，而他却留了下来。六千年前，他将楼笙赠予了你，再往后三百年，他被关押在魔界的焚心殿内，再然后的三百年，他将我赠予了君落宸，随后他便越狱而逃。其中有三千年的空挡，没人知道他干了什么。后面的四千年他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到了一千前的三界大战，他突然出现，两柄剑消失了，他也跟着消失了。他与魔尊是同一时代的人。”
“同一时代？那为什么祁寒渊会是耄耋一般？”
“依我的猜测，他应该损耗了巨大的法力，要以身体的一部分为代价，而他选择了寿命。”
慕容璃心中大起大落，碧城像是说了，又像是没说，但有一点，他曾经与君落宸待过。如此看来，他是关键，最重要的，她得要从神秘人手里夺来。
又想起那日在人界的状况，继续问道：“碧城，为什么那日的那个女子杀我时那么犹豫，我感觉她很温柔很熟悉，而且，她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眼里的绝望与痛苦，她好像不想杀我，她好像在做反抗。还有祁寒渊也是，我呼唤着他的名字，他也很痛苦。还有其他的几位，他们是谁？”眸中映出了悲悯的伤感。
碧城收入眼中，她不想提起，她怕她难以接受，又看了一眼君落宸，心中的怜悯让她迟迟说不出口。
眯起眼睛，眉宇皱起，君落宸意味深长地看着碧城，缓缓说道：“犹豫什么？说。”
“你说的那个女子，她……其实是……你的母亲……三界之母，拥有三界最强大的治愈术……她是你的母亲——花倾怜。”
慕容璃表现得比常人要冷静得多，她的嘴微张，瞳孔放大，摇着头，重复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她不是，她不是。”
“她的确是，她在六千年前就已经死了，但那日所见的确是她，她被复活了，她被人控制了，但她还有一丝神识，她还能反抗。”
睫毛乱颤，时不时地抬起眼眸，时不时地嘟囔着不可能。她的眼眶红了，她的眼泪打转。“花倾怜……花倾怜……她真的是我的母亲吗？她真的……是吗？”几乎是屏着呼吸，她的嘴角在抽动着。
“是的。她确确实实是你的母亲。花倾怜，倾国倾城，怜悯众生，正直清廉，高洁儒雅。她不仅仅是你的母亲，她是三界之母，滋润大地，她还是慕容楚凌的恋人。”
“慕容楚凌……我的……父亲？”
“是。全部死于六千年前。想必他也难逃浩劫。”
再也难以支撑，慕容璃虚弱的身体使不出任何力气了，当即哐当一声，跪坐在了地上。发白的十指攥着裙边，无力般的哭泣。
“一身正气，凌云壮志，风度翩翩，严肃刻薄，品行端正，舍生忘死，一世将军，流芳千古。他们都是值得敬佩的。”
哽咽抽搐，痛哭流涕，“他们……看见我……的这副模样……一定会很……厌恶的……他们会讨厌我的……我有辱他们的名讳……我是他们一生的污点……我不配当他们的孩子……”慕容璃隔着泪光看着这样的自己，身上早已没了干净的地方，早已是肮脏的，又怎会配得上他们的清廉高洁。
碧城无力去安慰她，她不合适，目光投向君落宸，她知道她的污点是拜君落宸所赐。
目光的投向并未让君落宸有所触动，冰冷刻薄的话语刺入慕容璃耳中，“碧城，继续。”以慕容璃待他的方式待她，让她尝受这般滋味。他在极力忍耐，他绝不会去安慰她。
犹豫不决，碧城无法做到在别人的痛苦上再去施加痛苦。
“碧城。”
“……狐仙，名为红郎，顾名思义由狐妖转变为仙，掌管姻缘，花倾怜之挚友，肝胆相照，重情重义。”
“还有呢？”
“战神，另外两位，是你的父母。”
君落雨表现得很平淡，“本座的父母？”
“是，你的父母。”碧城道。
“也被控制，沦为他人傀儡。他们也早已死去。本座记得，他们是被魔尊带了去，被带去以后，再也没回来过。本座记不清他们长什么样了，他们很模糊，本座依稀记得，本座的母亲很温柔，父亲很严厉。”
“战神，最起码你还记得，而她什么都忘了，只记得让你痛恨的那一世。或许真正的事实并不是你记忆里的那样，或许是你恨错了人。”
“才没几日，你就被她收买了？”
“女人最懂女人心。战神，我告诫你一句，覆水难收。”
“玩够了，扔掉就好。”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仔子扭着屁股走到慕容璃身边，蹭着她的手，安慰她，“璃长老，你怎么哭了？不要哭好不好，祁先生会伤心的。”
水灵灵的眼睛看着站着的两人，没有一个人去安慰她，尤其是那个男人，看着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它现在的样子太小了，不好安慰她。于是，用着短暂的法术变身成了人样，两只大耳朵和一条尾巴依旧露在外面。
主动抱起了慕容璃，“璃长老，不要哭了好不好，我会心疼的，哭了就不好看了。”
“……我不好看……”
“璃长老，你很好看的，你还很温柔。”
“我不好，我不好……我很坏……”
“你是最好的璃长老，我也没有爹没有娘了，我都没有哭，你比我更坚强呢，你怎么就先哭了……”
“仔子……”慕容璃紧紧搂住仔子，头靠到他的肩膀上，极力克制住自己情绪。
意味深长地望着君落宸，碧城不知该说什么好。
第一次见慕容璃像个孩子一样的哭泣，她抱着一个男孩哭泣。攥紧了拳头，面无表情，无情般的走了。
失望地摇头，碧城只是一个剑灵，她做不了什么。
哭到极致的呕吐，痛到极致的痉挛，慕容璃这一日的经历，是多么让她难以接受。师尊，母亲，父亲，狐仙，祁寒渊，带她好的人全部都在离自己远去，这会是一场骗局吗？为什么会是她？为什么会是有关于她的所有？
知道自己失态的慕容璃推开仔子，那一瞬间的目光是看向君落宸刚刚所处的位置，他走了。
“碧、碧城。”
“我在。”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无论我做了什么，也无论我被人干了什么，不论我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告诉他。”
尤为震惊，碧城带着严肃疑惑地目光看着她，“为什么？你要做什么？”
慕容璃扶着仔子站起来，哭红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不移。“你迟早会知道的。你能答应我吗？不要告诉他。”
“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我只听令他的话。”
“就当作我求你。”
“你要做什么随你，跟我没有关系。”
“谢谢……”慕容璃砰地一声倒在了地上，额角被磕出了血。
仔子立马就哭了，他亲眼见过死亡，死亡来临的那一刻，他也看见过慕容璃以血肉之躯抵下那致命之剑，他见过慕容璃冰冷的尸体……
“璃长老！”
仔子还太小，还没有接触过任何锻炼，法术也只能维持住形态的变化，他很难拖起一个人。
碧城细细查看，她失血过多，现在才晕厥，而且她还发起了高烧，腹部还有魔气环绕，不属于任何人的魔气。
君落宸本以为慕容璃会没事，却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堪一击，才放了没多少血就不行了。
迈着比平常还要大的步子赶到，看见碧城在为她施着法术。
“君落宸！赶紧过来！她快要没命了！”碧城焦急地喊道，丝毫不顾君落宸。
愣在原地不动。
“愣着干嘛！快把她搬到床上！”
“别指挥本座！”君落宸走到慕容璃身旁，居高临下地蹲下身来，刚触碰到她，那股凉意瞬间涌上心头。他立刻抱起慕容璃，快速地将她放在卧房的床上，瞪大了眼睛看着碧城。
“我现在不想与你说什么？你个混蛋！”碧城刚刚像是发现了什么，顿时没忍住怒意，骂起了君落宸。“她现在用什么法术都不管用，你快去拿药！”倒命令起了君落宸。
距离很近，君落宸一伸手就将床头柜的抽屉拉开，里面放着各种药物，还有一个镂空设计的银色盒子。不用细看，准确地拿出那瓶药，给慕容璃处理伤口。
每个动作都很熟练，像是专门练过一样。其实是他们每一次的交合慕容璃都会受伤。
刚包扎好，那血很快又渗了出来，反复多次还是这样，明明是一个小口子，却酿成如此大的祸端。她的身体愈发地冰冷，她的血液也愈发地凝固，她的肌肤白得让人害怕，她没有一丝的血色。
仔子变回小狼崽，用小脑袋蹭着慕容璃的手，想要给她提供温暖。
碧城制止了他，“不用再弄了。没用的。”
“怎会没用？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料。”君落宸的手包住了慕容璃冷得像冰的手，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个生命即将离去的过程。“碧城，你一定有办法救她的，对不对？”
“她现在的愈合能力几乎为零。她体内杂乱的法术让她没有任何办法抵抗。其中，包括你给她的。”
君落宸想起他曾经废掉慕容璃法术武功，或许从那时就开始了，明明才两月不到……“她会怎么样？”
“不好说。亦或是生，亦或是死。要看她自己。”
君落宸说不出任何话来，他明明恨不得她死，可现在却又不想让她去死，看着眼前的慕容璃，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如枯白的尸体一般。血眸中所凝聚的情感，不知是何种。“既然没有任何办法，用我的血。”
“你还要再害她吗？”
“……真的……没办法了吗？”
“没有。”
“知道了……”
“战神……”碧城也无法改变他们，只能顺应自然，事情要如何去发展，谁都改变不了。重新回到剑里，看着曾经将她封存的花海。
麻木地整理慕容璃鬓角的发丝，他抚摸着渐渐变凉的脸颊，他的心不知为何在作痛，他明明那么恨她……他明明不想去管她……可自己现在又是在干什么……明明想要表现得无情冷漠，想让她知道自己过去的感受，可为什么会演不下去……
抱着她，想要把她捂热，亲吻着她，想要把她唤醒。
——
魔尊全然没有想到君落宸见到慕容璃后会不受自己的控制，那种不想让他流露出的也一一不受他的控制。魔尊知道没有人能够活着从淬炼台上三次走下，君落宸已经有了两次，第三次是绝对不会再有的，他对他还有用。但这段感情不该存在，魔尊不会允许任何违越禁忌的人出现，终将是一个祸端。千年前是如此，千年后亦是如此。
他们这样做是重蹈覆辙，千年前他们受过什么苦，魔尊凌诀，谁都知道。处于利用，处于内心，魔尊是不会让他们重蹈覆辙的。
孤身一人踏入鬼琳琅的宅邸，充满厌恶的表情久久不能消退。
“魔尊。”鬼琳琅行礼。
“慕容璃有何问题？”
“绝情术。”
“一个绝情术威力会这么大？”
“是我们从未见过的，很复杂，很强。”
“所以，她动情了，对君落宸，而且不止一次。”魔尊皱着眉头，心绪不宁。
“很伤身体。她的体内还有其他法术，其中有君落宸的。”
魔尊一猜，“是废掉慕容璃武功的法术，对吗？”
“嗯。”
“还有其他吗？”
“其他并无什么异常。”
灵光一闪，深邃的瞳仁如深渊般凝视着鬼琳琅，笑得阴险不屑，“本座该走了。”
那一瞬间，鬼琳琅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腿直直地发抖。
走出腐臭让人作呕的地方，魔尊此时对鬼琳琅有了猜忌，她在隐瞒什么，或者她就没有给慕容璃查看身体。魔尊意味深长地看着鬼琳琅宅邸的牌匾后走了。
(https://www.tyvxw.cc/ty86904297/42459883.html)
1秒记住天意文学网：www.tyvxw.cc。手机版阅读网址：m.tyvxw.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