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看看日头，觉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她打算拿了粮食去镇口等村长了。
刚刚出来就闻到了一阵肉香，显然是从旁边的酒楼里传出来的。像是为了应景，田小菲的肚子也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这一定是这个身体的本能反应，绝不是她的，实在太丢脸了。田小菲都能感觉到自己脸上冒出的热气了。还好附近没什么人注意她。
不过真的好想吃肉哦，她以前虽然不是无肉不欢的肉食动物，可也没这么久不沾荤腥的啊，何况这局身体更是好几年都不曾好好的吃顿肉了。
摸了摸怀里的荷包，虽然有点鼓起来的，但离能痛快吃顿肉好像还有点距离呢。
不过既然有了这个念头，完全不理会也是不行的，田小菲还是朝肉铺走去，还是多少买点打打牙祭吧。常年不沾荤腥，对身体也不好。
现在这个时间已经过了午时了，肉案上的肉寥寥无几，屠夫正百无聊赖的拿着根拂尘在赶着已经不存在了的苍蝇。
“大叔，还有什么肉吗？”田小菲看到这情景，还是开口问道。
“哦，有的，你看这块五花不错，原本十二文一斤的，现在快收摊了，就算你十一文好了。”屠夫看有生意上门，立刻精神了起来。
田小菲看着那案上的五花肉，心中开始纠结，买呢，还是买呢？
“大叔，能不能再便宜点啊。”
“小姑娘，这可是最便宜的了哦。”屠夫一幅没商量的样子。
田小菲也知道降价空间有限，而且自己买的量又不多。要不是时间确实不早了，估计连这一文都降不下来呢。
有没有什么更便宜的呢？田小菲眼睛在肉案附件瞄着。
突然她的视线被屠夫身后那对冒着臭气的东西问道：“大叔，这个猪下水怎么卖啊。”
“哦，这个啊，这个倒是便宜，五文钱一幅，也是很划算的，要不你也带去吧。”这东西臭烘烘的，虽然自己习惯了，也不太在意，可要是卖不掉拎回去的话，可是要自己那个婆娘嫌弃的。
这么一副猪下水，绝对够自己家吃个够了，不错不错。
“那好，我就要那猪下水！”
田小菲毫不犹豫的做了选择。
于是，田小菲就这么背着买来的粮食和碎布头，还有一些在杂货铺买的生活必需品，拎着一串臭烘烘的猪下水，在路上还卖了些菠菜种子和蒜。可谓满载而归的在约定时间前到达了指定的地方。
而镇口，不少人已经在那等着了。大家看着田小菲拿着这么多东西，还真惊讶了下呢。
“菲儿，你都买了什么好东西啊？”春福见到田小菲，最为兴奋了。帮着她把东西都安顿在牛车上，连忙好奇的问。
“今天是买了不少东西，今天买了高粱米面、黑面还有猪下水呢。”田小菲也很开心，有了这些东西，至少家里不用每天喝杂粮粥了。
“哎呦，这车上有什么东西，怎么一股猪粪味儿呢？”这时候，早上的那个瘦瘦的大婶和倒三角眼大婶一起回来了，一上车就对这气味发表了意见。
“大婶，是菲儿买了猪下水呢，你就忍忍吧，一会牛车走起来就好多了。”春福好脾气的回答。
“买这臭烘烘的东西，能吃嘛，这是穷酸。”瘦瘦的大婶还是有点不高兴的嘟囔着。不过到底不是自家的牛车，她也没有太过分，说了几句就停了。
这时候那个倒三角眼的大婶看到了田小菲背篓里的包裹，一脸兴味的凑过来问：“菲儿是吧，你这包裹里是什么东西啊，这么一大包？”
听她这么一问，车上的人立刻都转过头来，目光都聚焦在了田小菲的包裹上。
就知道这东西会引人注意的。田小菲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是布庄的掌柜觉得我娘绣花绣的好，给的碎布头让做成荷包和帕子呢。”田小菲说着从包裹里抽出一块来给大家看。
见果然只有一小块，根本不是平时买来做衣服的整块的布，大家也就释然了。
倒是那个倒三角眼的妇人，眼珠子一转，更向田小菲这边凑了凑，小声的说，“菲儿啊，你看你有这么多呢，不要给婶子点，让你小花姐做个荷包之类的。”
小花就是这个婶子的女儿，已经十四岁了，听说正在说亲呢。
这个头可不能开，不然自己这点东西还不够村里人要的呢。
“这可不行呢，张婶子，这个布人家掌柜可是可是按数量给的呢，少一块可是要赔钱的。”田小菲无比认真脸的回绝。
这倒是，这碎布虽然不如整块的值钱，人家掌柜也不可能平白给人的，这个大家倒是都能理解。
听田小菲这么说，旁边蠢蠢欲动的大婶们也就歇了这个心思了。
“那你这袋子里是什么啊？”倒三角眼大婶还真是对打探别人的财物契而不舍呢。
“是黑面和高粱米面，婶子你也知道的，我们家的粮食……眼看就过冬了，家里只有这么点了，婶子你看，你们家的粮食宽裕不，要不先借我们家点，待明年秋天地里的粮食收回来我们立马还！”田小菲决定治治婶子这毛病，默默的掐了把大腿，眼里立刻就盈满了泪水，可怜兮兮的说着。
“额……”听了这话，这位婶子立刻不自在的将身子像旁边挪了挪。开玩笑，这齐家可是个无底洞啊，她们家的粮食可不能填进去。
“婶子家的粮食也不够呢，你还是问问别人家吧。”说完立刻将头扭过去，和旁边的人搭起话来。生怕田小菲再提起这个话题。
看她那样子，田小菲在心里冷哼了下。看我治不治的了你。
接下来的旅途大家也没有再提起什么让田小菲为难的话题，很快，牛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村口。
“姐姐，姐姐——”
车子的身影在村口刚刚露了头，小石头的身影就飞也似的扑了过来。
“唉！姐姐回来了。”田小菲看着自己的弟弟，觉得自己这么的辛苦也是值得的了。
村长将牛车听到了他们家的门口，田小菲跳下车来，将自己的东西都一一去下。摸着石头的头再次像村长道谢。
“你这孩子，客气啥，乡里乡亲的，下次别这么客气了。”村长笑呵呵的赶着车走了。
田小菲看着牛车走远了，才回过身来。拿起东西，打算进院子去。
“姐姐，我帮你拿”石头说着就结果了田小菲手里拿着的猪下水。谁知刚接过来，就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冲了上来。
石头赶紧拿另一只空着的手将鼻子捂了起来：“姐，什么东西这么臭啊？”
看着石头那嫌弃的小样子，田小菲哈哈笑了起来，“这可是好东西呢，等会姐姐把它洗了就不臭了。”田小菲抬手敲了敲他的小脑袋。
石头将信将疑的，看着手里这臭烘烘的一串，不确定姐姐说的到底对不对，不过他还是选择相信姐姐了。
贞娘听到了动静，也从家里迎了出来。
“菲儿回来啦。”
“是呢，娘，你看看我买了不少东西回来呢。”
“好。”贞娘看女儿难得这么高兴，也跟着开心了起来。她向来是个简单的女人，只孩子开心，她就开心了。
不过她也马上注意到石头手里拿的那串臭烘烘的东西了。她拿帕子秀气的捂住口鼻，含糊的说道：“菲儿，这个是你买回来的吗？怎么这么臭啊，你不会是被人给骗了吧！”
汗！田小菲没想到自己的娘也不认识这个东西。从刚刚车身的婶子们的反应看来，这个时空大家还是偶尔会吃这个东西的，大家对她买这个也没觉得多奇怪。倒是自己这个便宜娘，是不是也太不普世事了点啊，难怪会被杜掌柜坑了。
田小菲也懒得和她解释，只是让小石头把那串猪下水放到院子里的被风处先，等会自己去处理。
“娘，你看，我从杜掌柜那要来了不少布头呢。”田小菲想贞娘肯定会喜欢这些东西的，就第一个把那个包袱打开了。
一时间，五彩缤纷的布头一下子展现在了贞娘的眼前，里面还有不少绸子的和缎子的布头呢，颜色鲜亮，绝不是棉布可比的。
“真好看！”贞娘果然眼睛发亮的看着这些料子，从中捡起这块看看，又捡起那块看看。欢喜的不行。
“杜掌柜说您的绣技又长进了呢，以后做荷包帕子的料子从他们店里拿就可以了，给我们付工钱。”田小菲看贞娘这么开心，赶紧加加码。
“真的吗？杜掌柜还真是好人，你有好好谢谢她吗？得好好谢谢，她一直很照顾我呢！”贞娘还处在兴奋状态，知道自己的手艺得到认可，更加开心了。
“谢了，我好好谢谢她了！”田小菲有点咬牙切齿的说。人家可是非常的“关照”过她这个便宜娘呢。
对于田小菲的语气，贞娘也没太注意，她的注意力还集中在这些布头上呢。
田小菲也没打扰她，只是把自己买回来的绣线拿出来交给贞娘。
“娘，这些是线，杜掌柜说要过年了，需求大，你这段时间就好好绣这些荷包和帕子吧。”
“诶，好嘞。”对于这个安排，贞娘可是完全没有异议呢。
田小菲又把自己买的粮食拿了出来。
“娘，我买了些黑面和高粱米面，以后我们家吃三餐，而且不能只吃粥，要有饼或者馍之类的干货。”
“可这样，粮食够吃吗？”对于田小菲当家做主，贞娘是没有异议的，就是有些担心粮食的问题。
”这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娘，你看我和弟弟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却都这么瘦弱，不吃多点哪有力气干活啊，特别是石头，亏的太厉害的话，以后可影响个子，长大身体不好可是要被欺负一辈子的！”
看看自己这一对儿女，都明显比同龄人来的瘦小，贞娘的眼眶不由的又红了起来。
田小菲已经习惯了，也没那个心思天天去哄这个黛玉型的娘，立刻把装白面的袋子拿出来塞进她的怀里，指使她道：
“娘，我从镇上回来，都饿死了，你拿着白面现在就去烙几个饼吧，估计小石头也饿的不行了。”有活干才不会乱想。
“唉！娘立马就去做。”贞娘果然不抹眼泪了，麻利的起身去厨房了。
“姐，真的有白面饼吃吗？”石头在旁边，眼睛亮晶晶的问。
“当然了，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啊，喏，这个拿去。”田小菲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放在石头的手里。
“这是……糖！竟然是糖！”石头打开一开，高兴的立马蹦了起来。糖呢，居然是整整一包糖。
“姐，这个都是我吗？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田小菲看小石头开心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却觉得酸酸的。看他拿宝贝的样子，田小菲从中拿了一块放进了他的嘴里，“拿去放好哦，慢慢吃。”
“嗯，我知道的。”嘴里的甜味一下子扩散开来，小石头觉得自己幸福极了，捧宝贝似的捧着自己的糖走开了。
“呼——”田小菲终于可以坐在凳子上喘口气了。这几天她累的够呛，几乎全是靠意志力在撑着呢。
这一停下来，她几乎虚脱了。
终于这第一步算是跨过来了。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一定会的。
田小菲给自己干了碗鸡汤，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爬上了自己屋子的炕。
“我得睡会，就一会……”她嘴里喃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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