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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二天早上,黄雁还在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的时候,就有一阵“咔哒、咔哒、咔哒、咔哒……”有韵律的声音不绝于耳,她睁开迷梦的睡眼,仔细听,还是“咔哒咔哒”的,有节奏但又很单调,似乎是硬物互相敲击碰撞的声音。
  “什么声音啊这是?”她忍不住问出声。
  没人答应。她转头看看,陈琼早已不再床上了,她赶紧起身,梳洗一番,下了楼来。
  陈琼家是四层的自建楼房,陈琼房间在二楼,客厅厨房餐厅都在一楼。
  下得楼来,陈琼爸爸、妈妈赶紧招呼她,“阿雁,快来吃饭了。吃完饭可以去外面看英歌舞。”
  “叔叔,阿姨,早!陈琼呢?怎么没看见她?”黄雁问。
  “我们先吃,她好像在打电话,也不知道跟谁打的电话,说那么久,别管她,我们先吃。”陈琼妈妈边说边替黄雁盛了一晚粥。
  她们吃了一半,陈琼才不知从哪突然冒了出来,在她妈妈的嗔怪下腆着笑脸坐下来吃饭,还不忘了偷偷给黄雁打眼色,她马上明白过来,陈琼刚才肯定是跟那何师兄讨论人生去了。
  当黄雁跟着陈琼在大街上看到了浩浩荡荡、英雄气概十足的英歌舞的时候,才理解了昨晚陈琼为什么告诉她,今天看到了就会明白的话。
  舞者手持彩色短棒,装扮成梁山泊108名好汉,脸上化成戏剧脸谱。手中的彩色木棒和着锣鼓声做左、右、上、下敲击,偶尔还有胯下敲、背后敲的动作。他们在街上边跳边舞,将梁山好汉的刚劲、雄浑、粗犷、强壮与豪迈的英雄气概表现了出来。
  这场面令黄雁大为震撼,她觉得虽然动作简单,实则颇具技巧,他们如何让手中那不断翻转的棒槌不至于脱手,就是技术活了。
  她看得专注,眼前那些舞者的表演,虽然表现的是力与美,但她却看到了他们传递的是正义与邪恶的斗争。难怪昨天陈琼说她觉得组织活动的目的是为了教育年轻人。
  果然,眼前所见,不正是表达底层人民反抗压迫、捍卫正义的大无畏民族英雄本色与气概吗?这在根本上,与文天祥的民族大义是一样的。
  陈琼还说,眼前这些舞者都是当地的村民扮演的,他们采用老人教新人的办法,教他们如何挥动敲击手中的棒槌,有空闲的时间就集中在一起训练。这也是很多小孩都喜欢玩的一种游戏。淳朴的新谷人,在纪念文天祥的同时,也用师传身授的方法,将捍卫和平、保家卫国的民族精神,传承给了一代又一代的年轻人。
  黄雁深深地被震撼着,她想,这比绚烂的舞台上精心设计的节目更让人感动,果真,民族的就是朴实的,最纯粹的,也是最动人的。
  英歌舞者沿着主要街道,在锣鼓声中不停走着跳着,慢慢前进,每到一个较为广阔的场地,他们就会停下来腾挪跳跃,认真地表演一番,周围观看的人潮会爆发出如雷的叫好声和掌声。
  她们跟着队伍穿街过巷,不知不觉走了不少路,黄雁觉得自己的脚实在酸痛无力了,那群舞者却还动感十足地继续挥舞着短棒,仿佛永远不会疲倦。
  黄雁扯了扯陈琼拉着她的手,气喘吁吁地说:“先歇歇吧,我走不动了。”
  陈琼无奈地停下来,摇着头叹气:“你啊,不是每天都跑步吗?怎么体力还这么差?看来,我得请我们体育老师给你加加量。”
  唉,别提跑步了,天天跑到吐,简直备受折磨。她看到人家铺子门口有个花圃子,赶紧在花圃的水泥边缘,坐了下来。
  很快那英歌棒槌的敲击声和吆喝声、叫好声离她们越来越远了。黄雁听着那逐渐变小的喧闹声感叹道:“他们真的特别厉害,这一个上午不停地舞,居然不累。”
  “你不知道,人家那也是没日没夜地练了好久的。哪像你,动一动跟要你命似的。你体能这么差,真该好好练练,可别把自己搞成林黛玉了。”
  “说什么呢?林黛玉那是有病,我顶多就是体育差点,兴趣少点。也不知道体育老师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黄雁现在一想到体育课就愁。
  忽然她眼睛一亮:“你家何师兄不是体育班的吗?要不,看在咱俩的情分上,你问问他,跟我们体育老师熟不熟?”
  “不熟。你给我自己好好练去。休想走后门!”
  “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黄雁脸都绿了,”真小气。不过,话说回来,你和那个体育班的师兄倒也相配,都是体育健将。”
  “那是,他还约我下午去打球呢!”
  “哦,那就恕我不奉陪了。我脚痛。”
  黄雁转念一想,他们现在应该正是火热的时候,自己似乎太过于亮堂了点,不如寻个借口先回去吧,给他们留些独处的机会。
  主意打定,就转头对陈琼说:“陈琼,这热闹我也看过了,大场面也都见识到了,我的脚也实在酸痛得很,我想下午就先回学校去。休养生息一下,免得下星期跑不了步。”
  “不行,才住一晚,哪能就走?很多好看好玩的地方都还没带你去呢!”
  “别,别,你就饶了我的脚吧,再走下去就要废了。还有,我回去还能把我那张自贴画再修饰修饰一下。”
  回到陈琼家,她父母也一再挽留,可黄雁已打定主意,几头牛也拉不回来了,他们才勉强放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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