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一道逼人的剑光闪过，下一秒，李璐的脖子上已经多处一道喷血的伤痕。此时的李璐瞪大了双眼，根本不敢相信已经打到了这个地步，师兄居然还能够发动如此致命的反击，夜幽辰率先反应过来，冲上前将李璐拉回，许烟宁和简未都则迅速冲到二人身前，试图阻挡禾易的下一次攻击。
然而，禾易却只是缓缓站起，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看着他们，似乎并无要继续进攻的意思，只不过此时此刻，他身上所散发的黑气似乎更明显了几分，紧握的双手中所握持着的黑气，远远看上去还真像是两把锋利的双剑。
“止血！得赶快止血！”
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只一瞬间就划破了李璐的喉咙，动脉破裂，鲜血宛如喷泉一样喷射出来，许穆熙急中生智，赶紧跑向一盘被禾易杀死的特战队员，从他们身上翻出急救包递给夜幽辰。虽说夜幽辰不懂医术，但好歹他也是自己在城市里厮杀了好长一段时间，只见他熟练地取出纱布和止血钳，迅速对李璐的伤口进行处理，不一会，那骇人的血口便也不再喷血了。
“这家伙……倒地想干嘛？”
许烟宁和简未都两人此刻都紧张兮兮的，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的禾易，可禾易依然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站在原地，除了偶尔动弹两下以外，整体看上去就跟个木头人似的，半天没有动静。
“不管他想干什么，”简未都思考片刻后回答：“先把他解决掉，总归是没错的。”
二人相互点头示意，随后一同迈开步子向前冲锋，分别朝着各自选定的致命部位发起攻击！可还不等他们的攻击命中，禾易身旁的地面再次开裂，两只稚兽级别的异妖从中窜出，咆哮着向二人发起了攻击。
“这家伙，果然和异妖有合作吗？”
二人连忙卸力，各自抵挡向自己攻击的异妖，但这次的异妖已经接近成兽水准，远不如刚才那几只来得好对付，一时半会也消灭不掉，但他们并不知道，此时，才是消灭禾易最好的机会……
“禾先生。”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声音，让禾易睁开了眼睛，禾易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已经不是城市，而是一个暗无天日的地下溶洞。
周围的空间格外宽敞，却没有任何一人站在他的身旁，可当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时，却又见迷雾驱散，溶洞中央站着的，竟是一只身长数丈的九尾白狐。
“异妖？”
禾易皱起了眉头，体内的异能在本能地告知他眼前这异妖的危险程度之高。身为剑痴，他很渴望与强敌交手，但不知为什么，身体的本能却在阻止着他，阻止他继续向前迈步。
女娇缓缓俯下身来，红宝石般明亮的双眼直勾勾与禾易对视，嘴角的弧度也不知是在笑还是在恐吓。片刻过后，女娇的身上光芒闪烁，变成了少女的模样。
“初次见面，禾先生，我是万妖之祖，涂山氏女娇。”
“涂山氏女娇？”
禾易更加迷惑了——他也知道关于女娇的传说，但他可不从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实存在的，而且还是如此强大的异妖！联想到刚才那只小异妖所说的“女娇”，想必就是眼前这人了。
“常听闻师父说起先祖降伏万妖之祖的故事，原来就是你啊，你也是在劝我归降你们的？”
禾易一脸的不屑：“没必要白费口舌，一群未开化的原始生物，有什么资格与我合作？”
“未开化的原始生物”，讽刺性多强的话语！谁知女娇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更欣喜的笑容：“禾先生，果然有个性，那么我且问禾先生，你所追求的是什么呢？”
“极致的剑道，”禾易不假思索地回答：“以及一个，真正公平，真正进步的世界。”
“很好，”女娇微微一笑：“那么，既然禾先生认为自己的理念绝对正确，为何会落得今天的下场？你的师妹，你的徒弟，你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反抗你，难道这也是你想要的吗？”
“真理的探索，往往会产生一定的阻碍，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禾易仍没有改变自己的观点，三言两语否认了女娇的提问。
女娇笑了笑：“那么，极致的剑道？依禾先生见解，现在的你，与你先祖剑仙李苡茹相比，还有多少差距呢？”
“你认识李苡茹？”
禾易刚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被憋了回去——这么多年来，禾易也一直认为自己才是天下第一剑者，可刚才李璐与夜幽辰的合力一击，又恰好证明了他与李苡茹的差距还有多大。不论他再怎么发展，再怎么努力，终究是无法达到先祖所达到的高度，这是为什么？
禾易没再说话，只是低下了头去。
“禾先生。”
女娇见劝说奏效，便微微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头顶。在女娇的头顶上，九把仙剑犹如泰山临前，压迫感之强，剑意之丰厚，即便已过去千年之久也无丝毫消散。禾易缓缓看向天空上的九把仙剑，久久地出神——身为异能者和剑者，而且还是李苡茹的传人，这股力量，他太熟悉了。
“这九把剑是什么来历，应该不需要我多解释，”女娇抿了抿唇：“中国有句古话，‘得道者多主，失道者寡助’，现在的你已经证实，你离天下最强还有着很大的差距，既然如此，何不在真正成为最强之前，寻得一定的帮助呢？”
“自己的力量，终归是有极限的，更何况现在，你已经面临死亡的境地，死了，败了不一定会失去一切，但死了，就是真的没有了，如果你死了，你那所谓的极致剑道，所谓的理念，又要靠谁去付诸实践？你的徒弟？”
这番话，仿佛针扎一般刺痛了禾易的心——自从他放弃了原先的剑道，转而修行“罗刹黄泉剑”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要被所有人抛弃。尽管他一直努力修行，可终究是无法超越，无法达到天下第一剑的地步，现如今他即将身死，他那唯一的寄托者，此刻也背叛了他，还有什么能让他继续将自己所想的实践下去呢？
“你……当真能帮我？”
禾易抬起了头来。
女娇微微一笑，伸手示意他搭在自己手上。随着一股能量缓缓注入，禾易只觉身体似乎越来越轻松，周围的空间也越来越缥缈虚无，仿佛置身于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空间中。只是轻轻眨了下眼睛，眼前的场景居然就变成了一片虚无的空间，唯一真实存在的，只有他眼前的那颗闪烁着蓝光的，无比巨大的球状物体……
“现在，去接受它吧。”
女娇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但仿佛有股奇妙的力量，促使着禾易把手伸向了那发光的球体……
此时的外边，许烟宁和简未都才刚刚解决掉两只拦路的异妖，可正当许烟宁要上前攻击禾易的那一刻，简未都却及时察觉出不对将她拦下，一向高傲冷峻不禁的简未都，竟也在此刻皱起了眉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苏醒者？”
简未都小声嘀咕道。
“不对，是‘完全体’……”
仿佛破茧成蝶，仿佛春风吹又生，禾易身上的伤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高速疯狂愈合——不仅仅是愈合，此时的他浑身上下，似乎都在长出人类身上所不具备的身体特征，比如翅膀，比如角质层。
此时的他，正在逐渐变成一只，真正的异妖……
许烟宁和简未都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道黑影闪过，禾易不知何时已然来到重伤的李璐身前。许穆熙和夜幽辰刚想抵挡，却被一股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黑气直接冲飞，许烟宁想要上前阻止，却被简未都死死地拽住手臂，坚决不让她向前一步。
而在不远处的监控摄像头的另一头，沈明琢也正端坐在大厅里，手夹香烟静观一切。可当他看到屏幕中的禾易时，脸上的表情似乎也不那么淡定了。
“去叫老头子吧，”沈明琢吩咐道：“恐怕现在，只有他能处理这个状况了。”
禾易一步一步，缓缓来到了重伤的李璐面前，此时的李璐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无力站起，只能很勉强地睁开眼睛看着禾易。
“我想通了，师妹。”
说着，一柄长剑从禾易手中现出，毫不留情地一剑刺入李璐的腹部，顿时鲜血四溅。
“这个世界，向来是以高低分大小的，你所谓的公平，正义，不过是弱者保护自己的借口罢了。”
此时的李璐哪有心思听禾易胡扯，挣扎着想要逃离，却被禾易一个发力疼得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道的高低，才是决定公平与正义的终极手段。我这罗刹之眼一睁一闭，能观妖鬼真相；我这罗刹之口一张一合，能吞神佛真身。”
“我的道，高于你的道。”
刺眼的黑光闪过，无数吓人的黑气将周围四人吹散，当他们睁开眼爬起来时，禾易身上的黑气前所未有地凝重，而他身下的李璐，也已经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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