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淑女
是夜。
上千平的别墅内，一排黑西装男人背手立在客厅，阿j上前一步，朝沙发上抽烟的男人道：“向生，已经重点查过她在海外这几年的住所、学校，以及同港澳这边的通讯……”
向七煦抬起眼来。
阿j已经递上一页a4纸：“向生猜得没错，据已有信息分析，她有八成可能是向莓本人。”
别墅外大雨倾盆、风雨交加，别墅内寂静无声。
向七煦翘起一条腿，扫一眼纸张，“我不想听到可能二字，我要确定的结果。”
“是，向生！但那还要花上一些时间。向莓小姐的身份信息一直被赌神保护得很好，而这个易美渔，刚好也有许多信息缺失，比较棘手……”
向七煦静静抽烟。
阿j说：“但向生推测得没错，至少易美渔是不简单的。向生是从上次在蓝东的赌场便起疑的？我以为向生真的对这个女孩子感兴趣。”
“我怎么就不是真的感兴趣？”
昏暗的落地灯边，男人棱角明晰的侧脸在落地窗上定格，映出模糊的轮廓。
香烟燃至尽头——“在澳门，我什么一流赌手未见过？从没遇到过她，这本身就很奇怪。虽说赌术上她暂时没透露师父的痕迹，但有些心理战的技巧，已经不知不觉露了马脚。”说完，他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再度拿起那张纸细看。
阿j低声试问：“那么，周末的威尼斯人赌局，她会不会来搅局？根据机票信息，她是神神秘秘地回澳门的……必定抱有目的。”
“你当师父留给向莓本人的房产和百亿美金做什么的？她不现身，全落到向泷手里。”
“这么说，向生目前已经完全确定易美渔即是向莓？”
“要我确定，你们是吃白饭的？”
阿j脸颊抽搐一下，颔首道：“其实，属下有个主意，可以百分百敲定。”
“说。”
“守墓人透露，赌神逝世以来，每周末晚上都有个年轻女孩送花到墓碑前。而后天，赌神逝世两月整，她很有可能现身。”
“好，后天你负责在墓地蹲一整天，记得把人的脸看清。”
“……是。”
阿j擦了擦冷汗，“其实，向莓大概没什么威胁，向泷才是不择手段夺取大部分财产的人。赌神留给向莓的东西不算多，还不至于动摇向泷的根本利益，否则，向泷会没注意到向莓动静？”
“师父的意图很明显，他不愿意让养女参与到澳门这边的事情中，因为太复杂，他要保护她——像过去多年捧在掌心一样。”
“那为什么向莓还从海外回来？她要资金，银行户头是直接汇到她手里的。现在向泷不过多占一间别墅而已。”
向七煦一怔，忽然联想到她孤注一掷去南洋寻亲的事，内心疑惑更甚。假如，她不争不抢，那为什么不回加拿大，而是回到澳门？
下课后，两人在走廊上碰面，柚子撞一下阿渔的胳膊，“走，去酒吧。”
“做什么？”阿渔狐疑地看着满目春色的柚子。
“阿勋的朋友说，阿勋一个人在酒吧买醉。我不放心！”
“你满眼桃花，我看不出一点点担心的样子。”阿渔叹口气，“柚子，说实话，你们这样暧昧不行的……”
“什么暧昧啦！这根本是板上钉钉的事……”柚子正说着，走廊墙上一颗螺丝钉松动了，名人画报掉到地上，砸起一些灰尘。
两人安静片刻。
阿渔耸耸肩，“他女友才过世三个月，很明显他还没有缓过来，你应该给他时间……”
“我就是因为给他太多时间，他才会被那个女友抢去！我当初的犹豫不决已经让我好后悔，这一次，我不会再原地不动……”柚子暗暗咬牙，直接拽着阿渔去酒吧了。
还好是个清吧。
阿渔坐在桌前，看着桌对面不停抢酒杯的两人，心算着天黑的时间。待天完全黑，她便要去山上墓园祭奠养父。
阿勋不知今日又受什么刺激，一杯接一杯，灌了两瓶，还好，柚子赶来及时，他还没来得及换掉低度数啤酒，刚陷入说胡话阶段。
在酒吧这种地方，阿渔在柚子面前往往黯然失色，柚子身材性感火辣，相貌又清纯娇憨，酒吧里的男人们都像猎人注视猎物一样注视着柚子的一举一动，阿渔感觉不放心，赶快催促着柚子把阿勋带走。
阿勋粘在了酒桌上。
柚子累了，靠着沙发背，摊摊手，“你看到啦，他比我还倔，我哄不动拉不动。”
“他也像你酒后撒野？”
“喂，讽刺我做什么？你不如叫上你那位向生一起来喝两杯。”
阿渔“嘁”一声，“他？几天不见人影，一个电话也没有。我决定下次再见到他，也不会同他多讲话。说消失便消失，他把搭讪当游戏？”
“搭讪不就是游戏？”
阿渔起身，“我还有事，真的没时间陪你们耗。”
“好啦好啦，我马上拖阿勋走。”柚子站起来，架起醉酒者一只胳膊，谁知忽然被阿勋甩开，阿勋歪歪斜斜地站在了沙发上，对整个酒吧大喊——
“听着！我不是无路可走，我在孤岛上，恰恰有无数个方向可以走。”
喊完，作为摇滚歌手，当场给大家来了一首悲伤情歌绝唱。嘶吼着唱完，人们泪流满面，纷纷站起来给他鼓掌。
柚子：“……”
阿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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