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喜得师姑
“问……问我？”
许烟宁愣了愣，也不知道伊露娜这么强大的远古异能者会有什么问题想问她。只见伊露娜缓缓站起身，几步便来到许穆熙身旁，俯下身观察了一番。
“这位，是你妹妹吗？”
许烟宁点了点头。
“真漂亮，”伊露娜微笑着夸赞道：“而且，也很特殊呢。”
“前辈看得出我妹妹身上的秘密？”
许烟宁不由得有些紧张——虽然身旁除了尤纳以外并无其他人，但即便是尤纳，许烟宁也不想让她知道得太多，而且这个伊露娜，虽然她和尤纳关系不错，但这也不代表她能够和许烟宁成为同样要好的朋友。
她一脸紧张地看着许穆熙和伊露娜，生怕她们俩的其中一人毫不忌讳地便把这个“秘密”讲出来。
好在片刻过后，许烟宁并没有听到许穆熙的解析，而伊露娜，也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叫我伊露娜就好，还有，很抱歉，我没这个能耐，但你妹妹确实很特别。”
许烟宁这才松了口气：“之前我老师德川明日香，还有沈萧鸿沈前辈也都仔细观察过我妹妹，但是都没能看出端倪来。”
伊露娜没有怀疑，毕竟她也相信连自己这样的人都看不出来的秘密，许烟宁一个刚刚步入半苏醒者没多久的家伙也不太可能看得出来，殊不知只是许烟宁不想告诉她而已。
看着身旁故弄玄虚的伊露娜和装傻充愣的许烟宁，许穆熙一时也有些懵逼，不明白为什么姐姐不愿意把她的秘密告诉伊露娜，不过转念一想，许穆熙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把话毫无顾忌地讲出来。
她很相信，姐姐做事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伊露娜终于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看着许烟宁，等待她的提问，而许烟宁则稍稍犹豫了片刻，随即才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伊露娜……前辈，从刚才进来到现在，我已经见识到了前辈的实力之强，像您这样的人，为什么甘愿屈居在这样的一个小小的咖啡馆里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惊讶地看向许烟宁，谁都没想到许烟宁问出的第一个问题居然就是如此爆炸性的问题。只见伊露娜愣神片刻，随后终于忍不住“噗嗤”一下，随后竟直接靠在椅子上大笑起来。
“好问题，好问题！我是真没想到，你问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这个！怎么，你难道是打算和我联手，一举称霸世界？”
“当然不是！”许烟宁见状连忙摆摆手：“我只是想知道，您把自己禁锢在这么小的一个地方，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伊露娜微微一笑：“你们东方有句古话，‘既来之，则安之’。你说的那种生活固然有趣，但我生平就喜欢安静的生活，不可以吗？”
说话间，伊露娜又是一个响指，一杯香浓的美式咖啡也缓缓在她面前被调配出来：“再者说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承认我的实力即便放眼世界也算得上超一流，但实力不下于我甚至超过我的也大有人在，你是明日香的弟子，你应该也清楚这一点才对。”
当然许烟宁知道，伊露娜这么说纯粹是因为谦虚。她是德川明日香的弟子，也见过沈萧鸿和那俩兄弟甚至是女娇，老实说除了女娇，许烟宁想不出任何一个可以稳胜伊露娜的人，就算是沈萧鸿，大概也只能和伊露娜平分秋色，不过她并没有揭穿这一点，而是看着伊露娜继续发问。
“我从老师那里了解到，目前世界上还存在着三名和您一样来自古代的苏醒者，既然你们各自担心赢不了对方，为什么不选择合作呢？”
要说许烟宁还真是口无遮拦，这种话都敢张口就来，当然这也是建立在许烟宁对伊露娜的推测上。仅凭刚才那么一会的交谈，许烟宁已经基本掌握了伊露娜的性格特点，也深信伊露娜会客观地回答她的问题，而不是生气。
果然，伊露娜在听到许烟宁的话后，轻轻拿起咖啡杯缓缓起身走向窗户，只是轻轻用手在墙上一划，一个巨大的地球仪竟凭空出现在几人面前，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全息显示器！只见伊露娜再用手一转，那地球仪竟完全违背物理原理地自己慢慢旋转起来，将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眼前。
“问得好！我问你，你了解过异妖战争前的世界格局吗？”
许烟宁摇了摇头——她出生的时候，距离战争全面爆发已经非常接近了，因此对于当时的世界格局，她确实是没有太多了解。
“人类的近现代世界格局经历过很多阶段，一战、二战、美苏争霸、一超多强，自古以来，世界都是由强者统治的，可这些强者往往都是各自为营，将对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宁愿开战也不愿意完全相信对方，和对方结盟，这是为什么呢？”
伊露娜缓缓转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子：“因为欲望，是没有止境的。”
“人的欲望就像高山滚石，一旦开始就永远不可能停下。当人获得了自己所想要的，他们选择的往往不是知足常乐，而是成为强者，获得更多想要的，甚至不惜夺取别人的东西，这个时候，统治者和被统治者就出现了。”
“所以，你们是因为互相怀疑，才没有选择结盟的？”许烟宁疑惑道。
伊露娜点点头：“当然，也不完全是。你想想，为什么人类社会经过这么久的发展，依旧没有诞生出一个彻底的统治者？古代盛极一时的华夏文明、古罗马文明、古雅典文明，要么消失匿迹，要么遭遇巨大挫折；二战时期的德国，战后的苏联、美利坚，都没能成为完完全全的统治者，这又是为什么？”
许烟宁没有回答，但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并不太懂伊露娜在说些什么。
“因为这些，都是这颗星球的选择啊。”
伊露娜长舒一口气，轻轻一摆手，那地球仪也再次凭空消失：“实不相瞒，我来自强大的古罗马，也曾率领过军队攻杀其他的王国，但最终命运却给了我的杀戮以沉重的报复。我们这些强大的异能者，其实就像是那些曾经十分强大的国家一样，相互猜忌，也相互制约平衡着，当这种平衡被打破，这个世界自然也就要陷入新一轮的混乱中。”
“人类和异妖，异能和科技，异能者和普通人，这就是大自然的选择，也是自然界的平衡之道。”
许烟宁这才算是恍然大悟，也逐渐明白伊露娜和一众远古异能者的格局之大。
不知为什么，自打许烟宁因为父母的背叛而离开瓷玉城之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浑浑噩噩，仿佛一个失去了目标，失去了理想的人一样，曾经的那些提起她兴趣的事情，仿佛都在这一刻尽数消失，她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往哪里走，该做些什么，以及自己做的这些事情是否有意义。
或许，尤纳正是因为看穿了许烟宁的心思，才会带她来见伊露娜的吧。
“试着为了自己而活吧，我感受得到，你内心的迷茫。”
伊露娜的突然开口打断了许烟宁的思绪，也不由让她微微一愣——这句话，和当初从“墨子”试验基地逃出来之后简未都对她说的话倒是十分相像。
“每个人都有彷徨的时候，彷徨不可怕，可怕的是在彷徨中不做选择。或许命运对你的确有诸多不公，但难道就因为这种不公，我们就要放弃自己吗？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比你更加不幸的人，有的是跟你一样彷徨的人。”
“我和德川明日香也是几百年的老朋友了，她的为人我很清楚，没有天赋、不够特别的人，她是绝不可能收为弟子的，你有这么好的天赋，何尝不能把它利用起来，用来越过挫折，完成新的目标呢？我相信明日香的弟子，这点悟性应该有吧。”
一番话不由得让许烟宁豁然开朗，仔细回想自己的一生，再联想刚才伊露娜所说的话，当真是不无道理，许烟宁缓缓起身，正要向伊露娜表达谢意，却被伊露娜抬手拒绝：“用不着谢我，就当是我帮明日香指导弟子了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也该叫我一声‘师姑’。”
“是，师姑。”
许烟宁的脸上终于洋溢起发自内心的笑容，离开瓷玉城以来内心的迷茫与疑惑仿佛也在这一刻被解开了不少。一旁的尤纳看到这番场景，自然也是格外高兴，可不等她上去庆祝许烟宁，伊露娜便又把视线转向了她。
“现在，是不是该到你了？”伊露娜笑了笑：“你来找我，不会只有帮你的朋友解惑这一个目的吧，我的好尤纳～”
尤纳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呢……”
两人相视一笑，纷纷起身，尤纳特意低下头，叮嘱许烟宁和许穆熙单独呆在这里，自己则跟上伊露娜的脚步缓缓离开包间，伴随着一阵空间的扭曲，两人也凭空消失在了姐妹二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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