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古川久弥沙和安室透两个人已经坐进了车子里,  但安室透迟迟没有发动引擎。

        他们两个就这么静默地坐在车上,久到让本来有些走神的古川久弥沙都察觉出了不对。

        她侧头看了安室透一眼,有些疑惑地开口:“安室君?……不走吗?”

        然后她就见安室透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因用力攥紧而微微泛白,又静默了一会儿后,  沉默着打火,  发动了车子。

        车在路上驶了一段后,  古川久弥沙就听安室透有些低哑的声音开口:“你……和他复合了?”

        “……啊?”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  随即反应过来这个“他”是指冲矢昴。

        ……看来安室透是看到了刚刚那一幕后产生了什么误解。

        她果断摇头:“没有。”

        安室透又顿了一下,  “但你刚刚……亲他了。”

        最主要的是,  古川久弥沙主动了。

        在安室透的印象中,  古川久弥沙是个在感情中十分被动的人——唯一一次主动,  是她在酒吧中想要套自己话的时候。

        可即便是那一次,在看到他有些许想要回应的意思后,  她也像只鸵鸟一样火速缩了头,不再冒进了。

        无论在面对其他事的时候有多狠辣果决,在感情上,她都是个十分心软的人,  心软到不忍拒绝他们这些对她付出真情实感的人。

        甚至纵容他们在某些不越界的范围内为所欲为。

        她这个弱点逃不开长久相处下来的他们的眼睛,  甚至他们能住进她家,  也是因为吃准了她这一心软的性格,  软硬兼施“逼迫”来的。

        ——可她从不主动。

        她刚刚却主动亲了赤井秀一,  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这也让安室透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危机感。

        在此之前,他一直清楚,有人和自己一样,  倾心于她,  想要追她,  想要和她在一起。

        他也能从这几日他们之间的互动中推测到,  她从未回应过他们。

        但刚刚却不一样,她主动亲了赤井秀一。

        ……如果她真的和他复合了,那他……

        要放手吗?

        古川久弥沙不知道安室透丰富的心理活动,只是想着怎么解释这场误会。

        ——总不能实话实话,我亲赤井秀一是因为松田阵平先亲了我吧?

        她一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借口,便含糊地说了一声:“……总之,我和他真的没有什么。”

        她叹了口气,“我……在你们住进来的那天就说过了,我只是把你们当室友。”

        她静静地看着窗外飞速后弛的景色,半晌后再度开口,“我知道你们是真心担心我,真心想要护我周全……我很感激,但是却也仅止于此了。等我伤口痊愈,我会请你们搬走。”

        不同于先前他们想要住下时的半推半就,古川久弥沙这最后一句话十分坚决,没有反驳与商量的余地。

        后半段路程安室透都没有再说话。

        他们沉默地在医院门口停了车,然后通过保密性极佳的私人电梯上了高层,敲响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门。

        房门打开,主治医师抬头:“啊,来了。”

        古川久弥沙点点头,他们也没什么好寒暄的,直接开门见山,公事公办。

        医生问了两句她最近伤口的感觉,以及饮食和运动情况,做下记录后,将古川久弥沙引进了帘子后的临时病床上。

        安室透一直在帘后等着,见状并没有跟进来。

        毕竟接下来是检查伤口与换药,她又伤在前胸的位置,他跟进来并不合适。

        古川久弥沙躺上病床,解开了胸前的扣子,让医生检查伤口。

        纱布被一层层除去,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泛起微微凉意,让古川久弥沙有些不适应。

        “嘶——我的天!”医生在看到伤口的那一瞬便惊呼出声。

        等在外面的安室透听到这声惊呼,一下子也顾不得其他了,直接掀开帘子走了进来:“怎么了?伤口恶化了?”

        医生回过神来,赶忙摆手:“不不不,您误会了,是……伤口恢复得太好了,让我有些惊讶。”

        虽然早在古川久弥沙醒来的当天,他们就见识过了她恐怖的恢复力,但是这一下亲眼所见这伤口的恢复速度,还是让他震惊当场。

        医生拿着药水和新的绷带给她换药,边嘱咐道:“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最多再过一个星期,就能康复了。”

        “这段时间内……”说着他想了想,“我本该嘱咐你们小心一点,但是看这个恢复能力,只要不再有大动作崩裂伤口,都不会有什么问题。”

        古川久弥沙察觉到安室透紧绷的气息松懈下来。

        医生的手脚十分麻利,没过多久就做完了一切,换上了新的绷带,古川久弥沙扣回胸口的纽扣,坐起了身。

        安室透上前来扶她,古川久弥沙有些哭笑不得:“不用啦……你没听人家说我马上就能恢复了吗?”

        安室透抿着唇默不作声,还是坚持将她扶了下来。

        就在等待医生开药写病例的时候,那主治医生突然从电脑后抬起头:“那个……我想请问一下,这位,女士是服用过什么……保健品吗?”

        他是知道这家医院大致与什么组织在合作的人,自然也对组织中在开发一些药剂而有所耳闻。

        他虽然接触不到这些机密的核心,但作为医药从业者,他本能地对这些感到兴趣。

        这样不似常人的恢复速度,只能让他想到这样的解释。

        古川久弥沙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说有,你有本事逼迫我交出药物吗?如果我说没有,你又要把我抓起来做人体实验吗?”

        感受到了她的话外之音,医生瞥了一眼眼前这个眼神冰冷的患者,又看了一眼她身后站着的保镖一样的男人,明智地闭了嘴。

        他低头继续写病例,突然听那男人开口问道:“你这份病历,还会交给谁过目?”

        医生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但还是如实道,“还会交给你们和院方对接的那个人……额,长头发,戴帽子的那个。”

        那就是琴酒。

        古川久弥沙明白安室透为何有此一问,追问道:“除了他呢?”

        那医生渐渐品出味来,“……没有了,除了数据库中还会留档。”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偷偷觑了一眼古川久弥沙。

        ——她不会为了怕泄露这种事,而对他灭口吧?

        古川久弥沙敢让系统治好她的伤,就是已经想好了被怀疑身体素质后的对。

        但既然安室透点到了这一点,那她也不妨顺水推舟。

        她唇边勾起一抹笑,瞳中溢出一丝冰冷的威胁:“那我想,哪些事哪些人你该说,哪些不该说,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那医生咽了一口口水,“但是那位离开前……严令我们一定要事无巨细向他报告。”

        古川久弥沙笑了一声:“那是他担心下属——也就是我的伤口情况,我现在的伤口好了,没有任何并发症,也不存在你的治疗失误,对不对?”

        “……对。”

        “既然这样,给他报告好消息就是了——你说的也都是真话。”

        确实,毕竟隐瞒和欺瞒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应对方式。

        那医生颤微微地点了头,将两尊煞神送出了门后,叹了口气。

        本来只觉得那个长头发的男人是个杀神,毕竟在病人没醒来的那段日子里,他的气场实在太过吓人。

        没想到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黑皮男人也不是善茬,更没想到这位看上去一碰就碎的病美人醒来后,比他俩更不好惹。

        古川久弥沙和安室透自然不会去管身后医生这复杂的心理活动,他们只是沉默地走到药房拿了药,然后准备离开。

        安室透看到旁边的古川久弥沙一路都没有说话,开口道:“你体质的事……如果你想压下来,我会想办法。”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啊,不是,我其实不介意来着……”

        她刚刚也不是在想这个。

        她笑了笑,半真半假道:“我的体质和免疫力从小就异于常人,就是恢复力强大了一点,也没有其他问题,这组织里是知道的——我当年的报告里写得很清楚。”

        她早就让系统修改了组织里的档案,把她这一“特长”给记上去了。

        “其实你刚刚不提也没关系,但是嘛……毕竟这种事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对外人及时封口也不错。”

        安室透点点头,见多识广的他也不觉得仅仅只是“恢复力绝佳”这一点有什么不对——毕竟他也见过比她更牛鬼蛇神的“特长”。

        “看你刚刚一直走神,在想什么?”

        古川久弥沙没有答话——她刚刚在想伤好后刷降谷零好感的事。

        这当然是不能说的,于是她便沉默。

        安室透知道她最近在休息,无论是组织还是警视厅都没有能让人烦心的工作给她,便联想到了什么。

        “……在想他们?”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他们”是指松田阵平和冲矢昴。

        她似笑非笑地瞟了他一眼,“安室君今天身上的醋味,都飘香十里了。”

        古川久弥沙本来只是调笑一下,按照安室透的性格,本来也该是不咸不淡地回一句,这一段便算过去。

        但今天似乎不同往日。

        安室透停下了脚步,古川久弥沙也下意识跟着他停了下来。

        “是。”

        见古川久弥沙看向他,他大大方方地回视,唇角微挑。

        安室透想到了在车上自己反问自己的问题。

        ——他要放手吗?

        “我在吃醋。”

        他想他有了答案。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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