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真饱了?”艾则低头,看了眼许诚一的碗,除了鱼肉,其他都吃完了。
“嗯。”许诚一点头,刚才还吃了水果,肚子已经饱了,而且对着校长和他那口子,实在吃不下什么东西。
“两位养父,我们吃饱了,先回学校复习了。”艾则马上就起身告辞,许诚一也连忙站起来。
他们俩个大灯泡在这,对面那两人喝红酒都放不开了,还是有自知之名好。
“好,路上小心。”喝了一口红酒,洪修然的眼尾已经赤红起来,对艾则他们挥挥手,也不多做挽留。
“艾则,把那些水果带走,我和修然都不爱吃水果。”于博士则站起来,从厨房找出了几个保鲜袋,在艾则瞠目结舌中,直接就将客厅里的两大盆水果倒了进去。
“那……养父,我们先走了?”提着两大袋水果的艾则朝于博士告辞道。
“唉,还是叫于博士吧……感觉叫养父吧,把我叫老了。修然明明还是个毛头小子,怎么就成了养父了?还是按照本来的习惯叫吧?”于博士将两人送出门口时,扒着门说道。
“你刚才不是挺喜欢的?”艾则反问。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哎呀,随你吧,到学校给我回个信息!那个……诚一,你常来?”于博士又嘱咐道。
“师公,谢谢款待,那我们先走了。”许诚一朝于博士友好一笑。
“哎,真乖。”门合上前,艾则看到养父脸上的笑容,好似路边的迎春花一般灿烂。
“给你吧,拎在手上去学校太难看。”艾则将许诚一的书包从肩上拉下来,直接就将两袋水果装了进去。
“这么多我也吃不了?等会给你们宿舍带点。”许诚一跟着艾则进了电梯。
“不用,他们不吃。”艾则果断拒绝。
这是他亲手挑选、清洗的水果,是给他的神吃的,下次再请宿舍那帮人。
“哦。”许诚一应了一声,便抬头盯着电梯下行的数字不断跳动。
艾则将水果装进书包里后,拉上拉链挑在自己肩头,看了眼许诚一:“你早就知道?”
“我是听洪校说过,他有个亲密爱人,只是两人聚少离多,每次说起爱人,他总是一脸幸福。但我不知道他的爱人……呃,是个男人。”许诚一眨了眨眼。
“很意外吗?你不也喜欢男生?”艾则说,眼角余光时刻关注着他的学神。
许诚一转头看了眼艾则,正要说话,电梯“叮”地一声到了一层,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门外站着等电梯的人。
有人进来,他们两个不再交谈,依次从电梯里出来。
“你呢?艾则?”站在台阶上,许诚一问艾则。
艾则已经走了几步,单肩背着书包,回转身来,略略抬头:“我也是。”然后,转身就走,边走边掏手机打车。
许诚一:“……”也是什么?
喜欢男生?
一丝窃喜在他的心头升起来。
“所以,你也是弯的?”许诚一跨下了台阶,走到艾则身边,扭头去看他。
艾则打好车,将手机揣进兜里,再抬起头来,撞进了许诚一的眼里。
他弯不弯不清楚,许诚一是男的,他就是弯的,许诚一是女的,他就是不弯。
“你不喜欢吃鱼?”艾则马上岔开了话题。
弯直的话题不宜过多讨论,他还没摸清许诚一所说的那个人是谁,擅自不能出柜,万一弄得连朋友都不能做,那就得不偿失了。
“嗯?”面对突然转换的话题,学神一时有些转不过神来,好在学神毕竟是学神,脑细胞随时都像在高速上。
“小时候,被鱼刺卡到过,没人管我,后来喉咙发炎了……”许诚一低头,露出一截长长的脖颈。
“车来了,走吧。”艾则绕过许诚一,迎着过来的网约车走过去,立在车门旁边,打开车门,等着许诚一先坐进去。
学神弯腰低头,正准备钻进车里时,就听艾则说了句:“下次,我给你挑了鱼刺吧……”
许诚一楞了一下,跨进车里的脚停了下来,转头看向他:“?”
“快上车吧,看什么呢?”艾则在他后面催了一声。
许诚一满怀疑问地上了车,艾则紧跟着坐到了他的身后,车门关上,车调了个头,朝学校驶去。
“那个……不用那么麻烦,而且一中的食堂很少吃鱼。”车里安静下来,许诚一的书包在艾则手上,他掏不出书来看,他想了想,便委婉地拒绝了刚才那个模凌两可的话题。
“你有多少时间没有吃过鱼了?”艾则不按他的思路来,直接就问了。
“呃……得有十年了吧?我也忘了,反正自从那次之后,就没再吃过鱼了。”许诚一伸手一摊,朝艾则讨要他的书包。
“你恨他们吗?”艾则没给书包,而是盯着那只白晰修长的手,忍着握上去的冲动问道。
“恨?没有爱,哪来的恨?背会单词吧……你也背。”许诚一将手往前送了送,继续讨要书包,轻描淡写地抛开了爱恨的话题。
艾则将书包从肩上滑下,递了过去。
许诚一接过来,在外侧小袋里掏了掏,一人一本小册子,发给艾则后,他略微靠着车窗,眼睑低垂,默背起单词。
艾则盯着学神的侧颜,眼神怎么也集中不到单词本上。
没有爱,就没有恨吗?
十多分钟后,从车窗外能够遥遥看到一中的校门口,艾则随便翻了一页,这才认真看起来。
“艾则,到了。”许诚一抬起头来,朝车窗外看了一眼,提醒艾则道。
“哦。”艾则从书上抬起头,似乎才看到一般,应了应声,然后将书收起来,还给学神。
两人下了车,在校门口的收发室寄存了手机,并排向学校里面走去。
艾则拽了拽许诚一的书包,示意他来背书包,包里的水果份量不轻,他可舍不得学神受累。
“不用,这么点东西,提得动!”许诚一侧过头来,微微让了让身体,开玩笑似进说,“真的当我手无缚鸡之力?”
艾则也转头,看了一眼许诚—,眼神中在说:难道不是?抱起来轻得很。
“呵,那你小看我了……”许诚一读懂了艾则眼里的意思,轻轻笑了笑。
艾则又见到了那两碗久违的梨涡。
“我可是校柔道队的前队长。”许诚一说。
艾则有些意外,拿眼扫了扫许诚一的全身上下,文质彬彬,之前拦路调戏他的女子柔道队队长曾盼盼倒还有点彪悍之气,但看许诚一,真没看出来哪里有柔道队长的意思。
“怎么,不信?手给我。”许诚一朝艾则伸手,双眼斜看过来,透着一丝狡黠。
艾则生怕慢一步,连忙将手送进了许诚一的掌心。
学神的掌心很温热,皮肤细腻,手掌比艾则略薄一些,嵌在艾则的手心里,大小正好,他升出一种想十指相扣的冲动。
不过,掌心的旖旎还没升到荷尔蒙的浓度上,手掌上突然传来了一股力道,艾则全身用力,将那股集中到掌心的力通过身体各部分肌肉发散出去。
好强的力道!艾则意外。
许诚一发力,却没想到,这力却消散在艾则的掌心上,他用了七成的力,明明可以将艾则放倒,迟疑地抬头:“你也会柔道?”
“不会。”艾则诚实地说,把手握得更紧。
他只会握手,不会别的。
“是么?”许诚一挑了挑眉,来了兴致,他略略岔开一步,侧过身体借力,甩动胳膊,又一次发力。
艾则站在原地,手臂上的肌肉都弹了起来,皱了皱眉道:“还来?”手下不敢太用劲,生怕把那只未来状元的手捏断。
“嗯,身体素质不错,艾则,你考虑一下加入柔道队?”许诚一抖了抖,将手从艾则手掌里抽出来,朝他说道。
“侯飞翼还想请我加入篮球队。”艾则的手心一空,有点可惜,视线追着那手。
“哦?那你答应了?”两人又并肩往前走,许诚一侧头看了他一眼。
“不知道,要不要答应?”艾则问他。
“看你兴趣?柔道和篮球,你喜欢哪个?”许诚一耐心询问。
“你还在柔道队吗?”艾则想说的是,你在哪,他就去哪。
“没在了,不是说了,前队长么?上了高三,我就把队长位置让出来了……不过,这不妨碍我为柔道队发崛新队员。”许诚一说道。
“哦……那我……不去了,高三太忙了,我刚转学,还没适应过来。”艾则果断拒绝。
醉翁之意从来都不在酒,学神不在柔道队,他去柔道队打酱油?
“还没适应?”许诚一问道。
“嗯。”艾则低头走路,视线瞟过旁边那人的限量版跑鞋。
“那你还跑到校门口给学生会帮忙?下次就不要浪费这些时间了,多看些书。”许诚一转头去看他。
“这个……我很适应。”艾则答道,眉眼里都是沉静。
许诚一:“……”
“呃……代表学生会,感谢你。”许诚一的嘴唇动了动,诚挚地看过来。
艾则低头不语,人是代表学生会感谢的,不是代表个人,他推不了这顶高帽子。
两人边说边穿过科技楼,路上偶有学生路过,看到许诚一旁边面生的艾则,都会有意无意地将视线落到他脸上。
艾则无视了这些目光,将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
经过教学楼时,许诚一停下来对他说:“我去宿舍放水果,你先去教室?”意思不用他陪了。
“我要去宿舍……”干嘛好呢?艾则脑中cpu高速运转。
“去打个电话,报个平安。”突然想起于博士说到学校给他报个平安来着。
真是个好借口,又能一路同行到宿舍再回来到教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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