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一切最开始只是一个普通的吻。

        降谷零在最开始也确实没有想要做什么,  心绪所致,他颔首给了心上人一个纯洁的吻。

        这个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

        大约是从古川久弥沙的回应开始的吧。

        她和安室透之间只有过一个掺杂着酒意与疯狂的亲吻。

        纵使他们两人已经心照不宣地纠缠了这么久,  却别说亲吻,  连实打实的肢体接触都没有很多。

        唯一的那个亲吻,也是在古川久弥沙的醉意中的身不由己,她不曾回应,  甚至从头到尾都在推拒。

        但今天,她伸手勾住了降谷零的脖子,  启唇回应了他。

        降谷零瞬时呼吸一滞,下一秒,  他的气息陡然沉重了起来,  几乎是凭着本能般,  伸手将她推倒在了床上。

        古川久弥沙颤了颤,  大约想过推开他,但却最终阖上了眼,紧紧抱住了他。

        她的默许似是在油锅中滴入的清水,霎时灼烈了那团火焰,喜悦烧灼着降谷零的头脑,烧断了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

        他选择将一切交给本能。

        降谷零伸手拨开了她身上的被子,她还穿着昨晚那套常服,  领口在翻滚间松垮下来,  掀开的衣料下,她脖子上的印记便在白嫩的肌肤上显得尤为显眼。

        他看着她那些青红交错的印记,  眸色渐渐变深。

        修长的指尖抚上了那几层被反复加深的印记,古川久弥沙颤了颤,  睁开了眼。

        她看到降谷零深吸一口气,  缓缓问道:“……痛吗?”

        那是她最不愿回想的记忆,  她伸手环上了降谷零的脖颈,使力将他拉了下来,将自己的双唇献了上去。

        “你帮我忘掉它们,就不痛了。”

        她这幅样子在降谷零本就倾斜的理智天平上加了最后一层砝码,彻底引爆了他最后一丝自制力。

        他近乎失控地将她揉进怀中,掺杂着太多情绪的亲吻蕴含了千言万语的宣泄,颤抖的心绪沿着血脉传递到指尖,他拥着她的怀抱都在震颤。

        “嘀嘀嘀——重启成功——”

        “宿主!我回……卧槽!!”

        重启回来的系统刚刚想给古川久弥沙报喜,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在原地。

        ……发生了什么??明明它断线前宿主还在逃命,怎么一眨眼就滚上了??

        纵使已经跟着古川久弥沙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系统也直接傻眼——这发展也太神速了吧!!

        古川久弥沙现在整个人都在烧灼,火源便是她身上失控的降谷零。

        她觉得自己浑身滚烫,甚至远比发烧的温度更烫。

        她好不容易抽出一丝理智来,在几乎被剥夺了呼吸的喘息中,勉力问了一句。

        “系统……降谷零现在……好感多少?”

        系统已经呆住了,只知道古川久弥沙问什么它答什么:“……经查询,降谷零好感度:90。”

        然后它自己率先反应过来:“卧槽!?90?整合后降谷零对你的好感度居然这么高??”

        系统的怪叫如在古川久弥沙的脑中劈下一道惊雷,瞬间将神思混沌的她劈醒。

        ……降谷零的好感度……已经90了啊……

        系统喜上眉梢:“可以啊宿主,他好感度现在都已经90了,今晚过后肯定能冲上100!好耶!”

        与系统的惊喜截然不同的,是陡然滞住的古川久弥沙。

        大约是察觉了她不同寻常的僵硬,降谷零从她的身上抬起头,轻轻掰过了她的侧脸,认真问了她一句。

        “可以吗?”

        古川久弥沙看着降谷零,他的额上已有热汗渗出,金色的发丝贴在颊边,显出几分凌乱的性|感。一贯浅淡的紫瞳泛出淡淡的红色,是一副理智与失控交织互制的模样。

        他们现在贴得很近,她能感受到他灼热的躯体,以及几乎快压抑不住的冲动。

        但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仍然停了动作,哑声向她询问。

        可以吗?

        古川久弥沙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此刻摇头,他便会停下一切动作,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心间的酸涩几乎快要溢出。

        她伸手揽住了他:“降谷……”

        他在她的唇上亲了一口,吞下了她的尾音,气息交|缠间,他要求她:“叫我零。”

        她被放开双唇的时候,已经连呼吸中都带上了几分媚|色,“零……”

        降谷零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能成为这么妖|媚温妩的一段咒语,只是短短一个音阶,便包含了世上所有极尽缠|绵的春色,令他目生绚烂。

        但下一秒,怀中的人开口了。

        “零,我不会拒绝你……但是,我……”

        一向口舌如簧的古川久弥沙难得地卡了壳,她深吸一口气,还是将所有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我只是想告诉你……对不起。”

        降谷零的唇挪至了她的脸颊,低声问道:“……为什么道歉?”

        “为我的……不真诚。”

        降谷零的吻微微一滞,却没有停下。

        “我,我……不否认我对你动了心,我将你看成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我留恋你的怀抱,甚至在刚刚你说出那些话的时候……”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似乎这世上没有语言能形容那份感情。

        “但是……今天的一切……我是说,我们现在……”

        她深吸一口气,“我在最开始醒来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意识到我身边的人是你。

        “我从琴酒手底下逃出来,我做了噩梦,我当时的情绪十分反常,所以……我抱了你。

        “但我必须诚实地告诉你……就算当时陪在我身边的不是你,我或许也会扑进他的怀抱。”

        她察觉到身上的降谷零猛然僵住。

        “如果是松田……或者是秀一……我也会做同样的事。

        “哪怕是现在,我说着‘我不会拒绝你’,但也……就像我说的,换做是松田或是秀一,我也不会拒绝。”

        说道这里,她有些自嘲地笑笑:“其实我自己都分不清,我现在答应你,是爱意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又或者,我单纯只是想洗刷琴酒给我带来的阴影——我分不清。”

        系统听到这里已经快疯了:“宿主你在干什么?!!你不是分奴吗!!有现成的好感不赚你是傻子吗!!你们人类不是都说感情里的事不用分得那么清!糊涂点更好吗!!”

        古川久弥沙直接掐掉了它的话,沉下心等降谷零的答复。

        但他僵在了他身上,将头埋在了她的颊边,不发一言。

        古川久弥沙甚至做好了将这些真心话说出来后,听到降谷零好感度下降的准备。

        但什么声音都没有,只有降谷零颤抖的呼吸声在她耳边回荡。

        半晌后,她听到他的声音干涩而喑哑,“……为什么和我说这些?”

        “因为……我也想和你说实话。”

        她捧起降谷零的脸,看着他颤抖的表情,“你以真心待我,我也不想再对你有所隐瞒。”

        她当然可以像对待琴酒那样,带着深情款款的面具去拿下他这最后十点好感度,甚至能比对待琴酒那样更用心真实——毕竟她对降谷零的好感也并非虚情假意。

        但她选择和他说实话。

        她愿意以同等的真诚去回报他的真心。

        古川久弥沙的答案让降谷零紧绷的身体慢慢松缓下来,他眼中莫名的戾色也渐渐消退下去。

        他伸手,握住了古川久弥沙捧着他双颊的手,放进手心里死死捏着。

        “……叫我的名字。”

        古川久弥沙愣了一下,到没想到他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她看着撑在自己身上的降谷零,他的神色仍有些阴沉,眼中却已经没了那份摄人的暗色。

        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句:“……零?”

        降谷零从嗓间溢出一声轻哼,重新将头埋了下去,轻轻在她的肩膀上咬了一口。

        他用的力道很轻,甚至没有咬痛她。

        “零……”古川久弥沙又唤了一声。

        降谷零又“哼”了一声,将那小块肉含在唇齿间磨了两下,似是在泄愤,却终究舍不得咬疼她,只是弄得她有些痒。

        “零……”

        她渐渐摸清了他的心思,开始一遍一遍地叫他的名字,伸手轻轻抚着他松软的发顶,像是在安抚一只闹别扭的大猫。

        降谷零在听到她的话后便变得烦躁阴郁的情绪,在这一声声的呼唤中被奇迹般地安抚下来。

        他松开了叼着她皮肉的牙齿,看着肩膀上自己啃出的齿印,突然伸舌舔了舔。

        “唔……”古川久弥沙被舔得一酥,整个人都颤了颤。

        他的身体于是再度僵住,古川久弥沙察觉到了什么,乖乖地咬着下唇不再出声,也不再动弹。

        半晌,她听到埋在她肩膀上的降谷零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的声音有些发狠,但结合上温柔又小心的动作便显得十分色厉内荏,“……败给你了。”

        他从古川久弥沙身上撑起身,随手捞过被子给她盖好,转身走下了床。

        古川久弥沙有些懵,伸手拉住了他:“诶,你去哪?”

        降谷零回头瞪了她一眼,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洗!澡!”

        说着便抽回手,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卫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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