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三方势力
我现在已经觉得我所追求的平静生活往着相反的方向一去不回了。
自从莫名其妙的被女友事件开始, 我感觉这短短的一个月比我过去二十年都要精彩了。
第二天是休息日，我起了个大早先去了一趟新宿。
“哟。”不是第一次来了，这一次我轻车熟路地直接开门进去, 朝着坐在沙发上摆弄茶几上棋盘的黑发男子打招呼。
“是你啊。”折原临也的语气平平，感觉有些微妙的不开心，他把手中的将棋一丢，身子往后一靠, “让我猜猜小千你来干什么……通常情况下你不会主动过来, 只有可能是兴师问罪和找我有事, 最近我也没做什么……所以是想要知道什么的情报么？”
“看样子找你兴师问罪的人不少了。”我吐槽了一句，在他对面坐下，瞄了一眼棋盘。这个人根本不像是下棋的, 棋盘上将棋、国际象棋、象棋都有, 乱成一团。
“做这一行就是容易招惹一些人，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折原临也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暗红色的眸子看向我, 勾起嘴角，“所以……我亲爱的女友遇上什么麻烦了么？”
“……你这个称呼有点令人害怕, 下次别这样子了。”我叮嘱道, 然后继续盯着棋盘，问出了自己前来的目的, “你知道彭格列么？”
折原临也一挑眉, 似笑非笑地直接给出答案：“意大利目前最老牌和规模最大的黑手党家族。”
我平静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来头那么大的么？！那沢田纲吉是BOSS预备么？！这个家族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构成人都是初中生么？！就算是教育要从娃娃抓起现在就当BOSS什么的也……
我收敛起心神, 继续问：“那彭格列现在的BOSS呢？”
“现在是九代目, 年纪挺大的了，应该快要换届了正在定下一任继承人的时期了吧。”折原临也的语气很随意，将国际象棋的皇后一子置于棋盘中间，“日本可是黑帮合法的国家，不过也有外来的黑手党势力存在就是了。本土的话你应该也有所耳闻，例如港口黑手党一类的……”
“啊，那个我知道。”
“你这么问应该是发现了六道骸那边的事情了吧？比我想象中要更快啊。”折原临也说着，把日本将棋中的王将搁在了刚刚放下去的国际象棋的皇后旁边，“遇上什么有趣的事情了么？”
“与其说有趣不如说麻烦吧……”我有些头疼地抬手揉了揉眉心，抬眼就看到对面的黑发青年带着绝对称得上是不怀好意的笑容往棋盘上放了一枚象棋的帅。
“……你是不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啊啦，为什么这么说？”对方看过来，语气都透露出显然的愉悦，在我还没有回答他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自己说下去，“说起来……小千你对【将军】这一职位怎么看？”
“啊？”我眨眨眼，开始认真思考起来，“将军的话……就是所谓的领导者了吧？为什么突然问我这个？”
“就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折原临也开始兴致勃勃地摆弄起桌上那个乱七八糟的棋盘起来，“小千你看这个棋盘会想到什么？”
我看向那个凌乱的棋盘，迟疑了一下：“三足鼎立？”
“答对了~！”折原临也颇为开心地一拍手，脸上露出了和他本性完全不符的孩子般单纯的笑容，“果然我就是喜欢小千这一点啊！”
我：“……”不仅没有感动，反而有点想打人。
“呐，小千。”黑发青年将手肘靠在沙发扶手上，单手撑着脑袋，看着我问道，“你觉得池袋的n分别是谁？”
“……现在开始扯扑克牌了么？”我板着一张脸道，“我不确定n是谁，但我知道joker是谁。”
“嗯？是吗？谁？”折原临也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外。
我看着他，沉默不语，用眼神示意。
几秒之后，对方反应过来，发出了夸张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小千你的意思是我么？”
“我知道在你心里king大概是你最为忌惮的平和岛先生，queen的话……是赛尔提吧？至于你下的这一盘棋，虽然不知道谁代表谁，但是看起来是三方势力？你想让池袋乱起来么？为什么？想要做什么？”
对方沉默了片刻，唔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小千还真是了解我啊……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我女友的话，我一定会把你当对立的那边然后想方设法让你无法妨碍我吧。”
我有些无言地看着他。
我该说还好我们之前不熟，而在熟起来之前我就直接是女友身份了么？
“不过如果是那样子的话局面会更有趣也说不定。”似乎是顺着想下去想到了什么有趣的画面，折原临也再度笑了起来，语气带着期待，“说起来……我是joker的话……小千你是什么呢？”
我定定地盯着他半晌，然后低头看棋盘，一声不吭地伸出手，将所有的棋子都推到一边。
“……小千你在干什么？”
“猜不出来么？这是回答你的问题。”我摊手展示了一下空荡荡的棋盘，平稳道，“我是清理棋盘的人。”
对方皱起眉头，嘴角却依旧是勾着在笑着的：“哎——小千你是表示即使你是我女友也会阻碍我么？”
“……不是。”
“那就是……你有强迫症？”
“也不是，我只是单纯地想给你添堵。”
“真是任性啊。”折原临也倒是没有计较这个的意思，将手中的棋子都放下了，“在这么做之前得先问过我的意见吧？”
我沉默片刻，慢吞吞道：“你就当做是女友特权吧。”
折原临也：“……”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说着我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黑发青年，“刚刚的情报多少钱？”
折原临也抬眼瞥了我一眼：“不用钱。”
“哎？”我皱起眉头，“你有这么好心的时候？”
对方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在距离一步远的地方停下，双手插在口袋里，上身往前倾靠近，然后微微偏着头，嘴唇贴在我的耳边，近得几乎快要碰触到，压低声音说着：“你的女友特权。”
“……”这个人……我抬手，伸出一根手指抵着对方的肩膀将人推开一些，微微眯起眼，笑了一下，“那就谢了。”
在我打开门准备离开的时候，对方突然叫了我一声。
“小千。”
我停下脚步，扭头：“嗯？”
黑发青年站在靠窗的办公桌前，逆着光，不太看得清表情，但是从声音听起来心情似乎很不错：“你说我是joker，是想说我也在局中么？”
我瞥了他一眼，转身离开，抬手一挥算是道别：“你想多了。”
我在走出大楼后，站在新宿的大街上，第一反应是……
“妈的，居然被反将一军……而且比我想象中更敏锐啊……”我自言自语地揉了一把头发，很快镇定下来，“算了……这样子也行。”
还省下一笔情报费了。
有句俗语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更何况这还是王八蛋的便宜。
从新宿回来我就直接去了店里。
今天是周六，白天的客人还挺多，还有几个是慕名而来的，我只能告诉他们店长特供的那几款都要等到下周店长参赛回来为止。
“等店长获胜应该会有更多人过来吧……”我小声嘀咕着，将今天的营业额给记上一个总数。
等店长获胜后店长亲手做的那一些也该把价格翻一番了！
“喂，千咲妹妹，来两份巴菲。”熟悉的声音响起，不用抬头我都知道是谁了。
“来了。”我将早就准备好的巴菲拿过去，搁在桌子上，注意到对方手上的伤口，颇有点意外，“手上怎么弄去的？”
虽然这人满嘴跑火车……但是实力确实毋庸置疑的。
能真正伤到他的人应该不多才对……
“哦，这个啊。”白发青年有些不满地嚷嚷着，“现在的小年轻啊，真是越来越不懂礼貌了……而且还说着什么将军的命令之类的……”
……将军？
准备去柜台的我又折了回去：“说得详细点，怎么回事？”
“嗯？就是一群带着黄色围巾的小混混……真是的，这样子做都不怕乡下的母亲会伤心么。”坂田银时咕哝着，把巴菲接过去开始吃起来。
“黄色围巾么……”我低头思索起来。
如果说是黄色围巾的着装的话……只能让人想起这两年池袋年轻人中盛行的独色帮，这种以单一颜色为标志的街头暴力组织。
至于黄色的话……我只能想到黄巾贼了。
池袋的黄巾贼和中国东汉末年起义的黄巾贼不一样，不过能肯定的是创始人一定是喜欢看三国志的人。将军就是黄巾贼的首领的代称吧……我记得在刚来池袋的那一年还听到过两个独色帮的火拼事件，我记得似乎就是……黄巾贼和蓝色平方？
那么……折原临也早上说的将军，难道就是黄巾贼？说了是三足鼎立的话，另外两方难道是蓝色平方和最近兴起的无色帮dollars？
可是蓝色平方我记得一年多前就因为和黄巾贼的帮派冲突导致解散了啊……
“呐，坂田，你知道黄巾贼么？”
“嗯？什么东西？”
“……你竟然不知道黄巾贼？”我嘴角抽了抽，“你是哪个时代来的啊？”
对方被呛到了，一边咳嗽一边有些急地回话：“你在说什么！怀疑银桑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么！”
“那么激动干什么……”我一头黑线，不再理会他，正转身回到柜台那边的时候，阿天找过来了。
对方幻化成了人形，就是那一身衣服……有些令人一言难尽的品位差的哥特视觉系，完全不知道这只狐狸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坏习惯。
“哟，千咲，好了没，可以走了么？”对方大大咧咧地打招呼。
“啊，马上，你稍微等一下……”我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幽幽地扭头，不出意外地对上了坂田银时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不，那个……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子……”我有些艰难地试图解释来拯救一下不断风评被害的自己。
“没关系，我明白的！”白发青年甚为爽快地一笑，比了个大拇指，“封口费的话，多一份草莓巴菲就行了！”
我：“……”住口吧你个早晚会死于血糖过高的天然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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