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换宿舍
晚上十一点,俞柏照写完作业后在床上躺了好久。怎么都睡不着,猛地起身,发现有个人举着小手电趴在桌上学习。
那个位置……应该是戚随。
太卷了太卷了!
俞柏照心中不安,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用手表偷偷看书。手表是借周酌的,带有手电筒功能,但并不是很亮。在被子里待了一会就闷得不行,钻出来透气,却忘记关掉手电筒。
桌前学习的男生被微光吸引,蓦然回首,四目相对。俞柏照尴尬地笑了笑,“我上厕所”说完从床上走下来。
前脚刚踏出宿舍房门,胳膊就被人抓住,“我陪你”。这三个字听的俞柏照心里一愣一愣的。看不出来我是想躲你吗?他心道。
戚随当然看得出来,他就是不想被躲着,就是想时时刻刻跟着俞柏照。
两人来到厕所外,谁也没有进去,谁也不敢说话。
厕所里突然走出来一个人,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
男生个子高高的,皮肤有点黑,是寸头。看见他们后“吆”了一声,吊儿郎当地走过来,讽刺似的笑笑。
“这不学霸嘛,搁这约会呢?”
这男生叫韩伟城,没少因为话多挨打,他敢这么嚣张的原因是校霸是他好兄弟。
韩伟成走到俞柏照身边:“一下子从年纪倒数蹿到第一,你知不知道大家私底下怎么说你的?”。
“你爸到底给你整了个什么高科技传作弊?给哥们我也弄一个”
韩伟成比俞柏照矮些,但这并不妨碍他找揍。他用尽全身力气很重地拍打着俞柏照的肩膀。这不足以动摇俞柏照。
他看上去像没事人,实际上拳头已经硬了,俞柏照最大的雷区就是别人质疑他的考试成绩,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今天是第一次。
但是班长在身边,他不敢随便动手。
韩伟成“啧”了一声,目光转向戚随。“你不会还不知道大家都把你和你妈笑臭了吧?”韩伟成嘲笑道:“在女生眼里你是校草男神,男宿这块你就是饭后笑点”。
话音还未落,戚随的拳头已经落在韩伟成脸上。韩伟成一只手捂着脸,另一只手指着戚随,瞪大双眼,怒气冲冲道:“我告我大哥去”。
俞柏照心中的愤怒如火山突然爆发,僵硬的拳头砸在了韩伟成另一边脸上。刚才被质疑考试作弊的话现在还在他脑子里回响,俞柏照气不过,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
韩伟成明显不是俞柏照的对手,三两下就被人揪住衣领按在墙上。此刻便也知道认怂了:“俞哥俞哥,您别跟我计较”。
“我这次分数应该是附中有史以来最高的吧”俞柏照声音凛冽。
韩伟成连忙点头:“是是是”。
“大哥,救我啊大哥”韩伟成看着厕所外面的走廊。俞柏照目光也跟他看过去,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一个戚随站在那里看着。
韩伟成趁机用徽章针扎在俞柏照胳膊上,疼得他松开了手。不料这家伙竟跑去了宿管阿姨那里告状。
等俞柏照和戚随跟上去的时候,韩伟成已经站在阿姨面前,可怜巴巴地捂着受伤的嘴角:“阿姨,他们校园欺凌”。
宿管看着三人,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了弱小方。
临近十二点,两个班主任被叫到学校。
徐靖歆看见被只认打架的是戚随,满脸地难以置信。韩伟成的班主任也不敢相信。
“我觉得你们应该解释一下”徐靖歆看着二人。
戚随没说话,还是一动不动的。
“这种情况您不该听我们的一面之词,还是让监控来解释吧”俞柏照镇定自若。
几人在俞柏照建议下来到监控室,还原的打架时的场景。
监控画面现实中能看出来两方都有错。“你嘴怎么这么欠”韩伟成的班主任狠狠瞪了他一眼。
徐靖歆扶额:“你们太激动了”他看向戚随,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沉着冷静的人”。
“是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戚随低着头,不敢看徐靖歆的脸色。只听见他叹了口气,“算了,看学校怎么处置吧,先回去睡觉”。
两人同步离开,沉默着回到宿舍。其他两位室友已经睡熟,俞柏照直坐在床上,轻声说:“我也以为你是冷静的人”。
戚随的床就在他前面,可以直接一步跨过来的那种。“你……你想干嘛!”俞柏照惊恐地后倾身子。
戚随坐到俞柏照床上,背靠着墙:“给你讲故事”。
高一时时候,戚随父亲意外去世,家中一下子失去了经济来源,戚随在游戏里的那位网友借给他家一点钱开了那个咖啡店。
这是事情的真相,但是在学校穿成了另一个版本——戚随母亲给有钱人当三供他上学……
因此,他听到韩伟成那些话才会丧失理智。戚随还没说完,俞柏照就睡着了,他只好回到自己床上。
……
一睁眼,天亮了。
早读之前他们就被叫到办公室里。韩伟成的班主任正在给家长打电话,看这阵势怕是要请家长的样子。
“你妈电话打不通,我刚才和你爸交流过了,他说他会解决”徐靖歆对俞柏照说。
没多久,两位家长就来到学校,韩伟成爸爸以来就去看儿子受伤的脸。戚随妈妈一来先给韩伟成道了歉,戚随上去扶住母亲,没有说什么。
倒是俞柏照忍不住了,“您又没错,倒什么歉?”。
“无论如何,打人就是不对啊”戚母语重心长道。随后教导主任也进来了,朝着两位家长点头微笑,家长回了礼。
“在未将事情刨根问底,追究全貌的情况下,仅凭任一方的口头之词就判定对错也是一种错误”俞柏照态度坚硬。他知道今天要是让韩伟成赢了,那么未来他就会变本加厉。
“我为我的鲁莽道歉,也希望你为你的出言不逊道歉”他走到韩伟成面前,气场十足。大概是因为《野火》作者是法学生的缘故,俞柏照作为主视角也会坚持心中正义与公平。
【支付宝到账一万元】
办公室里突然响起的声音让所有人目光转向源头,韩伟成爸爸的手机。是一个私人账号转来的,本以为是诈骗,正要报警,韩父收到了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电话。
教导主任让他先接,探探口风再说。
电话接通,对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这算是我儿子伤了你儿子的赔偿”
是俞父,真不愧是富豪大佬,能用钱解决的事绝不出面。俞柏照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自己的一拳竟然值一万!
“钱不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韩父对着电话说。
“这些钱就是我的态度,我还有事,希望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这就是有钱任性吗?原来钱真的是万能的。电话挂断,场面安静了好久。
“该道的歉也道了,赔偿也赔了,你们看这……”徐靖歆观察着两位家长的脸色,他们无奈,只好不再计较。
最后,学校的处理只是让三人写一千字的检讨和抄十遍校规。
回教室时是早上第一节课,英语老师在听写单词,有三个同学被叫上黑板写。
一般是四个,空出来的位置是留给俞柏照的。英语老师听说来了个转班的,就想先了解了解他的实力。
俞柏照最近一直在背四级词汇,他记忆力还是很好的,高中英语对他来说应该不至于已经忘光了。
听写结束,回到座位上。英语老师让同桌之间交换着看一下对错,黑板上的四个人老师亲自看。俞柏照拿到戚随听写本时的第一反应:写得好规范。
看到前面的时的反应:基本没有错的。
看完之后,全对。
每次听写都是十个单词,一个一分,十分满分的成绩全班有两个。是班长和课代表。
俞柏照九分。班里大多同学都是八分九分的。
下课之后,周酌立马就坐到俞柏照前面的位置,面对着他:“哥,你真牛哇”。
他说话很大声,因为戚随已经被下节课的语文老师叫走了,要是戚随在他万万不敢这么大声说话。
俞柏照:“……”。
“听说你和人打架了,班长是帮凶?”周酌两眼放光,就差把“八卦”两个字刻到眼珠子上。
俞柏照犹豫了一下,问:“在你心中,戚随怎样?”。
周酌被问懵了,“呃……”了好久愣是没说出话来。心想:我不敢说,感觉怎么说都是错的呜呜呜
“说实话”俞柏照加重语调。
周酌咽了口口水:“班长他很厉害,成绩好,长得很帅”。说完又连忙补充:“但是和你比起来还是差点”。
俞柏照被他逗笑了。
“那关于他母亲的谣言你这么看,其他同学又会怎么看?”俞柏照抱着胳膊,目光在教室扫了一圈:“就说他们”。
周酌低下头,声音不大:“都说是谣言了那就当谣言看呗”
“……”说了跟没说一样,俞柏照也不想再继续问他。将胳膊交叠在课桌,然后趴了上去。
周酌在他身前毫无目的地翻弄着,最后拿起徐靖歆借给他的那本有关微积分的书。
“怎么在你这?”周酌将书翻到第99页。有一片空白处画着个火柴人,火柴人长着五角星形状的头,看上去很怪。是戚随画的,书借给俞柏照之前还借给过戚随。
就因为戚随在书上画了画,徐靖歆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不会再借给任何人了。
这些话俞柏照听进去的只有“火柴人”和“戚随画的”。如果没有后者的强调,他真会以为那是自己画的。
因为实在太像了,不能说好看,只能说奇奇怪怪,看久会居然感觉怪可爱的。
巧合!一定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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