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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章 你才没断奶【二更】


应斯里昨晚满脑子都想着自己不是应呈玦亲儿子这个问题,后来又听了风宓阳的解释,一时间脑子有些乱。等他冷静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醒来,坐在床上思考了许久,顿时发现了一个被他忽略的问题,那就是——
“既然美人姨是我妈妈,那她怎么会不认识我?”
风宓阳正在做饭,陡然被小屁孩拉住衣角问住,他倒是有些无奈。
小孩子太聪明了,也不见得是个好事。
风宓阳将蒸蛋放进热锅里,盖上锅盖,从冰箱里拿出一罐酸奶,问应斯里:“酸奶喝么?”
应斯里瞄了眼,是自己常喝的牌子,这才伸手接过,吸溜溜喝了起来。风宓阳自己也开了一罐,他靠着冰箱门,发现小孩还仰着脸颊等自己解释,便知道这事必须说清楚,不然这小家伙不会罢休。
“你的妈妈已经死了。”
咯噔!
应斯里一口奶哽在喉咙中间,上不去下不来。
他很愕然。
“死…死了?”怎么会死?下一秒,他又问道:“可你说美人姨是我妈妈,她明明还活得好好的!”应斯里声音在抖,他其实在害怕,害怕自己的妈妈真的死了。
风宓阳想了想,这才将自己知道的讲给应斯里听。
“你妈妈不是普通人,是个…杀手。”说完,他小心地看了眼应斯里,见应斯里有些诧异,但并不反感,这才放心。毕竟,杀手这身份是让人厌恨的,在大多数人眼里,杀手都是恶魔,都是坏蛋,杀人不眨眼。
见应斯里并不介意风未晞的身份,又道:“她叫风未晞,我叫风宓阳,我们还有个大哥叫风乔。我们都姓风,但我们并不是亲兄妹,准确的说,我们其实是师兄妹关系。我们的师父,也就是我们的养父,叫风雨夜。”风雨夜,很诗情画意的一个名字,但这名字的主人,却是个让人心生寒意的主。
应斯里认真的听着,并不出言打扰。
“两年前,你的妈妈跟大哥一起出任务,遇到意外,身亡了。”
应斯里终于说了话,“既然她已经…那你为什么说美人姨是我妈妈?”
风宓阳吸了一口奶,酸酸爽爽,味道不赖。他转身打开冰箱门,又拿了一罐奶,一边喝一边说:“我原本也以为你妈妈真的死了,直到我遇见了楚未晞。”
应斯里动了动耳朵,知道他的话还没说话。
“楚未晞比你妈妈小两岁多,她们生活背景生活方式完全不一样,可楚未晞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许多次,我都怀疑楚未晞就是你的妈妈,为了验证我的猜测,我将楚未晞绑架了。”
“原来绑架美人姨的人是你!”应斯里说起这事就来气,对待风宓阳,自然没了好脸色。
风宓阳倒是不惧怕应斯里摆脸色,仍然用平静的口吻娓娓说道:“你知道楚未晞出过车祸,我调查过,车祸前的她与车祸后的她,性格截然不同。我跟她相处了四五天,发现她身手很了得,警惕性敏锐的不可思议。还有,她明明不记得我了,却会在梦里喊我的名字,并且,她还知道我们的父亲,也就是我的师父。”
风宓阳摸了把应斯里的脑袋,笃定道:“我确信,现在的楚未晞不是楚未晞,而是你的妈妈,风未晞!”
应斯里一头雾水,“啥意思?”
“看过电视剧吧,知道重生吧?”
应斯里张大了嘴,“你是说,我妈妈重生到美人姨身上了!”
“对。”
“那她为什么不记得我这个亲儿子,不记得你。”
风宓阳耸耸肩,“也许她跟应呈玦那孙子一样,都忘了那些过去。”
应斯里感到匪夷所思。他握着酸奶罐,缓缓地走到客厅里,然后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神色很复杂。如果风宓阳说的是真的,那他曾经千方百计想要对付的女人,就是他心心念着的妈妈?
他还跟自己的妈妈争宠?
他还不许妈妈跟爸爸同床?
他是不是傻?
说话间,蒸蛋已经好了。
风宓阳将蒸蛋端到餐桌上,又做了两个煎蛋,烤了几块面包,招呼应斯里去吃。应斯里恍恍惚惚地吃着蒸蛋,还在心里大骂自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快吃完的时候,应斯里忽然抬头问风宓阳:“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
“怎么,想你那混球爸爸了?”风宓阳语气冷冷的。
应斯里忍不住问:“我爸爸到底怎么招惹到你了?”按理说,依他爸爸的智商,不该会做出惹怒大舅子这样的事啊。
风宓阳哼了哼,只说了句:“他不信任你妈妈,在你妈妈怀着你的时候,还给了你妈妈一枪。”风宓阳满肚子火气,他那时候刚挨了几百鞭子,正在养伤,等他养好伤,再见到风未晞的时候,风未晞已经遭受了一切不公待遇,心灰意冷了。
虽说那一枪不是应呈玦亲手开的,但没有应呈玦那孙子的默许,银四不会开枪。
应斯里总算是能够理解风宓阳的心情,知道了这事,别说是风宓阳,就算是应斯里心里,也有些替自己的妈妈感到愤愤不平。“他那时候,知道我妈妈怀孕了么?”
风宓阳挑了挑眉,闷闷说道:“不知道…”
应斯里皱着精致的眉头,不再说话。
“再陪我玩几天吧,让你那混球爸爸多着急几天,我看着爽。”
应斯里多看了风宓阳几眼,心想,他其实就是想让自己多陪他几天而已,故意找借口吧。
“好啊。”
不过,他现在更想回家去陪陪美人…妈妈。
吃了早饭,风宓阳给应斯里换了一身新衣服,黑色牛仔裤,白色T恤,配一顶酷酷的棒球帽,瞬间成了一酷哥。风宓阳脱下那一身潮流服装,换上了宽松的套装,他那一身衣服看着有些像电视剧里当兵的人穿的衣服。
应斯里背着自己的小包,咬着牙齿问:“你带我去哪儿?”
也不知道风宓阳在他包里塞了些什么东西,好重。
风宓阳拿着一窜车钥匙,便往别墅外走,便说:“带你去放飞自我。”
应小少爷小跑着跟上他舅舅的步伐。
直到坐上了一辆越野车,直到越野车越开越远,直到他们远离了奉城,直到他们达到了一大片原始森林,应斯里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舅舅拐走了好远、好远…
而此时,应呈玦正在满世界找儿子,找的想要对天骂娘了。
他们抵达草原的时候,已是深夜。
这片深林距离奉城有些遥远,一路上,风宓阳车开得飞快,像飙车。
当晚,风宓阳在一个小山丘上支起了帐篷。
“帐篷不能支在平底,一旦发生泥石流或降大雨,平谷地区会被冲刷干净,很危险。”风宓阳一边挖土支帐篷,一边传授应斯里常识。
应斯里点点头,“明白了。”
“今晚我们睡一起。”
应斯里抬头看了眼周边黑漆漆的深林,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才道:“…哦。”
两个人简单地填饱了肚子,就钻进帐篷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应斯里是被一阵枪声给吵醒的。
他爬出帐篷,就看见风宓阳双手持枪,正在朝一颗大树射击。应斯里不是第一次看见枪,他家保镖人人都带着枪,就是他老子,也是有枪的。但他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到有人开枪,一时间有些新奇跟蠢蠢欲动。
风宓阳将枪别在腰上,朝那大树走了过去。
应斯里站在原地,不一会儿,看见风宓阳手腕上缠着一条婴儿手臂粗壮的蟒蛇走了回来。
应斯里瞧着那不比自己手腕细的蟒蛇,脸色有些发白。
砰——
风宓阳将蟒蛇扔道应斯里脚边。
应斯里下意识往旁边一躲,跟着就听见风宓阳的轻笑声,“你就这点儿胆子?”
应斯里白着脸不说话。
“你妈妈八岁时,就敢一个人出没这样的深林,别说是蟒蛇,就算是狼,她也不会怕。”风宓阳说着,捡起那条蛇,用飞镖将蛇头固定在树上,然后手持匕首,手腕一转,匕首顺着蛇脖子切开,直滑到蛇尾。
他一边处理蛇皮,一边怀念地说道:“你不如你妈妈。”
应斯里望着他剥蛇皮,有些想吐,但又强忍着,不想被他鄙视。他靠着一棵树,问风宓阳:“我妈妈是孤儿?”七岁就被养父捡了回去,想来妈妈身世很苦。
风宓阳剥皮的动作停了会儿,他应该是在回忆什么,脸色不算好看。
“她不是孤儿。”
应斯里又问:“那她家人为什么不要她?”
风宓阳冷笑,“并不是每个家人,都有资格当家人。”这话太深奥,应斯里暂且弄不明白。
风宓阳将蛇切成一片片的,问应斯里:“是吃烤的还是煮的?”
应斯里想吐,白着脸问:“能都不吃么?”
“那就饿死在这深林里。”
应斯里:“…”
“煮的…”他有气无力地说。
风宓阳自备了锅子,他当着应斯里的面将蛇片放进热锅里,见应斯里两只眼睛望着别处,不敢看自己煮蛇,便觉得好笑。煮好了,他给应斯里盛了一碗肉和汤,命令他:“必须吃完,中午咱们没饭吃,下一顿饭得晚上。”
应斯里看着手中的蛇肉汤,有些后悔了。
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他的爸爸是个鬼畜君,他的舅舅是个神经病。
强忍着恶心感,应斯里闭着眼睛喝完了那碗汤,他不敢去回味那汤的味道,只是问:“你的枪,能给我玩玩么?”
风宓阳啧了一声,却说:“枪可不是玩的。”
应斯里有些失望。
“打开你自己的包。”风宓阳突然说。
应斯里赶紧打开包,随即眼睛放大了。他的包里,竟然装着一把特制的儿童手枪,还有无数的子弹和匕首,以及其他武器。怪不得他总觉得包太重。“你可以试试你自己的枪。”
应斯里赶紧拿起枪,他是看过风宓阳开枪的,也依样画葫芦,将枪口指着远处一颗松树,对着上面的松果开了一枪。
噗——
子弹飞出去,他的手腕被震得发抖,虎口也一阵发麻,而那子弹却偏离了松果很远。
“好痛。”应斯里甩了甩手,表情有些不悦。
“枪都有后座力,你这枪的后座力算小的。”风宓阳嗤笑一声,告诉他:“等到你能连发六枪而手不抖,我就送你回去。”
应斯里撇撇嘴,但总算是有了点儿盼头。
之后的几天,神经病舅舅就带着小外甥在这片深林里住了下来,应斯里每天都在练习开枪,从最初的开一枪手都要痛上十几分钟,到现在连开六枪,也只是有些微微不适。
他摸了把肮脏的脸蛋,心道,都失踪十天了,也不晓得他老子愁死了没。
风宓阳坐在树上,手里拿着一颗野果子啃,见到应斯里出神的模样,就猜到他又在想他那混球父亲。风宓阳从树上跳下来,一把抱起应斯里,“走!”
“去哪儿?”应斯里愁着一张肮脏的脸蛋儿。
风宓阳睨了怀中的小孩儿一眼,一脸的不正经,“有些娃五岁了还没断奶,送他回他爸爸那里去吃奶。”边说,边抱着应斯里在深林里穿梭。
应斯里那张脸蛋上糊满了泥巴,听见这话,也有些脸红。“你才没断奶!”
“话说,小时候你那混球爸爸带你的时候,是给你喝的奶粉还是请的奶娘?”
“我哪记得!”
“该不会,你那混球爸爸是亲自上阵喂你奶吧?”
应斯里忍无可忍,“他是男的…”不过,应斯里模糊记得,小时候,他似乎的确趴在爸爸胸上吸过他的胸…他想捂脸,那不堪回首痛不欲生的婴儿岁月啊!
风宓阳冷笑,“他皮肤挺白的,看着就像个女人,你不说他是男的,我还以为他是女的。”
“喂,你不要总说他坏话!”
“我不叫喂,要叫我舅舅!”
“喂!”偏不叫舅舅。
风宓阳一巴掌呼在应斯里屁股上,“叫舅舅!不叫就不送你回去了。”
应斯里被拍了屁股,脸红红的,这才低不可闻地喊了声:“舅舅…”
风宓阳心窝子都酥了,他嗯了声,扛着小家伙迅速朝深林边缘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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