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好痛,这种感觉,就像是浑身被拆掉一遍又被组装起来。
王欣觉得全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痛的。难道她被摔散架了?她想起来因为撞见男友和闺蜜滚床单,她坚定的分了手。同时失去爱人和朋友,悲痛的她请了假去国外散心的,结果好死不死的发生了坠机。
难道她没死?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
“夫人,生了生了,是个姑娘。”有一个大嗓门喊道。
声音渐渐远去,她再次沉入了黑暗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听见有一男一女在说话,说的什么,她听不清,还听到女人的哭声。
她睁开眼,模糊中看到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
她一惊,大叫了一声,然后就听到了婴儿的哭声。可怕的是她发现这个哭声是自己发出来的。于是,她哭得越发的大声。
就听到有个女人说:“抱去给奶娘,五姑娘是饿了。”
然后她感觉一阵颠簸,似乎是从一个人怀里到了另一个人怀里,当她意识到的时候,嘴巴已经在不由自主的吮吸了。
后来,她就一直在断断续续的沉睡,虽然耳边有传来不同的声音,但是没多久这些声音很快就远去了。
王欣每次醒来的时间都很短暂,她的眼前依然是模糊一片,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不知道周围的是些什么人,虽然他们说的都是汉语,但是她好像都听不懂似的。所以每次醒来,她就一直不停的大叫,然后耳边传来的同样是不间断的婴儿哭喊。
接着会有一个女人,用温暖的语调安抚她,轻柔的把她抱进怀里慢慢摇晃,还会唱好听的歌给她听,听着听着,她就再次慢慢睡着了。
渐渐地,她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也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实:她,好像穿越了!
她发现在她周围的人,穿着的都是古代的服装,头上梳着好看的发髻,经常抱着她安慰的这个女人,别人都叫她被称为“夫人”。
这个就是她的母亲吗?
王欣想着,不由得脸上露出微笑。
“母亲,妹妹笑了。”这是一个小男孩的声音,正是朱氏的长子韩渝。
玉清院的正厅里,地上铺了一张大红折技花的地毡,西墙边一张青玉案几上摆了一鼎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不过此时并没有燃香。居中是一张黄花梨木方桌,朱氏遣了丫环婆子,正抱着王欣坐在一旁的黄花梨木圈椅上,旁边是八岁的韩渝和三岁的韩菲。
小男孩年纪虽小,却是仪表不凡,长得棱角分明,剑眉斜飞,眉下却是一双深潭般的幽暗黑眸,正看着王欣笑,这一笑,似乎能把人给吸进瞳仁去。
韩菲的样貌则更像朱氏,杏眼红唇,皮肤白嫩,小脸儿肥嘟嘟的,只有一对眉毛,肖似兄长。
此刻,兄妹俩正一起看着朱氏怀里的妹妹。
“这是梦到笑婆了呢!”朱氏笑着说。
“娘,什么是笑婆?”韩菲扯着小奶音软软的问道。
“笑婆呀,传说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婆婆,会跑到有福气的小孩子的梦中,给予祝福,孩子听到了就开心的笑了。”朱氏温温软软的嗓音,听着就让人从心里觉得舒坦。
“娘,那我和二哥小时候也被笑婆祝福过吗?”韩菲又问。
“当然啦!你们都被祝福过!”朱氏肯定的说,带着温柔的笑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
韩毅章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屋内只有她们母子四人,他的妻子怀里抱着小的,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目光柔和,两个孩子也是面带欣喜的望着自己的母亲,晕黄的灯光笼罩在她们母子周围,就像一幅让人怦然心动的画作。
原本他在书房看书,却总觉得心浮气躁,于是就带着清波出来随便走走,没想到就走到了玉清院。本来想回去的,却看到外头丫环婆子一大堆,不知道屋子里在做什么,便止了丫环通报,抬步走了进来。
但是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刺眼,心里又觉得有些憋屈。
抬步向前,朱氏和孩子看到他,俱都敛了笑容,站起来行礼。
“二爷。”朱氏见到韩毅章进来,想起了上次的不欢而散,故而敛了刚刚温柔的笑意,面无表情的抱着王欣站起来行了礼。
韩渝和韩菲早就没了刚刚的轻松自在,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并唤一声“父亲”。
韩渝自小就得父亲的器重,只不过他虽然年纪小,却是知道父亲总是让母亲伤心难过,所以虽然父亲对他很好,他却从心里慢慢远了父亲,见到父亲也只是依着规矩来,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亲近了。
而韩菲,则几乎没见过父亲露出笑脸的模样,父亲更是很少和她亲近,所以每次见到父亲就总是紧张,不敢靠前。
韩毅章觉得刚刚温馨的一幕就此消失不见,他看着朱氏的面无表情,长子韩渝的克制有礼,女儿充满紧张的眼神,只觉得内心又升起一股邪火,莫名烦躁。
转过头,看到朱氏怀里的五丫头,这丫头养了半个月,比刚出生时好看很多,而且模样上倒有几分像他,脸蛋儿胖嘟嘟白嫩嫩的,眯着眼,半睡半醒的,嘴角犹挂着还没消失的笑容,旁边还有两个小酒窝,可爱极了,他只觉得心内那股邪火就这么突然消散了。
韩毅章从朱氏怀里抱过王欣:“我过来看看五丫头,满月要办吗?”
“妾身想着到时给她办个满月宴,请些亲戚朋友过来。”朱氏忙递过孩子,柔柔的说。
“嗯,”韩毅章随口应道,眼睛看着王欣,“你是主母,家里的事情你做主就是了。”
这是认可了朱氏要把五丫头记在名下这件事。
“名字起了吗?”接着又问。
“还没,等着二爷有空的时候给起个名字呢。” 朱氏带着得体的微笑正色回道。
看着韩毅章低头审视五丫头,朱氏才敢将目光痴痴的在他身影上流连,脑海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雪迎临死前说的那句话,“当时……二爷叫的是姐姐的名字”。
所以说,他的心里是有她的?
韩毅章想了想,说:“就叫蕾姐儿吧。”
王欣……现在应该叫韩蕾,又一次从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一个面如冠玉的美男子正抱着她看呢。
她好像对这个男人有点印象,似乎什么时候见过,却又记不起来,可是这么俊美的一个男人,如果见过的话,她怎么会忘了呢?
蕾姐儿?这是她的名字?
已经来到这个世界那么久了,她也渐渐的接受了,毕竟还能活着不是吗?
眼前的男人和女人,就是她的父亲和母亲吗?真好,她有家人了,不像前世,孤苦伶仃的一个人……
这么想着,脸上就又露出笑容来。前世,她只是一个从孤儿院长大的小孤女,没人疼没人爱,交个男朋友还劈腿,坐个飞机还坠机,简直霉到家了!没想到老天爷怜惜她,让她又重活一世,而且有了这样漂亮的母亲,这样帅气的父亲,这一世,想必她应该不会那么倒霉了。
韩毅章看着怀中带笑的小小婴儿,只觉得内心中有一个小角,软绵绵的。
前面几个儿女,他都没怎么抱过。渝哥儿那会儿,虽然是他第一个儿子,他也喜欢的紧,但是因为抱孙不抱子的说法,他愣是没抱过儿子,到了后面的几个女儿出生时,他也就在落梅院抱过蓉姐儿,但是也没特别的感觉。到了今天抱了蕾姐儿,才发现这样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女儿抱在怀里,人生真是不一般的满足!
这一晚,韩毅章就留在玉清院没有离开。
第二天,五姑娘的名讳以及要办满月酒的消息就传遍了韩府的每一个角落,随着这个消息传到各院儿的,还有五姑娘是二夫人亲生的幼女,素雪院的陈姨娘是因病去世的消息。
秋枫院里,周姨娘坐在窗前,看着奶娘带着三岁的韩芙在院子里玩儿。
周姨娘是钱姨娘盛宠时,朱氏听母亲的劝给韩毅章的通房,目的就是为了分钱姨娘的宠。周姨娘原来是朱氏的丫环,叫青梅,长得也是我见犹怜楚楚可人,重要的是性子软糯好拿捏。
韩毅章倒也新鲜了一阵子,待青梅有了孕生了长女,便抬了姨娘。不过新鲜感一过,就很少到周姨娘这里来了。
周姨娘想着刚得到的消息愣愣的出神,神色不明。
没想到,雪迎在世时就被二夫人看中,如今她死了,她的女儿依旧被二夫人看中。记在二夫人名下啊,以后就是嫡女了,是她的芙姐儿再也比不上的了!
“姨娘,明明陈姨娘跟您是一样出身,为什么五姑娘可以记在二夫人名下,二姑娘却只能是庶女身份呢!”周姨娘身边的丫环如意为她家姨娘打抱不平。明明都是庶女,一个以后却成了嫡女,这可不仅仅只是份例不同,姑娘们长大以后,婆家、嫁妆等等所有的资源都是没法对比的,这也太不公平了!
“慎言!刚刚成嬷嬷派人来传的话,难道你没听明白?”周姨娘一个眼神过去,吓得如意再不敢多话。虽然周姨娘平时很好说话,但是一旦涉及到原则问题,她是绝对不会含糊的。“如意,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就本分些,我不会亏待你,如果你心太大,别怪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
如意吓得忙跪下求饶,哭得泪流满面:“姨娘不要赶我走,是如意说错话,以后如意再也不敢乱说了!”
周姨娘淡淡看了她一眼:“起来吧,出去洗把脸,以后怎么做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其实她知道,如意心还是好的,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有时候心直口快,想什么就说出来了。所以她也只是敲打敲打她,让她谨慎一些,省的被人利用。
如意忙磕了头起来,擦干净脸就出去了。
周姨娘在二夫人身边多年,自是了解二夫人和雪迎之间的情分。而且雪迎和二夫人长得还很相像,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亲姐妹呢!早在雪迎成了陈姨娘的时候,周姨娘便从二夫人的举止中猜到了一些什么,却聪明的什么都没说,只是守着本分过日子。
她有什么能跟雪迎比呢?她自己不过是夫人推出来用来跟钱姨娘对抗的棋子,不过是因为造化好生了女儿才被抬为姨娘。不过她知道,二夫人是一个好主母,只要依着规矩来,二夫人是不会苛待她的。
落梅院里,钱姨娘满脸怨恨,面目狰狞,原本绝色的脸都扭曲了起来。
没想到二夫人居然要把这丫头记在自己的名下!她的蓉姐儿怎么办?居于三姑娘之下也就算了,毕竟她是二夫人肚子里爬出来的,她们是无论怎么比都比不上的,可是五姑娘算什么?一个贱丫头生的女儿,也想爬到她们母女头上?
钱姨娘只觉得五脏俱焚,满腔的愤怒止都止不住,手里的帕子拧成了一团,只恨不得给绞个稀碎!
“姨娘不要急,只要二爷的心在姨娘这儿,姨娘就不用怕。”流紫倒了一杯热茶,放在钱姨娘手边。
听了这话,钱姨娘才觉得心里好受一些。无论怎样,二爷对二夫人已经是死了心,就像流紫说的那样,只要二爷的心在她这里,她就谁都不惧。
只是钱姨娘却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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