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钱能道：“皇上，万阁老曾向微臣说起过一件事，说是最近京城里来了一位花魁美人，人称“蝶舞夫人”，这个蝶舞夫人不但姿色出众，更能跳得一曲凌波舞。”
朱见深微笑着轻轻摇摇头，钱能继续又道：“蝶舞夫人表演的凌波舞独具一绝，那柔软的舞姿，轻盈的舞态，似空中浮云，又似晴蜒点水，仿佛是龙宫中的仙女在波涛上飘来舞去，真可谓“凌波微步袜生尘，谁见当时窈窕身？”
“哦？”朱见深听了心情激荡，恨不能马上就见到这个蝶舞夫人。
“她在哪里？”
“皇上，蝶舞夫人就在胭脂胡同里的春香楼！”
朱见深听了又摇头道：“朕乃一国之君，怎可去那烟花柳巷之地？”
“皇上，您完全可以乔装打扮前往，不必以真面目示人啊。”
“嗯，路上不会有事吧？”
“皇上，您是夜里出宫去，不会有人认出你的。另外，微臣还可以挑选几十名锦衣侍卫在路上保护您。”
朱见深在钱能的一再鼓动下，终于按耐不住好奇心，决定前往春香楼拜会蝶舞夫人。
太子和刘健正带人在胭脂胡同一带盘查，刘健看到远处来了一顶大轿，再细看轿子旁边的人，刘健的脸色为之一变，他用手肘碰了碰朱佑樘：“殿下，您看！那是谁来了？”
太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也是吃惊不小：“他怎么来了？”
“他如果来了，那坐在轿子中的人会不会是皇上？”
“这个……”
“殿下，要不咱们先撤吧？”
太子一下抓住刘健的手道：“不，咱们非但不能撤，而且还要虚张声势。”
想到这儿太子朝前走了几步高声喊道：“你们几个加紧盘查，不要放走了可疑人员！”
太子亲军侍卫江彪答道：“末将得令，你们都跟我来！”
钱能发现正前方情况异常，他急忙让轿子停下来：“停，停，停！落轿，落轿。你们几个到前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轿夫打扮的侍卫赶紧跑去前边打听情况，朱见深发现轿子停了，掀开轿帘问道：“出了什么事？”
“回皇上，好像是太子带人正在巡夜！”
“哦！”朱见深点点头。
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个侍卫回来禀报说太子和刘健正在这一带抓捕嫖妓的官员，听说已经抓了连刘吉在内的几个高官。
侍卫最后问道：“钱公公，咱们还要不要往前走？”
钱能也犯了难，他转身问皇上：“皇上您看……”
朱见深大手一挥：“走，咱们回去！”可是轿子走出没几步，他又说道：“咱们也不能白来一趟，让他们绕道而行，朕想看看这市井民情！”
“好的！”钱能吩咐他们，哪儿热闹往哪儿走，要绕道回宫。
钱能知道今日扫了皇上的雅兴，他安慰道：“皇上，今日不凑巧是太子巡城，不如咱们改日再去拜会蝶舞夫人吧？”
皇上坐在轿子里没吱声，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一行人穿街过巷，最后他们准备回宫时，路过一条巷子，巷子的墙里边传来两个姑娘的嬉笑声。其中一个道：“小姐，你别跑了！奴婢都追不上你了。”
那个小姐笑道：“芸香，快来呀！追上了就还给你！”
可是那个叫芸香的丫鬟却蹲下身哭道：“呜……小姐，你欺负我！你知道奴婢根本就追不上你，你还跑那么快！我不玩了。呜……”
“好了，好了！芸香，这个银钗本小姐还给你了！你就别哭了！”
两个姑娘的声音如娟娟泉水般美妙动听，沁人心扉。尤其是那小姐的声音更是磁性十足，勾起人无限想象。
朱见深的确起了好奇心，他吩咐道：“落轿！”
众人赶忙停下轿子，朱见深掀开轿帘问钱能：“这是谁家的府宅？”
钱能回禀道：“禀皇上，这里是吏部尚书刘珝的府邸。”
“刘珝？他有个女儿吗？”
钱能笑道：“有啊！他的这个女儿可不一般，人称四大乔之一啊！”
“四大乔？”
“是啊！老百姓给本朝的几名美女起了个雅号，排在最前面的是四大乔和八小乔，后面还有十六艳、三十二芳。这刘雨嫣就是四大乔之一啊！”
“哦？”皇上笑道：“还有这事，那刘雨嫣在四大乔里排第几啊？”
钱能伸出右手三个手指头：“排第三！”
朱见深点点头，他好奇地又问道：“那排第一的又是谁家姑娘？”
钱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皇上，您想那能排第一的能是别人吗？当然就是皇上您的三公主啊！”
“哈，哈，哈！”朱见深手捻须髯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毕他吩咐道：“起轿！”
众人又抬起轿子前行。
“钱能，刘珝婚配否？”
“禀皇上，好像还没有！不过杂家倒是听说经常有达官贵人上门提亲，好像都被刘珝给回绝了。”
“哦，这么说那刘珝眼光很高啊。”
“不，皇上！微臣听说不是刘珝的眼光高，而是他的女儿不同意嫁。刘珝就这一个女儿，样样都惯着她，他的女儿不想嫁人，他也没办法。”
“嗯！难道她的女儿一辈子都不想嫁人吗？”
“这个……微臣不知。”
回到宫里，朱见深感觉今夜也没白跑，多少还是有些收获。哎呀，朕的皇儿都二十出头了，还没个媳妇，这太说不过去了。又听说那刘珝的女儿似乎条件不错，刘珝又是内阁大臣领吏部尚书，跟他绝对可以算是门当户对。不如……
想到这儿他亲自来到皇后的宫里，对皇后说道：“爱妃啊，太子今年都有二十多岁了，可朕还没有给他完婚。你说这是不是太对不起太子了？”
王皇后一听皇上忽然到我这儿原来是为这事儿，她笑道：“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不都是听您的，您要是看中了哪家姑娘，下个旨让他们把人给送过来就是了。”
“是啊！可朕要选什么人，还不得事先参详参详？毕竟是选太子妃，怎可随意？”
“那皇上，您对哪家的姑娘有意啦？”
“朕听说吏部尚书刘珝的女儿似乎颇具文采，明儿个朕想请刘珝一家进宫来赴宴，再祥加观察，爱妃你来作陪，意下如何？”
“这事好办，臣妾依皇上就是了！”
打定主意之后，朱见深让钱能带了旨意第二天去刘珝家传旨。
接到圣旨的刘珝很高兴，他问钱能：“钱公公，皇上忽然让微臣带了家眷前往赴宴，这其中有什么说道吗？”
钱能拍着他的肩膀笑道：“没事的，皇上就是想和你唠唠家常，不但不是坏事，说不定还是好事呢。”
“哦！多谢公公指点！”
刘珝接着又道：“只是微臣的小女自幼不愿受管束，她也不懂得宫中的礼数，若是冲撞了皇上，微臣怕是吃罪不起。那微臣也就不带小女进宫去赴宴了。”
钱能心道：这不行啊！皇上就是要看你的女儿来的。你不带她去怎么行？
钱能笑道：“刘大人不必顾虑！杂家以为令爱绝不是那种不懂礼数之人，你还是带上令千金为好！如果不带她去，万一皇上问到她，你怎么回答？”
“哦，微臣知道了！多谢公公指点！”再次谢过钱能以后，刘珝亲自将钱能送出大门。
回到家，刘珝大声说道：“女儿啊！赶紧好好打扮打扮，咱们这就进宫见驾！皇上要亲自接见咱们。”
“啊？爹爹，皇上要见咱们？……”刘雨嫣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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