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不自量力
许烟宁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微微点了一下头，肯定了守望者的疑问。守望者则站在原地愣神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她脸上的疑惑才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怒意和不屑。
“我知道了，”守望者那热情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变得可怕：“你，是那个女人的徒弟，或者什么人吧？”
那个女人？许烟宁微微皱起眉头，这么说在自己之前，老师已经来过这里，并且也见到过了守望者了？
“怪不得，一进来就知道我的身份。”
守望者低下头去，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许烟宁缓缓走上前去，想要靠近一点守望者，谁知就在她走到离守望者约莫一米的位置时，守望者突然“唰”地一下抬起头来，眼神中似有带着许些的无奈，但那无奈之中又透露着几分寒意，那寒意从她的双眼中透射出来，如同两盏探照灯一般打在许烟宁的身上，直透脊背，让人毛骨悚然……
“很抱歉，”守望者笑着说道，也不知道那股笑意是冷笑还是苦笑：“虽然同为异能者，但，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
许烟宁抿了抿唇，尽管早已知道这事不会这么容易，但还是对这个答案略显失望，她正要问清缘由，守望者却率先开口解答了她的疑问：“我与人类早已签署了效忠条例，虽然你我是同类，但很抱歉，我必须遵守我的诺言，我在这里唯一的任务，就是防止异能者的出逃。”
“那为什么，你要这样效忠于人类？”许烟宁不解地问道：“你……不是异能者吗？身为苏醒者，你应该是当之无愧的异能者领袖，现在异能者在人类社会中的处境有多差，你难道看不见吗？”
守望者摇了摇头：“你俩还真是一对师徒呢，问的问题都一样。其实如果没有他们，你现在连站在这和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说罢，守望者缓缓向旁边走去，伸出手抚摸着监狱的墙壁：“就如我刚才所说，我其实早就是个死人了，在异妖战争期间，我曾服役于大西洋联合舰队中的‘林肯’航空母舰战斗群，在一次任务中，我们的舰队遭遇了三只完全体异妖，也就是你们常说的‘成兽之上’成长阶段的异妖的袭击，在危急关头，我的异能成功完成了觉醒，并和那三只异妖展开了战斗。”
“尽管如此，但刚刚成为苏醒者的我，依然难以和三只完全体异妖抗衡，最终我虽然战胜了那三只异妖，但我也身负重伤，不等舰队靠岸便已经牺牲。但人类联盟不愿放弃这个研究苏醒者的绝佳机会，所以，他们为我建造了这所监狱，并将其命名为‘守望者’。”
“以牺牲了大量玛门型（精神系）异能者为代价，人类最终终于将我的意识唤醒，并承诺利用这所监狱作为我异能和灵魂的承载体，让我能够以另一种形式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要求，就是要帮助他们，镇压被关押在此的异能者。”
“我，是这所监狱，最后的底牌。”
这些情报，许烟宁早已在简未都那边听说过了，只不过比起听简未都那毫无感情的讲解口吻，作为亲身经历此事的守望者本人的话语显然是更有感情，也让人感触更深。许烟宁抿了抿唇，缓缓走上前去，看着守望者的背影。
“所以，你打算一辈子都以这样的形式存在？以一名苏醒者的身份，看着自己的其他同胞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亲眼看着他们死去？”
然而守望者并没有被这些话激怒，甚至从她的表情来看，这些话连一点情感波动都没有给她造成，大概是在此之前已经无数次听到过相关的问题了吧。
“你不明白。”守望者回过头来，表情意味深长：“虽然作为苏醒者，我并没能在这世界上存活太久，但当我踏入苏醒者的世界的那一刻，我才真正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谛，看到了文明与自然的发展……那是普通人穷尽一生都无法探究到的究极，我无法用言语来为你描述，但假以时日，如果你能亲自踏入苏醒者的世界，你自然也会明白我今天所讲的。”
“这些，你的老师难道没有告诉过你吗？”
尽管现在许烟宁无法明白守望者所说的话，但从她那甜美而空灵的嗓音中，许烟宁似乎也多少有些了感悟——一个人能够对世界参透到这般地步，也难怪古代的苏醒者会被人们称为“仙人”了。
然而即便如此，许烟宁依然没有放弃要逃出去的打算——对于此时的她来说，这些什么万物真谛的大道理，她并不在意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的妹妹身份已经近乎暴露，随时都有被人类联盟抓去做切片研究的可能，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所监狱，逃到更远的地方，保全自己和妹妹的性命。
“守望者小姐，”许烟宁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请暂时解除你的力量，帮我们解开手环。”
守望者没有急着回答，只是静静地睁大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过了好一会，她才又露出一抹笑容。
“你回去吧，我不会为难你的。”
“请帮我们解除手环的抑制！”
许烟宁丝毫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因为她很清楚，眼前的守望者是她逃出去的唯一机会，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她、许穆熙，伊辛，甚至是简未都都有可能性命难保！见守望者没有回答，她快步走上前去，刚想要说点什么，可下一秒，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却突然从她的身前涌来，瞬间将她压倒在地！
“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守望者缓缓转过头来，眼神犀利而恐怖。
强大的异能从她身上释放出来，宛如一把把利剑直指许烟宁——这样针对性极强的威压，许烟宁只在那次去苍穹实验基地的时候，在那两兄弟身上体会到过，守望者的异能，尽管没有沈萧鸿和德川明日香那般强大到令人窒息，但那种完完全全的针对，远不是他们的所散发出的气场强度所能比拟的！
很显然，如果真想要逃出去，一场大战是在所难免了。
普通异能者挑战苏醒者，这按照常理来看完全是天方夜谭，但现在的情况，两人是出于精神世界当中，身为玛门型异能者的许烟宁从某种程度上，其实是略胜于作为阿斯蒙蒂斯型（魔法系）异能者的守望者一筹的。只见许烟宁缓缓站起身，闭上眼睛细细冥想，很快，尤纳赠送的双刀便在她的手中浮现。
“你想打败我？”
看到许烟宁手里多出的双刀，守望者先是一愣，随后竟忍不住低下头去笑出了声。
“你不会真以为，身处精神世界的我不是你的对手吧？即便你是玛门型的异能者。”
许烟宁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展开架势，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而守望者却没有一点要战斗的意思，就这么正对着许烟宁笔直地站着，不进攻，不防御，甚至连双手都别在背后，以一个破绽百出的姿态静静地站着，完全没有把许烟宁放在眼里。
“呼……”
许烟宁幽幽地深呼吸了一口——面对苏醒者，她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留手，只见她放平心态，调整呼吸，将自己的呼吸节奏与四肢动作协调在一起，调动常人无法调动的内筋，来把身体调整到最佳的状态，随后紧握双刀，在一瞬间爆发出自己最快的速度，放弃一切防御，直接朝着守望者猛冲上去！
然而下一秒，许烟宁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她再次醒来时，自己已经身处于楼下的操场上，抬头看去，牢房的墙壁竟被她的身体砸穿出一个大坑洞，正往下落着石子，而守望者则缓缓从洞中探出头来，一个箭步跃起，轻盈地落在许烟宁的身后。
没有任何防备，甚至连一点要战斗的意识都看不出来，却轻易地将许烟宁玩弄于股掌之中，看似破绽百出的姿势，实际上却是那样的无懈可击，那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过的面容，也在用无声的语言说明着她的轻松。
或许对于她来说，杀死许烟宁，和踩死一只虫子没有太大的差别。
这就是苏醒者的力量，甚至连冰山一角都算不上。守望者说的没错，即便许烟宁是玛门型异能者，作为苏醒者，守望者在精神力方面依然能压过许烟宁好几座山……
然而许烟宁并没有要放弃的意思，而是用双手支撑着身体缓缓站起，再一次将刀锋对准了守望者，再一次地调整呼吸，让身体达到最佳状态后朝守望者攻去，所有的动作依然是那么不顾一切……
“姐姐她……不会有事吧？”
此时的现实世界中，许穆熙正一脸担心地看着许烟宁，看到她满头冒汗面容扭曲的模样，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把许烟宁叫醒，好在简未都及时地将许穆熙拉到了一旁，不让他们靠近许烟宁。
“别靠近她，战斗的人，是不可以被打扰的。”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伊辛的脚步却从门口传来：“简哥简哥，有人来了。”
简未都点了点头，本想叫许穆熙一同出去，但考虑到前几天从监狱高层那打听到的关于许穆熙被泄露的消息，还是没有让她跟上，只是吩咐她照顾好许烟宁，随后独自起身，和伊辛一起走向门外。
“别让许烟宁一个人努力。”简未都轻声说道。
伊辛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轻轻解开发带，任由白色的长发散落后背，两人香胡眼神示意，一同朝走廊身处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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