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威尼斯人赌场
靓女荷官一双巧手将纸牌控制在半空，洗牌，反复翻转，白花花的扑克牌在空气中涌荡出一层浪潮，有着好比电影炫技般的艺术效果。手巧人靓，人们看得赏心悦目。
但新人荷官哪见过这么大阵仗，今晚还是第一次遇上以“亿”为基础数的局，慌得手都是抖的，脸颊白里透红，洗好牌后手忙脚乱地发牌。
两张明牌放在桌上。
两个男人坐在桌边。
今夜，场内没有别的赌局。
向泷拿到第四张牌，嗤一声，即刻拍下注：“我先放筹码啦。八亿美金支票，表示诚意。不知师弟你后面还敢不敢加注——押父亲留给你香港那边的所有酒店餐饮股份？”
人群哗然。
从第一张牌的五千万美金开始，人们觉得已经开得太大，今夜两人毕竟不是真正来争夺遗产的，只是抢“赌神”这一江湖座席而已，何必搞得像要赌上身家？
“第一局便玩得好比全押，大可不必。”向七煦单手搭着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
堂内巨大水晶吊灯明晃晃的光斜落在他浓黑睫毛间，仍抵不住残留阴影。他披一件黑大衣，头发往后梳得整齐光洁，整张英俊的脸毫无遮挡，却因眼神显出一丝模糊隐秘的意味来。
围观的名媛们视线离不开他。
人群中有向家亲戚喊：“八亿，好劲啊！是我就赌一把！”
此前，买向七煦赢的人如此之多，场外观客也摩拳擦掌好像恨不得亲自上场，只可惜连入场券都没有。
向七煦点点烟灰，淡然一笑，“我不赌固定资产。我赌流动资金。大哥清楚，遗产里面我有三百亿美金可作筹码。”
“是九十八亿。”向泷敲桌。
身后暗中持枪的黑西装保镖们统一上前两步，威严而立，明亮灯光下好像一排守护神。
这边的阿j也不甘示弱，正要带保镖们上前，被向七煦抬手制止——
“客气点，场外一堆阿sir。”
说罢，他含笑注视桌那端，“大哥真是厉害，想说多少便说多少。周律师，你当真站出来摸摸良心，看良心会不会承认。”
所有人立即朝穿一身灰色西装的周律师投过去注目礼。
周律师面色憔悴，声音疲惫，一副叫人同情的模样，他欲言又止：“这，我……”
一看便让人估测他被向泷控制。
向七煦低头，亮出第五张牌，又抬起底牌一角看一眼，再轻轻覆下纸牌。
“好，暂时就当作九十八亿——虽然很明显没人留遗产会分配这种商场价的数字。但你信不信，今晚我就用这不到一百亿的美金，赢你全部流动资金？你敢不敢跟？”
直到此时，人们才见一直浅笑的绅士冷下脸色。
向七煦背靠椅背，下巴微抬，冷声道：“赌你手里是三条。不过很遗憾——我拿到的是顺子。”
话音刚落，他亮出底牌。
修长指尖一挲，五张牌像扇子展开。顺子排得好整齐。
向泷沉默半晌，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师弟这么看不起我？假若，我底牌能构成一对，那么，便不是三条，而是满堂红……”
说话间，他将底牌甩出来。
纸牌砸在绿桌上，人们“哇”，多好一副——三条！
向泷正在哈哈干笑，察觉人们沸腾的议论声不对劲，低头，才见自己覆在桌面已久的第一张牌不知何时被调包，梅花j变红桃8。
“你——”他站起来。
“……嗯？”
桌尽头的男人整整衣领，懒洋洋应一声，在向泷看来简直嚣张得不得了。
第一局，向泷输。
向泷咬牙切齿微微一笑，转身便走，“我去一下洗手间。”
向七煦留在原位，拉长嗓音悠然补一句：“回来不要忘记再过一次安检，大哥。”
向泷离场，人们开始放大音量像吵架一样地议论起来，媒体记者不敢拍照，只好飞速拿笔记下历史时刻。
向七煦看一下手表，眸光流转。
他抬头，见桌边怯生生的荷官小靓女偷瞄这里，便半起身，推过去一个筹码，眉眼带笑道“小姐，你的小费。多谢你的不熟练，啊，真希望本埠场子里多些你这样真诚的新手，欢迎来小巴登旗下娱乐场所上班。你值得更高的薪资。”
他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样子，说得轻描淡写而温柔撩人，小荷官心脏突突跳，赶紧别开脸，强制面无表情。
走廊拐角，向泷闪入一间密室。
室内满是电脑设备，戴眼镜的工作人员们坐在桌前噼里啪啦敲键盘。
向泷站在监控屏幕前，睁大左眼，眸中芯片即刻在虚空中为他呈现所有数据。
手下畏缩着头凑上来，“大佬，真是可惜，第一局本准备先让荷官做手脚的，哪知……”
向泷一手揪起手下衣领，掌掴一大耳光，将人甩到墙上，“废柴！养你们吃白饭，你们的存在，只为提醒我真的不如那个人？”
手下捂脸爬起来，“其、其实，大佬……我们从一开始就该使用设备，何不第一局给够他颜色看……”
向泷背过身去，咬紧腮帮，“正好第一局让他掉以轻心，后面两局我要他输到喝凉风！给我用上所有科技设备，我要他输到除了自己的资产，拿不到遗产二十分之一！”
说完，再核查一下通讯设备与瞳孔芯片，便转身大步走出去。
向泷再回桌前。
这时，人们讨论新一轮赌注更加激烈，不少人转变风向加注买向七煦赢。
气氛一波更比一波热，今夜你死我活，两者只能有一个结果，涉及筹码之大，比电影还刺激。
绿桌两端，两人正在沉默中作气场较量，看谁先开口更惊人，谁料到——
大厅的门忽然打开。
金碧辉煌的世界，顷刻间与外面黑暗天地连接。
春夜有凉风挟势而入，明明是夜晚，偏偏来人叫大众感到亮光刺眼。那高大宏伟、精巧华丽的门板仿佛为来者自动打开，一抹倩影在此时此刻散发出有如神祗的亮芒。
神祗？
人们寂静无声。
眼看着一位身形瘦挑的靓女走进来。她的长发懒懒盘起，耳边发丝随走路节奏轻弹。黑色马丁靴与大衣之间的一段距离，是笔直纤细的美腿，有着漫画人物的质感。
她目不斜视。
她过安检门，安检门也为她寂静无声。
向泷的瞳孔渐渐放大，嘴巴微张，眉头渐渐皱紧。
向七煦淡淡斜扫前方一眼。
指尖一僵——
摁灭香烟。
阿渔侧身越过层层人潮，人们视线放慢，自动给她配上慢镜头。她抬手，优雅地解开腰间束带，褪下纯黑色羊绒大衣，动作自然地将外衣搭在手肘上，取下大墨镜，露出一张纯丽的脸。
今晚她难得浓妆，红唇白肤、浓眉长睫，比场内任何一位名媛或荷官都要来得惊艳绝伦。
她挤到绿桌间坐下，指尖轻轻夹起一副纸牌——
她甜甜笑着。
花花绿绿的扑克牌，玩转于指尖：
“hello二位，打扰啦，难道我不配拥有一个竞争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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