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真相
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 人会控制自己的欲望。
直到此刻，我才正面面对我可能要完完全全的不是人的危机。
所以我当初就不该去那家店、那样子我就不会买到巧克力、也就不会做巧克力卖、也就不会被别人买走然后让D伯爵给吃了、也就不会变成龙、也就不会面临一个见鬼的发情期的问题……
“生不如死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吧……”我恹恹地趴在桌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了么啊千咲？你今天似乎变得很没精神……”
“啊……别说精神了, 我现在听到精神都容易联想到不好的地方去。”我单手支着头，朝她伸出手，“过来，让我抱一抱。”
“哎？怎么了嘛。”店长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却也是乖乖过来了。
我单手搂住她的腰：“发生了很多事情……算了, 不提也罢。”
“乖乖, 没事了哦。”店长揉揉我的脑袋, 认真地宽慰着，“我去给你做个坚果挞，让你心情好点吧！”
……店长果然是天使！
我松手让人离开, 然后扭头看向用诡异眼神看着我的白发青年。
“……干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店长已经有男朋友了哦……虽然你也有了, 而且不止一个。”
“别用你肮脏的思想来揣摩我和店长的关系。”我没好气道，扶额□□了一声, 继续趴在桌子上, 觉得头更疼了。
D伯爵那边注定很棘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的“成年期”应该还早着, 还有时间解决。
现在剩下的受害者中, 榎田那边大概心中有数了、折原临也那边是真的目前毫无头绪并且短时间内试探不出新的东西来，而最后一个……
我将目光投到坂田银时身上, 对方一愣, 有些警戒地往后挪了挪：“干什么？我可不会像店长一样任你占便宜, 起码一分钟三百日元！”
“……你这也太便宜了吧！？”我没忍住吐槽道。
没错, 就是这种态度。
就是这种宛若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什么都跟开玩笑一般、只是因为不想我为难的态度。
这种我什么都没法做的感觉真的……是第一次，但是绝对不想经历第二次。
“呐，银时……”我坐直，手肘靠在桌子上，“你……”
“嗯？”对方看过来，睁着一双没精神的死鱼眼，红眸里透露出懒散的味道。
“……算了，没什么。”我偏过头。
总之……先自己私底下调查一下看看吧。
我第一次见坂田银时对方像是落难一般，第二次就是在店里、他被店长捡回来的时候了。
对于他的过去我几乎一无所知……不，应该说对于他这个人本身，我了解的也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自己的推测和想象而已。
除了在砍人魔事件和博多事件中判断出对方以前绝对是真的见过不少血甚至自己动手杀过人之外，我并不能获得更多的信息……啊不对，也许还有一个，从酒吧的调酒师小姐姐那里得来的——这个人的亲友，一个大胃王和一个眼镜架……说真的眼镜架到底是什么代号？
***
“万事屋老板啊……我当然有调查过，毕竟是池袋相当有名的万事屋啊……不过我倒是和对方打交道不多哦，你问赛尔提知道的多一点。毕竟我讨厌老好人和死鱼眼嘛。而且——”折原临也脸上带着微笑，语气还透露出几分抱怨来，“关于他的情况的话，小千你比我更熟吧？我还想向你打听详细的情报呢。”
“啊，是么。”我语气平平，看着对方，突然想起另一个黑发来，“临也你……对太宰治了解多少？”
“嗯？”折原临也看过来，脸上浮现出和往常无异的微笑，“他啊……总的来说，是个看不透的可怕的男人吧。”
“……送这样子的白情礼物给我，你的良心不会痛么？”我不禁问道，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我继续用着木然的语气说下去，“我错了，你压根就没有过良心这种东西。”
“小千你过来不只是为了说这种事情吧？”折原临也并没有在意我的指控，“去横滨发生了什么么？”
“不会告诉你的。”我捧起茶杯喝了一口，慢吞吞道，“说起来……你知道港口黑手党里有个叫‘中也’的人么？”
折原临也用带着几分兴味的目光瞥了我一眼，嘴角的笑容扩大了一些：“中原中也，港口黑手党的干部之一，关于更多的就属于机密，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哎——”我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运气真“好”。这么说来，当时第一眼看到的那个挑染的中二少年，应该也是港口黑手党的了……
“说起来……你并没有反驳我说的太宰治是你送给我白情礼物这点啊……”我眼眸微沉，“那你一定也清楚对方对我的奇怪的态度心里有数了？”
对方很明显地动作一顿，在三秒之内立马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别担心，小千你的话，绝对有能力处理好的。”
在这一刻，我突兀地想起了当时太宰治对我说的话。
【有想不通的事情的时候，不要漏掉任何一个回忆起来的细节。】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有动其他的手脚。”我放下茶杯，在发觉自己的不悦显露出来之后深吸一口气，“你这个人啊，还真是喜欢在他人的人生道路上，突然竖起一面墙壁让人过不去啊。”
“不觉得很有趣么？”折原临也没有否认这点，耸了耸肩，露出了天真到淡漠残忍的笑容来，“顺利的跨越过去，并逐渐成长至迎来HE也好；撞上了墙壁碎成满地残片，以BE作为归宿也罢……无论哪边都是了不起的人生。我太喜欢了！”
“……你只是单纯地想看别人倒霉而已吧？说得那么哲学就显得目的高尚一些了么？”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最近池袋特别安静……你不会又在搞小动作了吧？”
“真是的，小千你为什么总是以恶意揣测我呢？”
“因为你前科累累啊……就算不是你搞事，其他人借你的名义搞事，大部分都会信的吧？”我畅想了一下那个场景，忍不住感叹，“就算有一天你被人报复性地捅刀我都不意外。”
“那样子的话……住院的时候，小千你会来照顾我的吧？”
我面无表情道：“在你的伤口上撒盐巴么？放心吧，我会的。”
“这么做有点过分了吧……”折原临也故作失落地叹了口气，紧接着，脸上又露出了那份笃定的笑容来，“这就是小千你的优点啊……只要是和你自身有关系的，你就会特别优待。只要是向你伸出的手，你就会去握住。”
“不过……”对方停顿了片刻，话锋一转，“对你本身来说大概是缺点吧。”
我安静地听完，微微眯起眼：“你又想说什么？”
“嗯？小千你居然听不懂么？我的意思是如果真的遇到了那种情况，大概只有你会来医院看我吧。”
我：“……别在我面前卖惨啊，没用的。”这个人若无其事地把很残酷的现实给说出来了！该说是有自知之明好呢还是其他的好呢！
“不过同时，如果不是主动朝你伸出的手，就算人死在你面前你也不会动摇的吧……所以小千你到底算是老好人呢还是冷漠的人呢。”折原临也夸张地叹了口气，露出了笑容来，像是自言自语般，“大概就是因为小千你这么矛盾，我才喜欢你吧。”
“……临也，认真的说，你每次说喜欢我的时候我都觉得背后一寒。”我有些莫名，“而且你为什么认定我一定会去医院看你？”
“因为我的保险受益人是你啊。”
“噗——咳咳咳咳……太沉重了，换人吧！”
“不行~”
被最后这个突然爆出的保险受益人震惊到了，我都有点忘记我到底是想去干什么的了。
脑子里只剩下是不是被这个家伙发现我有想过偷他的黑卡了……不对，总觉得我直接开口要的话，这个家伙说不定会很痛快地给。
但是这个人的钱用着还真觉得烫手，完全不敢要。
这是一个……可以偶尔合作，但是绝对不能依赖也不能去利用他的人。
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觉得他比D伯爵更加难解决。
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将其他人解决了，免得D伯爵那天突然想看看成年龙了让我做出犯法的事情来。
我对强迫别人完全没有兴趣啊……但是我相信D伯爵到时候会很乐意送别人到我嘴里！甚至包括他自己！
目前的planA是提前解决D伯爵，planB赶紧解决其他人，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之前减少受害者范围，planC么……真的到那个时候，就发挥自己作为人类的意志力吧。
相信自己，还能做个人。
planA难度太大，所以现在首选是planB……
在我的精神领域内，我甩了一下尾巴，问眼前的少年：“骸，如果进入了他人的精神世界的话，能看到对方过去的记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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