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李广扑过来摇晃着太子的身体高喊道：“殿下，您怎么啦？”
汪直这时也慌了手脚，连忙赶过来查看。
看过之后汪直对李广说道：“哦，殿下他没事的，只是喝醉了而已！”
“哼！汪直！我告诉你！我们殿下要是没事还好说，否则要你好看！”
“这位小公公，你就放心吧！你们殿下真的没什么事。廖管家！”汪直朝台下的人喊道：“马上让人把太子殿下抬进后面堂屋，让三小姐帮忙照看一下！”
“是，公公！”
朱佑樘被廖管家等人小心翼翼地抬到了后屋。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佑樘醒了过来，但意识依旧不是很清楚。他睁开眼朦朦胧胧间好像看见徐可心正焦急地呼唤着他。
在灯光的映照下，虽然徐可心的脸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从脸上的轮廓上分析，应该是她。
“殿下，殿下！”
朱佑樘只觉口中干渴难耐：“水，水……”
“哦！殿下，您要喝水啊！好的，等等啊！马上就来！”徐可心转身跑出去很快就拿来了茶碗。
朱佑樘努力抬起头来想喝水，可是因为醉酒头痛的厉害，脖子怎么也使不上劲，一连试了两次就是喝不到，最后只好仰面躺下。
“殿下，别急啊！奴婢喂你喝吧！”
只见徐可心拿来小勺，从碗中舀了一勺子水，直接喂到了太子口中。
朱佑樘只觉口中一阵清凉，他一连喝了几口，顿觉口渴减轻了不少。
只见徐可心娇笑道：“慢慢喝啊！殿下，别呛着了！”
喝着甜羹，望着貌美如花的徐可心，太子感觉此时的心情好了不少。
徐可心靠近了身子问道：“殿下，你好些了没有？”
在烛光映照下，徐可心的身影在眼前晃动，太子努力欠了欠身道：
“谢谢你，徐姑娘……我感觉好多了！”
哪知徐可心抿嘴笑道：“殿下，您认错人了，我不是徐姑娘，我是三小姐汪迎蓉。”
“哦？”太子用手揉了揉眼睛，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女孩子的长相，她的脸和徐可心是有几分相像，只不过脸型更圆一些，配上一双大眼睛，更显灵动。
“哎呀，你看我，真对不住啊！汪姑娘！”
“没什么的，殿下！”
汪迎蓉站起身帮太子压了压被角道：“殿下，您休息吧！如果您还有什么吩咐，就喊我的名字！”
说完微笑着转身离去。
太子仰面躺下，刚刚闭上双眼，却听见外屋有人问道：“殿下怎么样了？”
听声音应该是汪直在问话，只听汪迎蓉答道：“哦，哥哥！殿下刚才喝了点水，又睡下。”
“嗯，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
“嗯！”
等到汪迎蓉离开以后，又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大哥，您今天在酒席上对太子做的是不是太过了？他毕竟是皇太子啊！”
“嘿嘿嘿……含双啊！这件事我心里自有分寸，你不用替我担心！太子如今有求于我，我就是做得过一点，他又能把我怎么样？想当初，我曾经想巴结巴结他，谁知他自居高傲，连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哼！现在落难了，倒是想起我来了！我这么对他算是够客气的了！他难道还想找我来清算？”
“嘘，哥哥！殿下他就躺在里面呢！您说的话要是给他听见了，可不好啊？”
“哼！我不怕他！听到了又怎么样？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竟然敢去挑战贵妃娘娘，真是自不量力。杂家身为皇上的亲信，统领西厂，大权在握，也不敢轻易去得罪贵妃娘娘？他一个黄毛小子又能算什么？”
这时又听到另一个女声说道：“大姐，您快劝劝哥哥吧！您看他说的话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怎么听的像是在说醉话？”
“含娇，你也别来劝我，我没醉！我清醒的很！我只觉得殿下做事完全没有谋略，简直就是在误打误撞，没有一头碰死，算他命大！你说说看，即便你要对付贵妃娘娘，那要讲点策略不是？按照他那个做法，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跟着徐溥、刘健那两个书呆子，他算是彻底完了！”
汪直说的话，被太子在里屋听了个真切。太子情绪变得低落起来，他用手拉了拉被角将半张脸给遮住，而后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哥哥……”含双娇嗔道。
汪直大手一挥：“好了，我不说了，不说了！时候不早了，咱们都各自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给三妹举行笄礼呢！”
等到众人离去，太子躺在床上侧了一个身，他对刚才汪直说的话并不服气。对，我们做事是不如你汪直精明，可是我们做人做事有我们自己的血性，即便是面对强权，也无所畏惧。不会像你汪直一样为了保全自己，而龟缩不前。
天渐渐亮了，太子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他还想多睡一会儿，哪知眼前有一个人凑近他跟前，对他说道：“殿下，您睡醒了么？”
太子立刻睁开双眼，看到一张笑脸正对着他，原来是汪直在跟他说话！
“哦！公公！我已经睡好了！”
“哦！来人！快伺候太子殿下沐浴更衣！”
今天的汪直和昨天晚上简直判若两人，现在的他看上去恭顺无比，没有了昨天的咄咄逼人架势。
等到太子沐浴完毕，汪直又开口说道：“殿下，微臣今日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殿下您能否答应？”
朱佑樘笑道：“汪厂公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要本太子效力的，尽管吩咐便是。”
“哎，殿下！不敢当，不敢当！”汪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额，汪某人早年父母双亡，与三个妹子一直相依为命。如今三妹汪迎蓉已满十五岁，长大成人。汪某想让殿下您做她笄礼的正宾，她如果能得到殿下您的祝福，将来一定能鸿运高照，幸福永久。殿下，不知您意下如何？”
“你是说让我做她笄礼的正宾？”
“正是，正是！”
“哦！这个没问题！本太子答应你就是了！”
汪直大喜：“哦！多谢殿下！”
随着一首《高山》丝竹管弦乐响起，太子迈步走进会场，而这时汪直已经立于会场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有司则托着盘子站在西面台阶下。
朱佑樘走过去朝汪直拱了拱手，汪直也相应回了礼：“殿下，您往里边请！”
相互行过正规揖礼后入场，正宾落坐于主宾位，随后入场的几位官员就座于观礼位，宾客都落坐后汪直才就座于主人位。
这边汪迎蓉沐浴好以后，已经换好采衣采履，安坐在东房内等候。
汪直见到客人都已经到齐了，便起身来到场中致辞。
他站在场子中神采奕奕地说道：“今天，是小妹汪迎蓉行成人笄礼，感谢各位宾朋佳客的光临！汪某尤其是感谢太子殿下的到来。
下面，小妹汪迎蓉成人笄礼正式开始！”
汪直稍顿片刻，接着又说道：“请三妹汪迎蓉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这时只见门帘一掀，就位赞者汪含双从里屋最先走出来，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接着汪迎蓉在丫鬟的陪同下走出来，至场地中间，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跪坐在笄者席上。赞者汪含双走过去为其梳头，然后把梳子放到席子南边。
这时汪直对太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太子会意，赶紧起身，汪直随后起身相陪。太子来到东阶下盥洗手，拭干。与汪直相互揖让后，太子与汪直各自归位就坐。
汪迎蓉披散着一头秀发转向东正坐；有司过来奉上罗帕和发笄，汪直微笑着朝太子点了点头。
太子只盼着这场笄礼能够赶快结束，结束之后好早一点去救徐可心。但就算他内心再怎么着急，眼下还是要把笄礼给办完。
太子无奈只好起身来到汪迎蓉面前，从有司手里接过梳子准备亲自为她梳头。
汪迎蓉跪在地上，只见她正抿着嘴笑吟吟地斜眼瞅着自己，肤白如新剥鲜菱，一脸的幸福模样。她一张瓜子脸，微微翘起的嘴角，更显俏丽。
这时一旁的汪含娇高声吟颂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等她念完，太子拿起梳子开始为汪迎蓉梳头加笄。
太子一边抚摸着她的一头秀发，一边用梳子给她梳头。
汪迎蓉已经羞红了脸，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
太子靠近她之后，闻到了一股少女的体香，那沁人心脾的味道，不是花香，也不是香水味，而是她独有的，清新自然的香甜味，太子精神开始有点恍惚，我这是为谁家的女儿在梳头？
太子忽地又想起了徐可心来，她还在藏春楼里等着我去解救，可自己却在给别的女孩子梳头？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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