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为父母复仇
赵子云将黑蜘蛛安顿在预先备好的棺木中。
他将棺木带回家，置于厅堂中央。
未婚妻魏冰好奇询问：“这……”
“生母。”赵子云并没过多解释，转而着手布置起灵堂。
他不需要旁人来悼念。
身着丧服，跪在火盆前方。
魏冰满腹疑惑，希望能一同穿上丧服，但呗赵子云婉拒。
“此事由我一人来便足矣，她对我有养育之恩，与你无关。”
魏冰微启朱唇，意识到赵子云对生母的感情或许并不深厚，聪明地选择了沉默。
就在这时，传来敲门声。
“能告诉他人么？”魏冰询问。
赵子云摇头，“若是熟人，便推脱了。”
“我明白了！”
魏冰点头，赵子云的话语进一步印证了她的推测。
然而，当她打开门，站在外面的却是一位形容憔悴的女人。
魏冰并不认识宋婉儿，满脸惊讶问道：“你是……”
“请问这里是赵子云家么？”
“是，不过……”
“我此行是为了祭奠一位尊长。”宋婉儿语气平静道。
魏冰惊讶不已，“你……”
话没说完，察觉身后传来声音。
赵子云目光凝重，恭敬行礼，“赵子云拜见皇贵妃！”
“皇贵妃？”魏冰愣住，随即行礼，“见过皇贵妃。”
宋婉儿目光落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你就是魏冰。”
“是臣妾。”
魏浩已封她为诰命夫人，她可以如此自称。
宋婉儿点头，转而望向赵子云，察觉他疏远的神态，叹了口气：“免礼。”
“谢贵妃。”赵子云起身，不敢多看宋婉儿。
对他而言，眼前的女子虽然是陌生的亲人，却无半分趋炎附势之意。
各安天命，彼此安好，就够了。
“我能否进去？”宋婉儿询问。
“自然可以。”赵子云轻拉魏冰，侧身让道，做出邀请的手势，“请。”
宋婉儿进屋，见到厅堂中停放的棺木，心中涌起无尽的哀伤。
“我，能再见她最后一面么？”
“不合适，逝者已久……”赵子云回绝了她的请求。
“也罢，她生前爱美，不愿让人见到她不完美的容颜。”
宋婉儿哽咽着点上香火，跪在蒲团之上。
没想到，重逢之时，已是天人永隔。
“您这一世过于艰辛，愿来生无拘无束，不受恩怨牵绊。若有来世，愿为牛马，以报您的养育之恩。”
上香后，宋婉儿重重磕了三个头，心中悲痛难以言表。
“能否给我一套孝服？”
赵子云沉默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娘娘，这恐怕不宜带入宫中。”
“我明白，接下来的几日，我会每日出宫守灵，不必担心。”
赵子云不再多说，两人虽是兄妹，却毫无相认的喜悦。
赵子云并没有不相认的念头，只是因为没有恢复记忆，不愿上演那狗血的认亲戏码。
而且，在他看来，这亲情也不是非认不可。
陛下或许宽宏大量，但他自己不能不晓事理。
外界都传宋婉儿庇护了皇后，但他知道，真相不是那样。
因此，这份亲情他无法接受。
他的依靠不是万里长，也不是宋婉儿，而是魏浩。
他对此有着清晰的认知。
宋婉儿打量赵子云，见他不动声色，面无表情，不知心中所思。
多年来的寻觅，此刻兄长就在眼前，她却无半分喜悦。
“陛下说，你已经恢复了记忆？”
“没有。”赵子云摇头，“往昔的种种已随风而去，无迹可寻，那些岁月未必都是温馨的回忆不是么？或许我曾经是你哥哥，但如今已非旧我。
自幼孤苦无依，唯一的依靠便是抚养我长大、传授我武艺的恩师。我也没有兄弟姐妹相伴，孤身一人，未来也不会有所改变。”
宋婉儿闻言，眼中泪水闪烁，苦涩与哀伤交织，她没预料到结局竟会如此。
半生追寻真相，却发现事实与师父所言大相径庭。
家族的仇人不是魏忠义，也不是元定乾，而是窦相。
谎言与真相交错，贯穿了她的半生。
黑蜘蛛至死都不曾得知真相，只留下一声叹息。
她一心期待的兄长，对她却是冷若冰霜，决绝无情，让她感到心痛。
“那我这些年的奋斗，究竟是为了什么？”
宋婉儿自嘲一笑，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努力化为泡影，终究是一场空。
赵子云听见了她的低语，却没作声。
或许他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太冷漠，忍不住补充道：“我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足，陛下信任，贤良未婚妻，我对未来充满希望。至于过去，我无意深究，只想展望前方。”
“你说得对，我曾经有过哥哥，但现在已不复存在，未来也不会再有了。”宋婉儿忽然开朗，意识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她寻找兄长，为父母复仇。
如今，父母的冤仇已得到昭雪，窦相早已化作尘土，她怎能因为没有亲手复仇，而将仇恨延续到无辜之人身上？
只要兄长在世，能够获得幸福，她的目标便已达成。她不应该因为兄长的选择不符合自己的期望，而感到失望。
她自己也没按黑蜘蛛的意愿行事不是么？
那一刻，她的心灵清澈明净，束缚她的枷锁断裂，身心如同飞燕般轻盈。
大彻大悟之后，她能够坦荡地面对一切。
兄妹俩偶尔交谈，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
守灵一上午后，宋婉儿告别。
“末将恭送贵妃娘娘。”
连续几天，宋婉儿都准时到来，赵子云也毕恭毕敬迎接。
出殡那天，赵子云用马车拉着棺木上山。
宋婉儿立了一块石碑，最后瞥了一眼，决然离去。
处理完私事，魏浩宣赵子云入宫，“子云，休息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启程了。我军已经出国境八百里，你的人马已经准备就绪，去军营接手吧。”
赵子云闻言，瞬间精神抖擞，“是，末将必定不负圣望。”
“记住朕的话，若事不可为，切勿勉强，平安最重要。”魏浩叮嘱。
“是。”
赵子云满怀信心离去。
魏浩对他也寄予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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