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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荒岛秘事【20】


头疼,身体像是撕裂了一样难受。

        每一个系统里的人,身上都有特定的禁制,他们被规定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只有按照命令执行,乖乖听话的人才会好好活下去。

        但周幸不在乎,他就要离开这里了,逃离这些限制。

        他站在放钥匙的门前,这里的防御好像是已经知道他的目的似的,释放出来低频率电流做警告,但这些对于原来的他都不算什么,因为符徵在外面等着他。

        周幸忍受着所有的雷霆之怒,一步步走向密室中心,忍受着周围电流的攻击,毅然将钥匙区握在手里。

        他做到了,周幸的眼中迸发出激烈的情绪,是激动,是憧憬,是可以永远跟恋人在一起的悸动。握着钥匙头也不回地往回跑,只要再快一点,他就可以永远都跟符徵在一起了。

        谁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可是等他见到符徵,高高兴兴把钥匙献上的时候,他的眼神为什么这这样冰冷?冰冷的就像是终年不化的雪山,让他遍体生寒。

        周幸一刻也动弹不得,他看着符徵冷笑着从他手中夺过钥匙,然后用一把比他还有冰冷的匕首递进自己身体,他听见符徵嗤笑着,用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滑稽语气跟他说,“周幸,你未免有些太好骗了。”

        他被挚爱着的人,就像丢垃圾似的随手一推,周幸飘摇着落地,跟肮脏泥泞的土地混在一起,可笑又可悲,眼睁睁看着符徵打开了那扇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的阈值能力正在消散,但周幸麻木到感觉不出一点儿痛感,毫无求生欲一般等着自己化为一组垃圾数据。

        但此时父亲大人来了,他就像是天降之神似的,不但没有丝毫的怪罪,还不计前嫌给他稳定了阈值波动。随后周幸便被安排到了后勤处,父亲大人告诉他如果没有生的希望,就找个目标来做吧,集满病例本,他仍可以回到那个巅峰位置。

        周幸答应了,他选择忘记了过往,重新给自己一次机会。

        一转眼,周幸又回到了那间囚室,他分明听见自己焦灼的嘶吼,分明又看见符徵抱着他,对着虚空的邪灵用出系统的力量。

        两种梦境在他脑海中厮杀,绞得他脑袋就像要炸了一样难受。

        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这一切都不对,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这是不是又是他的另一个梦境?

        快醒过来,快醒过来!

        周幸站在黑暗中,手里拿着一把沾满血的短刀,毫不犹豫地一次又一次刺着手臂,不能忘记,一点儿都不能忘记!

        不能忘记,谁?

        如果忘记,会发生什么?

        周幸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忘记,绝对不能忘记。

        自从符徵将周幸带回聂家后就一刻也不敢离开他,昨晚虽然知道或许会刺激到周幸,但他总不能任由那个东西伤害他。

        周幸嘴里无意识地呢喃着听不见的的话,但从他不断打颤的身体可以推断出来并不是什么好事,符徵附耳去听,只听见他断断续续的念叨着,“不能忘记,不能忘记,不能忘记……”

        符徵情把手覆在周幸额头上,想给他带来一些安定,循循善诱问道:“不能忘记什么?”

        周幸似乎听进去了,他有一瞬间的愣怔,过了好一会儿,他冰冷道:“不能忘记符徵,是他杀了我。”他睁开双眼,带着冰碴子的双眼望向跟自己脸对脸的人,宣告道:“符徵,是你杀了我。”

        那一刻,符徵犹如身处冰窟,全身有种脱力的无助感,骤然失温。

        周幸的眼神是从未见过的陌生,即使他们以前并肩作战,干掉一个又一个凶残的怪物时,、,符徵也没有见过他这种不带任何温度的表情。

        系统为了拆开他们两人也算费尽心机,这就是周幸被修改的记忆吗?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一定要弄清楚,但目前符徵有更麻烦的事情要处理。

        周幸看起来还算平静,但看向他的眼睛里已经不含任何感情,他仍旧保持着抬起上半身,推开他的姿势,又一次问道:“你到底是谁?这次回来又想怎么害人?”

        他并不是没脑子,有太多东西都让人捉摸不透。

        其实从上次他梦见个囚室时起,周幸就在心里梳理着所有的事情,但太混乱了,他感觉到自己被割裂成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他们之间又被灌输了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

        但在这些看似混乱不堪的记忆中,周幸有理由相信一定有真正的隐情被有心之人藏起来了,包括那个昨天袭击自己的黑色影子,熟悉到让他到让他不得不怀疑。

        抛却那些不说,可以确定是符徵。他回来一定另有图谋,周幸想要搞清楚这次符徵又想怎么糟践他?

        符徵几乎快要败下阵来,他受不了周幸用这种陌生的眼神看自己,有好几次都想脱口而出,想要把他推测的事实真相告诉周幸,但他干巴巴的张了张嘴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周幸目前情绪不太稳定,他不敢再刺激他。

        “怎么?想不到好借口了吗?”周幸已经恢复了些精神,在看到符徵吞吞吐吐的样子,更确定他一定要有事情瞒着自己,有条不紊地穿好衣服,在转身面向符徵时已经冷静多了,开口道:“符徵,我不管你这次又想怎么耍我,但也请你行行好,我跟你没什么仇,也别扒着我一个人坑,求你了,好吗?”

        语气卑微,神态孤傲。

        符徵任命地吞下这一句嘲讽,他仍旧好脾气地哄道:“我们之前有些误会,你等我把事情弄清楚再跟你说,好吗?”

        周幸也需要时间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但他之前分明看见符徵用了系统里的能力,这是无可辩驳的,但见他这么不愿意说,周幸心中一阵失望,也破罐子破摔,“随你。但我喜欢符先生以后不要做一些引人误会的行为,一点儿也不要。”

        既然不愿意说,那就一句话也不要说。

        符徵从刚才就一直做小伏低,没有任何意见,但在听到周幸要跟他划清关系时,他忍不了了,气恼道:“我不同意。”

        符徵跨前一步,跟周幸贴得极近,他抬手捏住周幸下巴,威胁道:“你休想再不理我。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力量叫不在你之下,如果你再敢不理我,我就……”他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威胁周幸,便信口开河,“我就绑架你,把你藏起来,什么时候怀孕什么时候放你走!”

        “……有病。”周幸被他这个谬论整得有些无语,一时之间连剑拔弩张的气质都没保持住,他觉得符徵脑子有陨坑,“你说了不算,在你没告诉所有真相之前,我们还是像仇人一样和平相处吧。”

        随后,周幸又一次逼问道:“所以,符徵,你到底是谁?”他又一次问出了昏迷前的问题。

        “我现在算是跟你一样吧。”为了安抚周幸,符徵还是跟他透露了一些事情,只是更多的要等周幸慢慢接受了所有真相之后再说,他继续说:“你只需要相信,就算我自残也不会伤害你,而且我这次回来,并不是为了其他。”

        周幸一直认真的,审视地看着符徵,符徵亦是真诚地看着他,“我是为了你。你是我在这个世界存在的唯一意义。”

        为了我?周幸面上不动声色,又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回应他,只好道:“好听的话我也可以张口就来。”

        “所以,我会在所有事情搞清楚之后,好好地跟你谈一次,把所有的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周幸不置可否,道:“我正好也有事情要搞清楚。”

        “在此之前,请符先生自重。”

        符徵无奈道:“小没良心的,我都这样了,还想着跟我划清界限。”

        周幸又开始装聋,装作回头找外套,不理会符徵。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在脑中如果板上钉钉的记忆中符徵对他做的那些事情足以让自己对符徵彻底丧失信任,但当他一抬眼望见符徵对着他掩盖不住的深情时,总还是忍不住对他有好感。

        周幸无奈地摇摇头,真的是中毒太深了。他不能仅听符徵的一面之词,也要自己调查一下,等真相出来后一切才可以下定论。

        到那时,如果一切真的颠覆了记忆,他是否可以跟符徵有个好结果……

        周幸晃晃脑袋,将那些期待的,但又不切实际的想法丢出去,不想这些费神的事情了,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又想起来什么,问道:“于橙呢?”昨晚姜于橙的状态让他有些担心,不知道她有没有事。

        符徵一摊手,漫不经心道:“在她自己的房间里,睡得很香,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嗯。”她没事就好,周幸又问道::“昨天那个影子你有头绪吗?”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感觉到的事情告诉符徵,周幸不确定符徵的可信度。

        “有一点,但是我需要去确认下。”

        周幸不知道他要跟谁确定,隐约觉得也跟符徵怎么重新进来有关,不再多问,只说道:“嗯,我也需要调查下。”

        两人还想再说什么,但走廊的一声尖叫打断了他们的思路。

        他们毫不犹豫打开门,一起往声音来源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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