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晋江独发(二合一)
当安室透把古川久弥沙一路提溜着上楼的时候, 他确实是没想做什么的。
他昨天就和她回过家,知道她习惯把门禁卡与钥匙放在右边的口袋里——昨天的时候他观察这些只是顺手为之,也没想到今天就能用上。
他刷开了她家楼梯门禁, 拿出钥匙给她开门, 然后暗自庆幸, 还好古川久弥沙家的门锁不是密码锁,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系统全程目睹了安室透一气呵成的操作, 陷入沉思:……不是, 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安室透推开古川久弥沙家的房门, 抱着她走进了这个毫无人烟的“家”中。
他将她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老老实实躺好,然后拉过旁边的空调毯给她盖上。
结果刚给她盖上不到两秒, 就见她“唰”地伸手将毯子撩开, 毯子“啪嗒”落到了地上。
安室透从地上拿起毯子抖了抖, 再度给她盖上,然后就见她又“唰”地掀开, 死活不肯好好盖着。
这样来回几次后, 安室透叹了口气,使了两分力压住她乱动的双手, 再次把毯子给她盖上。
“别乱动, 小心着凉。”
古川久弥沙不肯听他的,又或是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只是固执地挣脱了他的钳制, 然后“唰”一下又把毯子摔在了地上。
嘴里嘟嘟囔囔道:“热……”
安室透:……
他正打算梅开不知道几度给她再盖毯子, 就见古川久弥沙一边嘟囔着热, 一边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她今天是从警局下了班后直接出来的, 一身职业装还没来得及换掉, 本便裹身的衬衫一眨眼便被她解开了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白皙的颈部在暗色的衬衣布料下若隐若现。
安室透眉心一跳,“啪”一下抓住了她的手,把它们放到她身旁规规矩矩放好。
“好好好,不盖不盖。”
他将地上的毯子拿起来,团在了她的脚边,到时候她冷了自己可以拉起盖上。
古川久弥沙终于消停了,安室透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捏了捏眉心,站起来,走到了旁边的开放式厨房里,打算给她煮完醒酒汤。
一直躲在古川久弥沙身体里目睹一切的系统看到这一幕,可算觉得自己最开始给安室透起的“男妈妈”绰号真没起错。
……只是很难想象这个属性会出现在组织成员身上就是了。
然而安室透还是高估了古川久弥沙家的厨房存货——一个平时只把这个家当个酒店,回来洗完澡就睡觉的人,是不会在厨房中囤食材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安室透叹了口气,只能随便烧了点白水,倒了点盐进去,泡成盐水给她端过去。
安室透端着盐水醒酒汤走到沙发上的时候,古川久弥沙正皱着眉在沙发上扭来扭去,脸色发白,浑身冒汗,连平日里红润的双唇都泛起不健康的白色,十分典型的醉酒不适症状。
安室透摇醒她,“先起来喝点盐水醒醒酒。”
古川久弥沙不理他,安室透又推了她两下,这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安室透一看她那迷茫中泛着水汽的眼神,就知道这人酒还没醒。
他放柔声调,将盛着盐水的碗端到她嘴边:“喝点醒酒汤,不然你明天起来会很难受的。”
古川久弥沙迷茫地眨眨眼,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意思。
安室透以为她没听清,也不再重复,只是伸手垫住她的后颈,施力将她的上半身托了起来,然后将醒酒汤端到她唇边。
清润的水触碰到唇瓣,被醉意折磨得难受的古川久弥沙下意识便张了口,“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慢点,别呛到。”
为了防止她一口气喝太多呛到,安室透见好便将碗拿开,然后一看,她果然因为喝得太急而呛了出来。
安室透叹了口气,从桌上拿来抽纸,抬起她的下颚,将唇边呛出来的水渍擦干。
那温热的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渐渐滚落至颈侧,然后落入敞开的衬衣口……
安室透指尖一跳,倏地收回来,然后将纸巾塞到了古川久弥沙手中,像是要遮掩什么似的,硬邦邦地开口:“……自己擦。”
古川久弥沙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变得那么凶,但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话,拉开自己的领口,胡乱地擦了两下。
然后就见她歪了歪头,看着他突然笑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对我不好。”
安室透:……?
他有些哭笑不得,这无理的控诉是哪来的?
还没等他开口,就听她接着道:“太好了。”
安室透:?
她很开心地强调了一遍:“你对我不好,太好了。”
安室透思考了一下,还是没能明白她前后两句话中的因果关系。
“为什么觉得我对你不好,你还这么开心?”
古川久弥沙的大脑早就在酒精的侵蚀下停止了思考,现在所有的话都是本能之语。
她回答得也毫无犹疑,甚至斩钉截铁:“因为我不值得。”
……老实说,这句话对安室透而言,比听到她控诉自己“对我不好”还要难受。
安室透侧过头,在她熏得红彤彤的脸颊上轻轻掐了一把:“干嘛这么说自己?”
古川久弥沙只觉得颊边痒痒的,下意识皱着眉,伸手拂开他作乱的手指,然后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
“因为是实话呀。”
她将安室透停在自己脸颊上的手抓了下来,却没放开,就这么呆愣愣地放在手中把玩。
她一根一根地作弄着他的大掌,看似十分条理清晰地一字一句往外蹦:“不要对我太好,不好,对我不好,好。”
安室透只觉得指尖有些麻痒,被她捏在手中的部分开始异样地烫了起来。
她的语气不像是喝醉了在说胡话,认真又严肃,反倒像是醉酒后的吐露真言。
安室透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了,于是皱着眉,认真地看他:“不要这么说你自己。”
古川久弥沙真是个很奇怪的人,她不像其他醉鬼上头后又哭又闹又吐又吵,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皱着眉,却一句一句语出惊人,袒露她从不曾和他人说过的真实想法。
安室透眼中的古川久弥沙,一向是自信而亮眼的,但她现在却坐在这里,自我贬低,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和他说,“我不值得”。
……她遇到了什么事,让她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他想了想,不确定地问道:“你在自卑?你觉得自己很失败?”
然后就见古川久弥沙猛地瞪了眼睛,嚣张又不服气地开了口:“怎么可能?!我脚踢琴酒拳打安室透,挥挥手分分钟拿着道具干翻酒厂!警视厅明天就跟我姓!”
安室透:……虽然不太明白她后面在说什么,但确实看出来这不是自卑的样子了。
既然不是工作和个人能力上……
……那就只能是感情上了。
安室透心中一动,往她身旁靠了靠,然后沉声开口问:“是有谁和你说了什么?”
醉酒后的古川久弥沙变得异常坦诚,几乎是有问必答。
但听到这个问题后,她的整个脸都皱了起来,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安室透挑眉:……这是什么回答?
还没等他再开口问其他的,就见古川久弥沙像是懒得和他说了一般,“啪”地将他的手一甩,然后仰面重新倒在沙发上,“唰”地翻了个身背对他。
“不和你说了,反正,离我远点!”
安室透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一只被戳中了弱点的小刺猬,顷刻间缩回了脑袋,然后将浑身的尖刺竖起,沉默着不理人了。
……怪可爱的。
他凑上前去,扒拉着小刺猬的肩膀把她翻过身,“为什么离你远点?为什么不能对你好?”
安室透得承认,平日里和古川久弥沙相处的时候,或许是因为本身立场不同,哪怕是明面上再亲近的时刻,自己都是存着一丝防备的。
古川久弥沙也是,他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排斥与防备。
但醉酒后的古川久弥沙不同,她变得坦率可爱,平日里偶尔阴阳怪气不讲人话的性格也收敛了起来,虽然有些带呆愣愣地,却更灵动真实。
像是终于可以短暂地推开彼此间那道透明的隔阂,在有限的时间里,以真实的姿态触碰彼此。
安室透不知道他们这幅样子能持续多久,但他得承认,自己十分喜欢他们现在的状态。
轻松、愉快、真实。仿佛轻轻伸手,便能触碰到对方的灵魂。
于是有些深藏已久的实话就在这样的氛围中,不经意地蹦了出来。
“我喜欢靠近你,我喜欢……对你好。”
古川久弥沙被他强行掰过了身体,正皱着眉瞪他,但听到他的话后,愣愣地打量了他半晌,然后蹦出了一句:“你可以。”
安室透愣了一瞬,眸中掩不住升起欣喜,克制着自己的声音,追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古川久弥沙一本正经地重复道:“你可以对我好,你可以靠近我。”
喜悦在那一刻席卷了安室透的四肢百骸,他连指尖都有些发麻,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了古川久弥沙的脸颊,认真地直视了她泛着水雾的双眸:“我是谁?”
古川久弥沙眉心皱的更深,似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问这么莫名其妙的问题,“安室透啊。”
——她知道他是谁,她知道她在说什么,但她还是说出了口。
她让他接近,让他喜欢。
这是她的真心话。
安室透两只手都捧上了古川久弥沙的脸颊,眼中欣喜的光亮几乎要将她的脸颊灼出两个洞来。
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也有些颤抖:“这可是你说的。”
古川久弥沙歪了歪头,“对呀,因为你是安室透,不像他们,是好人。”
安室透脸上欣喜的表情在那一瞬间凝固,“什么?”
掌心中的脸颊还在发烫,说出口的话却让他觉得浑身冰凉:“他们是好人,你不是。”
安室透眼中的光亮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莫名的神色:“他们……是谁?”
古川久弥沙很坦诚地一个个数过来:“工藤新一、松田阵平……还有冲矢昴。”
安室透简直要被气笑了,他们都是好人,连伤害过她的赤井秀一都是好人,就他不是,对吗?
更可笑的是,因为他不是好人,所以他被允许靠近她。
这是这个女人想出来的什么全新的“杀人诛心”的方式吗?
安室透捧着古川久弥沙的手掌用了点力,低头凑近了她,用额头抵上了她,迫使她看他。
再开口时,他的语调低沉而沙哑,“你再说一遍?”
醉酒的古川久弥沙没有感应到他语气中的危险,她只是眨了眨眼,然后很听话地重复了一遍。
“他们不可以,你可以,因为你不是好……唔……”
吻住那双柔软的双唇的时候,安室透泄愤似得轻咬了一口。
——他早该这么做了,安室透想。
早在那晚在列车上,在看到赤井秀一把她压在墙上的时候,在看到她被欺负到双唇红肿,腿脚发软地走不动路的时候……
又或是在更早前,在工藤新一那小鬼在他面前上蹿下跳地吸引她注意力的时候,在她在浴室中洗澡,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
去他的矜持,去他的正人君子,去他的隐忍。
——反正他不是好人。
就像他说的,他一向自诩底线没那么高,他可不是像松田阵平那样的正人君子柳下惠。
在组织卧底多年,他早已不可避免地在骨子里染上了黑暗的色彩。
他再次向自己强调道——反正她也说了,你不是好人。
古川久弥沙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泛着水光的眼睛眨了两下,然后就觉得唇上一痛,下意识地惊呼出声,然后被身上的安室透悉数吞入口中。
她的呼吸被尽数掠夺,被迫吞入对方的气息。
她不喜欢这样被强|制的感觉,便要伸手去锤他,谁知闭着眼的安室透却像是视线没有受阻似的,“啪”地一下,精准地握住她反抗的双手,拉到头顶狠狠钳住。
古川久弥沙的手腕很细,他一只手便能尽数掌控,甚至能伸出另一只手来,握住她的下巴抬起,迫她承受他的掠吻。
这是乘人之危、是强取豪夺——但无所谓,反正他不是好人。
他将她压在乱作一团的沙发上,含住她的双唇,衔住她的红舌,咬住她的唇瓣,狠狠地发泄着心中已强压了许久的暗火。
装死地看了许久戏的系统终于觉得事情有点脱轨。
……不是吧,怎么又疯了一个?
它开始思考着要不要把古川久弥沙电醒。
虽然不是事关卧底身份、攻略对象的大事,但重要程度似乎也不遑多让。
不对……如果现在电了宿主的话,浑身发软的宿主不是更吃亏?
果然还是电一下安室透吧。
就在系统打定主意要对安室透放电的时候,一阵铃声打断了他们。
安室透眼中的火光似乎闪烁了一下,却没有停止动作,任由铃声响了一遍,对面自动挂断。
片刻后,铃声再度响起。
连被酒精和亲吻双重侵蚀得头脑昏沉的古川久弥沙都有些清醒过来,她使了力去推身上的安室透,挣扎着躲避了这个吻,将自己的双唇解放出来,看向了茶几上不断震动的手机:“电、电话……”
安室透也被吵得分了心,放开了她,然后伸手一勾,拿过了她茶几上的手机。
然后便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屏幕上的那串电话号码。
——是冲矢昴。
他觉得自己心中的火烧得更旺了。
古川久弥沙劈手夺过他手中自己的手机,按了接听键。
“喂?”声音颤抖,尚带着软绵绵的水汽。
对面的冲矢昴听到这一声,连呼吸都停了一下。
半晌,才听到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稳地开口:“你……你的包落在我家了,要不要我给你送过去?”
安室透:……
好啊,他总算知道今晚古川久弥沙受什么刺激了。
古川久弥沙觉得头疼,她揉了揉额角:“不用了,明天我下班去拿。”
然后又想起自己已经打定主意,短时间内不再去找他了。
但是说出口的话又不能收回,古川久弥沙一时觉得头更疼了。
那边的冲矢昴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声音有些犹豫:“你……现在在家?”
古川久弥沙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答道:“在啊。”
冲矢昴又顿了一下,“……一个人?”
古川久弥沙:……
旁边的安室透听到了听筒中漏出来的声音,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这声笑声没有刻意压低的掩饰,在寂静的厅中显得格外响亮。
电话那头的冲矢昴当然也听到了——不仅听到了,他还认出了是谁的声音。
他蓦地想起了今天晚餐时古川久弥沙和他说的话。
……答案昭然若揭。
但他不能生气,不能质问——这是他先前对她的承诺。
古川久弥沙听着电话那头赤井秀一颤抖的呼吸,心脏一跳,飞快地说了一句:“明晚下班我去找你拿东西。”
然后飞速地挂了电话,将电话重新扔到了茶几上。
经过这么一闹,再加上安室透泡的醒酒汤,古川久弥沙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
……她不就是喝了两口酒,为什么清醒过来事情就发展到了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她觉得自己的头比醉酒的时候更疼了。
安室透今晚算是彻底释放了潜藏心底已久的恶魔属性——明明他一口酒都没喝,却仿佛比古川久弥沙更不清醒一般。
他看着古川久弥沙的样子,笑了一声:“心疼你的前男友了?”
古川久弥沙被这样一激,又想到刚刚的一切,瞬间怒从心中起:“你是疯子吗!?”
安室透直面了她的怒火,语调含笑,却也冰冷异常:“你第一天知道吗?”
古川久弥沙简直要气笑了,她早就知道组织中的人不正常,也早就见过面前这家伙手染鲜血的模样,甚至早前就提醒过自己要离他远点……
她又放松了对他的戒备。
她又相信他了。
古川久弥沙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气谁,又觉得自己只能无能狂怒。
她笑得讽刺,“你说得对,我和一个满手鲜血的疯子计较什么?你是大名鼎鼎的波本啊。”
这句话显然比直接的咒骂更能挑起安室透的怒火,他也笑了起来,“彼此彼此,纳塔菲。”
他突然想起了很久远前的事,“你当初杀江原哲也时候的样子,也让我记忆犹新呢。”
这句话显然也比他对自己的冒犯更能戳到古川久弥沙的痛楚,她瞬间怒目,伸手指向了大门:“滚!”
安室透也没有再留下去的意思了,不然他自己都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来。
他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干脆地走出了古川久弥沙的家。
古川久弥沙看着被“砰”地阖上的大门,脱力般靠在了沙发上。
“……愚蠢。”
系统不知道她在骂谁,但也只能悻悻地缩着不开口。
“这个世界待不下去了,尽快刷完好感走人,”古川久弥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系统,我现在好感度多少?”
系统看了一眼面板:“70。”
“……我之前就想问了,如果我这五个世界刷完还没有凑够回家的分数,那会怎么样?”
“理论上来说,你会继续在其他攻略世界中穿行,但《名侦探柯南》这部作品中一共就五个世界,你已经全部经历了一遍,如果要再开启新的世界,可能就是其他作品中的角色了。”
古川久弥沙想了想,《名侦探柯南》好歹还是她看过,算是熟悉的作品,她都在这里步履维艰,如果跑到了其他她看都没看过的作品里去,怕是更加难受。
“……我知道了。”
看来不到迫不得已,还是不能直接死遁走人。
系统见古川久弥沙清醒了过来,开口道:“宿主,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古川久弥沙:……这场景怎么有点熟悉?
“我要先听坏的。”
“坏消息是,松田阵平大概率知道你没死了。”
“????”
“好消息是,他的好感没有清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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