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一】
“小四爷真是会开玩笑。”女人悄声道,“最近那群当兵的查的可严了。”
“货吗?”
“什么都查。烟酒鸦片,都查。”
“你不用担心,一切交给我。明天我叫人过来把货运出去。”
“我是那意思吗?我这条命就算是赔给小四爷又怎么样,我这不是担心牵扯到您。”女人有些不满道。
“我知道。我也是为你好。”资历泽把头埋进了女人的颈窝里,“烟花问柳处,那群人很喜欢查。”
“为了看女人?”
“为了抓同事。”资历泽浅笑。
女人被逗乐了,双手揽住资历泽,“天色晚了,睡吧。”
“嗯。”资历泽应道,再没有多余的话。
上海的势态逐渐加重了,得赶紧把货销出去。还得瞒着四爷往日本发一船,这样的话,明天一天都得在码头泡着了。
夜色中,资历泽睁开黑亮地眸子,“比起那个家伙,还是货比较重要。”
资历平几乎被资历群折磨到发疯,他被一遍一遍地盘问,一遍一遍地恐吓。资历群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表示,他如果不满意,悲剧就会再一次发生,再发生一次,资历平就绝无可能睁开他那双漂亮的眸子了。
“你杀了我吧,大哥,你杀了我吧,你别杀贵翼,求求你,大哥,杀了我,别杀贵翼。”看到资历平崩溃地喊到,资历群终于满意了。
他把记录的人差了出去,自己坐在了资历平对面。
“接下来,我要跟你谈谈家事。”
资历平抬起头,眼眶里还含着泪,双眼无神地望着资历群。
“你二哥他……走了。”资历群尽可能隐晦地说道,“因为跟我合作,他被中统的人暗算了。”
“什,什么?”资历平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自己烦透了资历安,但是听到这个消息,震惊之余,悲痛是免不了的。
“所以我才临危受命,成为了侦缉处二科临时科长。”
“谁做的?”
“中统。”资历群摆摆头,“具体的人已经被小泽做掉了。”
“资历泽?!”
“他当时在现场。只是没来的及阻止。你也知道,他胆子小。”
资历平的眼神愈加冰冷起来,资历泽在现场?那对二哥出此毒手的人怎么会是中统。在上海资历泽出行起码跟着四个人!他既然在现场,旁人怎么有机会!
“你先休息几天,等这件事过去了,我们去给你二哥办葬礼。”
“资历泽已经火化过了是吗?”
“嗯。”资历群点头道,“他总不能放在那里不管。”
这种话题多少有些沉重,资历群并不想多言语,离开了资历平的房间。
特派员如约而至,一到上海,里面召见了资历群和贵翼。在此之前,他还没在上海露面时,资历泽约见了他,还是在那家日料店。
“你还真是专业的演员。”资历泽给对方到了一杯酒。
“贵军门的戏,必须要捧场。”
“真戏假做,还是假戏真做?”
“假戏假做。”
资历泽笑了,十分满意他这个回答,“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给你带点问候礼。”
“多谢小四爷了,但不必了。”叶宗辅道,“四爷那边已经招呼了。”
“这是我个人对你们□□的心意。”资历泽喝了口酒,“收下吧,我能在上海翻云倒海的日子不多了。”
“小四爷的意思是……”
“一只老鼠,偷了粮食就得赶紧跑。”资历泽笑道。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
资历泽一抬眉,“说说看。”
“在国民党中替□□做卧底。”
一语惊雷。
“我会帮您把身份安排好,又是在贵军门身边,您很安全。”
“图什么?”
“图您为国效忠。”
资历泽的眼神冰冷地射过来,“我不能在明面上帮军统做事。这一切都要是暗地里的。还有,上海沦陷之后,我的工作要在巴黎。”
“双毒?”
“眼镜蛇。”
“可你若不明面上站出来,我们可保不下你。”
“无妨。”资历泽夹起一片刺身,递到叶宗辅碟中,“我做好了为人鱼肉的准备。还有你刚才说得贵翼,我正在躲着,你没发现吗?”
“躲得真招摇。”叶宗铺笑了笑。
“况且,你们拉我入伙,可不是为了答谢。”资历泽再次给自己添上清酒,眼里闪着晦暗不明的光。
“的确。”叶宗辅不再掩饰什么,“我党需要你的幕后身份来在日后的抗日战争中做出贡献。”
“日寇侵略我中华大地,是个男儿必定要去上战杀敌,只是,国民党······”
“抗日统一战线的形成是必然的。我们需要你潜伏在敌人身边,在抗日前,在抗日后。”叶宗辅的眼神坚定地望着资历泽,资历泽仿佛看见了他心中熊熊燃烧的烈火。
“答应我的要求。”资历泽终于端正起来了,“我会带给你们,更大的收获。”
叶宗辅皱起眉,“什么地方需要您,中央就会将您派往哪里。不过,我想先听听这个收获的含金量。说不定,中央会为您做出改动。”
“你知道,日本天狼部吗?”
这句话就够了。
资历泽离开了日料店,再次回到春楼。
今天阳光很好,天气也晴朗了很多,但自资历泽踏进春楼的那一刻,这晴朗的天,仿佛在庆祝文四益清理门户的成功。
他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带走了。
嘴被塞住,黑布袋罩在了头上,这些他对别人做过无数次的动作,今天轮到了他自己。所幸,货已经运出了。
钱也已经转换成了黄金,当然如果他能活着离开的话。
资历泽知道会很快,可没想到这么快。
他被带到了一个废弃的码头仓库里,被吊了起来,眼前的黑暗消失了。资历泽眨眨眼,看清了周围的一切。
文四益没来,来得是陈晓律。
“我以为五爷的事儿,你会有所警醒。”陈晓律少有的冷淡。
“五爷你那么容易就要放过他,我呢?是不是也行?”资历泽脸上带着笑意。
“你是四爷的接班人!是四爷的脸!你公然违抗四爷的命令,你是在践踏他的底线你知道吗?”陈晓律蹙起眉,“四爷少有的动怒,才会派我直接来。”
“就是说,没有后路了是吗?”资历泽的眸子暗了下去,“那就给个痛快吧。”
“资历泽!”陈晓律一愣,随机恢复了以往玩世不恭的态度,“一船货的价格,值得你把自己的命搭上?”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资历泽不耐烦地摇摇头,“别多说了,给个痛快的。”
陈晓律冷笑一声,掏出手帕,塞住资历泽的嘴,拎起了一旁的棍子,丢给了身边的副手。
他一言不发,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资历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知道棍子真真切切地砸上来。
资历泽被吊着使不上劲,只能任由棍子砸下,一棍子狠抽在了腹部,资历泽一顿,背又硬生生扛了一下。
他嘴里顿时涌起一丝腥甜。
陈晓律塞的并不紧,资历泽用舌头顶出手帕,把血咳了出来。
陈晓律摆手叫停,已经估摸不声不响十几棍子下去了。
陈晓律掐住资历泽的下颚,“谁准许你妄自揣测四爷的意思?”
“谁允许你试探四爷?”
资历泽深喘了两口气,身上的伤一抽一抽地疼,他沉默不语。
“四爷给你个机会,要么死,要么离开。”陈晓律挥了挥手,身后进来了不少人,关键是,他们手里握着的,是刑棍,伏虎杖。
“一百杖。”陈晓律低头谈了口气,“其实你怎么选,都好像一样。无非就是死的痛不痛快。一枪下去,痛苦少点。”
“一百啊……”资历泽打起精神来笑了笑,“那我要是还想待着四爷身边呢?”
“你疯了。”陈晓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按四爷秉性和规矩,一百杖得再加八十。你就绝无生还的可能了。”
“我想留在四爷那,为这个机会,死一死也无所谓。”
陈晓律死盯着他,“给四爷打电话!”
资历泽满意地笑了笑,重新垂下头。
“找点东西给他垫着,顺便给他换个舒服点的姿势。”
再怎么舒服也是被吊着,资历泽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声,头一次把命当做儿戏,这一关的确很难过。
但,倘若真的离开四爷的庇护,那便就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在自己人手里,求一线生机。
“四爷,一百八,小四爷可就真的折在这里了……”
“这样行吗?我替他抗五十。”陈晓律不敢求得太多。
“我知道了……”
陈晓律从电话旁回来,宣布了资历泽的判决,“伏虎杖杖责一百八。我替他担三十,今日责完一百五十杖。行刑!”
资历泽抬头苦笑,“打吧。”
如果今日死在这,那便就算是还了四爷教养之情。
资历泽从春楼被带走后,春楼里的女老板就慌慌急急地差人前去找贵翼,盼着他能顾及与资历泽的兄弟之情,救他一命。
“求您带兵过去,救救小四爷!”
“他现在在哪?”
“码头……或许是那里废弃的仓库。”
“景轩!带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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