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大冬天里，孟清妩跪在毫无暖气的大厅内，冷硬的地板硌得她膝盖生疼，寒气逐渐蔓延全身。
她冷得哆嗦，薄薄的毛衣穿在身上，丝毫抵御不了寒冷的侵袭。
可她依旧挺直了腰板，如同那不屈的青松，不会弯折哪怕一分。
孟姝钰就坐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看着孟清妩的倔强。
“你不说，是想要我亲自去查，然后去找她吗？”孟姝钰语气有些淡，又似想到了什么，眼中有些厌恶的情绪。
孟清妩垂眸，看着面前的地板缝隙，声音比孟姝钰的更清，更淡，“你如果这样做了，我们就断绝关系。”
孟姝钰捏杯柄的手一紧，目光紧紧盯在孟清妩那平静的眉眼上。
她知道她做得出来。
“你要为了外边的一个女人，跟我断绝关系？”然而孟姝钰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她甚至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话的女儿变得这么离经叛道了。
“她不是外边的一个女人，她是我爱的人。”孟清妩轻声说。
是自己，费尽心思追来的宝贝，是她想要捧在手心呵护一辈子的人。
孟姝钰脸色阴沉，目光紧紧盯在孟清妩身上。
毫不退缩，丝毫不动摇。
……
“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成湛看着回来了的成昳，有的诧异的开口。
“出了点小意外，我不知道她住哪。”成昳的声音有点淡，看他拿着手机聊得高兴的模样，垂了垂眼。
成湛：“……”
不知道难道不会问的吗？
看着成昳有些疲累的模样，他还是没有说太多。
“这次谢谢你愿意去送你嫂子，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
听到嫂子两个字，成昳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极力忍耐克制着。
“哥。”
“嗯？”成湛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你跟清，孟小姐，什么时候认识的？”
听她问这个，成湛还以为她感兴趣，随意道：“就去年，我不是去处理国外分公司的事宜了吗？在那期间认识的。”
成昳脸色苍白：“你很喜欢她吗？”
似乎是这次成昳的话多到有些不同寻常，成湛抬头看她。
以往她可没有那么多兴致过问太多的事情，今天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喜欢啊，她人又聪明漂亮，她能成为你哥我的女朋友，是我的幸运。”
成昳垂眸，良久之后轻轻点了点头：“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
成湛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她有些奇怪，想了想先前的情况，眉头有些皱起。
……
孟清妩坐在办公室，助理敲门进来说：“孟总，孟董让你过去一趟。”
孟清妩握笔的手一顿，点头。
来到孟清妩办公室，秋日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起来，却也总觉得冷冷清清的，没有暖煦在心头。
“妈。”孟清妩叫了声。
孟姝钰抬头，身体向后靠进背椅里，“想好了？”
“嗯，我总要自己尝试一下。”孟清妩垂眸。
孟姝钰：“想法很好，但你也应该知道风险。”
“我认为我比大多数人已经好很多了，我有这个试错成本。”孟清妩说。
孟姝钰有些冷硬的眉眼总算是舒缓了一点，点头说：“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好，不过有什么需要的，你还是可以跟我说。”
孩子要出去单干，能有这个魄力，做为母亲，她感到很欣慰。
“那时，就是我做不下去的时候了。”孟清妩笑，她就是不想要孟姝钰在牵制她，如何还能让她插手进自己的事业来。
孟姝钰不置可否，对她这个决定不反对，也不是很支持，但她敢这样干，就让她觉得，不愧是她的女儿。
……
“孟总，梁先生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孟清妩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竟然也已经将近十二点了。想到跟梁思鸣的约定，拿了包就下楼去了。
下到楼，看着同样在门口等着她的梁思鸣，总觉得这个情况跟昨天的成湛有点像。
“孟小姐。”见到她，梁思鸣很是高兴的模样，一边帮她开车门，一边却又时不时的将目光往她身上瞟，有些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
昨天的孟清妩一袭红裙白披肩，美艳高贵到摄魂，今日一袭浅灰色的小西装高雅干练，脖间系着一条黑白丝巾又为她添了一抹欲语还休的禁欲感，与昨晚的她大相径庭。
梁思鸣以往还没见过哪个女人，能将这两种风格都驾驭得如此之好。
但今日孟清妩让他见识到了。
工作上的她，认真得没有多余的谈笑。梁思鸣坐在她对面，听着她说的方案，不知不觉思绪就跟着她所说的走，其他的想法暂时放到了一边。
等到一切都谈妥分别后，梁思鸣惊觉自己这次竟然真的只是在谈工作……
……
今天孟清妩心情挺好，她跟梁思鸣基本都已经谈妥，就差找个时间将合同打出来签字了。
“拿下了？”张助理有些好奇的问。
孟清妩鼻间发出一声轻哼，意思显而易见。
张助理立马替她高兴的笑起来，“这个开始很好。”
孟清妩点头：“嗯，不过办公楼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既然决定自己出来单干，那么办公楼这种总要有，不能让跟着她的人连个上班地点都没有吧？
“还在找，只是看了几处位置都有点不合适。”张助理叹口气。租金便宜的，位置远，近的，又太贵，不适合属于初创的她们。
孟清妩细想：“我记得高新区那边不是有一栋空着的办公楼吗？那里为什么一直没有租出去？”
有次她路过高新区时注意到的，那办公楼附近的商铺什么的都很齐全，加上位置也不是偏僻的地方，按理来说该很多人抢着租？
说到这个张助理有些苦笑起来，“那里是不租的。”
孟清妩：“为什么？”
建一个办公楼，还不租，纯属钱多？
张助理：“据说是这个办公楼的主人不喜欢跟人交谈，觉得跟那些想要租房的人谈东西太费神了。”
孟清妩：“……”
她第一次见这么任性的人，就连她自己都没这样任性过。
然而，这样任性的行为，却勾起了她一点兴趣，她有点想看看，是怎么样的人，能做出这么矛盾的行为。
既然不想应付这些事，当初就不要在那买地建办公楼？
“帮我预约一下，我想见见。”孟清妩说。
不得不说那位置，是她目前看到最好的，甚至于她还觉得，周边日后还会发展起来，能在那里办公，对人才的引进也有一定的帮助。
张助理点头。
……
“昳昳今天没去学校？”余卿霜有些意外的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成昳，按照往常的情况，她早早已经出现在学校了。
成昳抬头，看着余女士笑了笑，解释说：“今天想休息下。”
“有这种觉悟真是进步了。”余卿霜揉了揉她的脑袋，有些嗔怪道：“早就让你不要那么拼命了，多注意休息。”
成昳只是笑笑，看着余女士穿着很正式的样子，有些诧异道：“你今天要外出吗？”
“是啊。”余卿霜笑眯眯的说，“昨天你也见过你嫂子了吧？她是孟家的女儿，正好今天有人组局一起喝茶，孟姝钰也来。”
此时余卿霜已经是把孟姝钰当亲家看了，对于这次见面，自然是看重。
成昳脸色白了下去，“你们，决定好了？”
“怎么脸色突然这么难看。”余卿霜担忧地摸摸她的脸，有些不放心地问：“没事吧？”
成昳深吸口气，摇头表示自己没事，重复道：“你们决定了？”
决定要将两家绑在一起了？
“是啊，我跟你爸都很满意她，那孩子样貌好能力好，你哥哥又喜欢，最好不过了。”余卿霜见她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微微放下心来接着说：“这次过去，我也是想要看看孟家的意思，不知道她们对于我们家有什么看法。”
成昳嘴唇微颤，听不下去了。
“妈，我突然感觉有些累了，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成昳躺在床上，心脏割裂的疼了起来。
自己的宝贝，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吗？
尤其是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哥哥。
让人窒息的疼意开始笼罩她全身。
……
“成昳，你说我们国内什么时候才能合法化呀，我感觉我等了好久。”
孟清妩懒散地靠在成昳背上，有些百无聊赖的拨弄她的头发。
成昳被她拨弄得有些痒了，轻笑着转头亲了亲她的脸颊，温声道：“会合法的。”
被她亲的孟清妩弯眉笑了起来，有些撒娇似的说：“可我想跟你结婚，多等一天都觉得好久。”
成昳因为她的话心口滚烫起来，能被一个人这样热切的喜欢着，是一件多难能可贵的事。
“好，等合法那天，我们要去当第一个排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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