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说话的中年男子气质沉稳，一头黑色的短发向后梳着，左脸有红色的方纹刺青，显得表情有些凶恶。贾斯提斯看了他一眼，又沉默着将目光投向桌子上的一摞报纸。
无论是质感和排版都和他平日里接触到的报纸一模一样，没有伪造的迹象。贾斯提斯扫了一眼时间，是海圆历1522年。
贾斯提斯皱起了眉头。在他的认知里，现在还是海圆历1512年。结合萨博所说，顶上战争发生在2年前，如果对方不是在进行什么无聊的恶作剧，那现在是12年后？
说起来，的确有可以将人送到未来的恶魔果实，比如天月时，她是时间果实的能力者，本身就是从八百年前来到现在的。也有把人送到未来的能力。可那位夫人一直呆在和之国，想也不可能突然对他做这种事。
这些思绪在贾斯提斯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很快将注意力放到了报纸的内容上。
“火拳”艾斯、二番队队长、海贼王之子、onepiece……
蒂奇背叛了老爹，还窃取了他的果实……
蒙奇·d·路飞、蒙奇·d·龙、蒙奇·d·卡普，革命军……
七武海，活着的多弗朗明哥……
很奇怪。
为什么多弗朗明哥还活着？他明明亲眼见到那个家伙掉进海里喂了鱼。人不可能死而复生的。贾斯提斯的心里涌起一阵不祥的预感。
他又将目光落在了罗的照片上，或许可以找这个小子弄清楚……最起码要先找到罗西南迪，后面的才好说。
“突然出手是我的不对，但这些消息和我认知中的事实相差太多。”贾斯提斯站起来，认真地看向坐在他的面前沉稳的男子，从刚才开始对方就一言不发，“我的名字叫作贾斯提斯，你是？”
“我叫龙，是革命军的首领。”龙如此说道。
刚刚的报纸上也提到了这个人的身份，这就是卡普叔叔那个神出鬼没的儿子。贾斯提斯多看了对方两眼，如果他想对自己不利，那么自己现在就不可能活着，或许自己可以更坦诚一些：“在我的认知里，现在是海圆历1512年。所以，我需要知道过去的十二年间发生了什么事，才好对现在的局势有所判断。”
龙和贾斯提斯聊了很久，中间夹杂着一些两人对时事的看法。贾斯提斯的观点往往一针见血，两个人对时代的见解也很相似。不过和抱有远大志向的龙不同，贾斯提斯对拯救世界一点兴趣都没有。他没有那种博爱的胸怀，也不想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牵连泽法老爸他们，最终拒绝了龙的邀请。
龙也没有为难他，只是说了一句：“是吗？真是可惜。”
他要离开的时候，倒是萨博追了上来。他在和贾斯提斯的战斗中受了不轻的伤，裸露在外的部分缠着绷带。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贾斯提斯想了一下，道：“走一步看一步吧。”他其实在心里已经决定了要做的几件事，不过没有必要说出来。
“两年前在顶上战争中死亡的艾斯，是我的结义兄弟。”萨博说道，“他的遗体和白胡子葬在了同一处，如果你想要去祭奠白胡子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
贾斯提斯停顿了一瞬，坚定的摇了摇头：“不，我现在还不能去。最起码要带一点伴手礼吧……”
比如蒂奇的人头。
到达下一座岛屿之后，贾斯提斯先去了岛上的连锁银行。他早年在马林梵多开电影院赚了一笔，之后又靠着《亲热天堂》的发表持续有稿费入账，自己偶尔也会做一点小投资，所以经济上一直没什么问题。
然而银行的职员在搜索了相关的信息之后却告诉他：“十分抱歉，我们没有您在本行开户的信息。”
贾斯提斯又在岛上的书店逛了一圈，发现根本没有《亲热天堂》这本书，心中的某个猜想渐渐明朗起来。
人只要存在于世间，就总会留下一些痕迹，但是贾斯提斯的痕迹仿佛被完全消除了一样。
所以多弗朗明哥还活着，亲热天堂没有问世……
那罗西南迪怎么样了？多兰若妈妈还安全吗？还有利帕蒂……
他打劫了几个海贼的钱财和物资，就急匆匆地回了马林梵多。属于他们家的院子里没有一点令他熟悉的痕迹，贾斯提斯敲门，走出来的是个不认识的中年男子。
“你好，我想要拜访十二年前住在这里的一家人。”贾斯提斯说道。
对方却奇怪地说：“我们一家在这里住了十五年了，之前这房子已经空置了一段时间。”
贾斯提斯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对方已经隐隐露出些警惕的神情，他只好先和对方道别了。
或许是因为这里经历了一场足以毁灭这座岛屿的战争，而且海军本部和g1基地的位置相互调换的缘故。贾斯提斯站在这条他从小走到大的路上，心中却涌出阵阵陌生。
他好像无家可归了。
可他的家人们又在哪里呢？泽法爸爸，多兰若妈妈，索芙特，利帕蒂……他们都在哪里？
贾斯提斯脚步一转，走向了街尾的另一户人家，他记忆中罗西南迪的家。
开门的人是战国，他黑色的爆炸头已经变得苍白，下巴上留起来辫子一样的胡子。对比他记忆里的大叔，这个人苍老了许多。
“战国叔叔……”
对方上下打量着他，眼睛里是全然的陌生：“你是……？”
贾斯提斯的心沉入谷底。他尽量维持着脸上的镇定，说道：“我想和您打听一个人，前海军大将泽法……您知道他在哪里吗？”
战国摇了摇头：“泽法在一年前就脱离了海军，很遗憾，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脱离海军？怎么可能？那个老爷子对海军的感情这么深厚……”贾斯提斯不可置信地说。
想起同期的好友，战国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泽法他，大概是对海军失望透顶了吧。”
战国侧过身子邀请贾斯提斯进屋详谈，贾斯提斯从善如流，接着就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故事。
在战国的描述中，他和多兰若妈妈都死在了海贼的报复中，此后泽法爸爸退居二线培养海军新兵。在他65岁那年，率领的新兵训练舰遭到海贼的暗算，他的右臂严重受创。同时，那一届海军新兵，除了两个学生也全部被杀害。然而在一年前，那名暗算了他的海贼加盟海军成为王下七武海，泽法愤而离开了海军。
“不对，我明明活下来了，我们一家都搬到了马林梵多。如果那个时候泽法爸爸的儿子就死了的话，我又是谁？”
他又是谁？他这几年的经历是假的吗？他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可事实并非如此。以他现在的水准，没有什么幻术能够骗得到他。是世界出了问题，他的存在被抹除了。恶魔果实的能力能做到这种地步吗？还是说……
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张魅惑又纯真的属于青年的脸，长长的烟杆被他握在手中，烟雾缭绕间只有一双清透的眼睛，似乎能够看透人心。
我和他做了交易，利帕蒂也和他做了交易。交易的内容是什么？代价是什么？
……想不通。
“你是泽法的儿子？”战国惊讶地看着贾斯提斯的那张脸，除了头发和眼睛的颜色，这个年轻人身上没有半点和泽法相似的地方。不过倒是和照片中的泽法的妻子有几分相像。
“那罗西南迪呢？为什么多弗朗明哥还活着？罗西南迪还在那边卧底吗？”
战国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室内的气息变得凝滞。这位退休的元帅显然宝刀未老，一个眼神就能令贾斯提斯汗毛炸起。
“你为什么知道那个名字？”
“我知道自己结义兄弟的名字有什么不对劲的！”
“罗西南迪已经死了，十五年前，米尼翁岛。”
“不可能！”
贾斯提斯对上战国悲伤的目光，将剩余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天底下没有哪个父亲会拿孩子的生死开玩笑，特别是这样一对关系亲密的父子。
“多弗朗明哥杀了他？”
“我不知道。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虽然这未来如同一场噩梦，但着就是现实。只是失去羁绊还能重新建立，但逝去的生命又该如何挽回？
不过是经历了一场比往常激烈几分的暴风雨罢了，为什么世界就变成这样了？这样的未来也太恐怖了。
退居二线的战国，身上少了些锋锐感。他如同一个失去儿子的普通父亲，贾斯提斯勉强打起精神，和他一起聊了一会儿罗西南迪的事。
贾斯提斯觉得自己周围笼罩起一层看不见的迷雾，把他和这个世界分割开来。理智上明白他所处的世界是真实的，却又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离开马林梵多之后，贾斯提斯决定前往和之国。四月一日君寻的店就在那里，如果是那个行事神秘的店长，一定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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