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出现断头族

　　“云流先生，您回来了。”

　　“嗯，准备下热水，我要沐浴。”

　　严大娘一眼便瞧见了先生手上托着个大东西，一块黑布遮得严实，不注意里面好像还有点动静。但她也不敢多看，服了下身就退下了。

　　公孙闲人进屋后，将这东西放在案桌上，一挥手掀开黑布，显露出一颗完完整整还在喘气的新鲜头颅。它神情急躁，“你是谁？”

　　公孙闲人端坐于案桌前，并未回应它的问题，而是将它仔细端详一番，才感慨道：“没想到古籍上记载消失已久的断头族，如今竟还有族人留存于世。”

　　“快把俺放了，不然俺就吃了你！”它语气凶恶吼道，也听不懂公孙闲人话里的意思。

　　它额头上沁出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脸庞黝黑粗糙的纹路滑下，在案桌上形成一小块水渍。而这张脸任凭谁看了都是一普通的庄稼汉。无法逃脱的恐惧，令它惶恐不安，更令它惧怕的是眼前这个一身清正的人。

　　随后公孙闲人对它审问一番，已到寅时。头颅开始愈发焦躁难耐，表情也狰狞起来，它对公孙闲人乞求道，“大人！求求您，放了俺吧！俺再也不敢了，不敢偷东西了。”

　　头颅语气慌张害怕地喊着：“天快亮了啊！再晚就要死人了！大人！”

　　公孙闲人一身灰衣，姿态悠闲纹丝未动，对头颅的恳求充耳不闻。见它确实痛苦不堪，这小小惩戒也便施就。

　　须臾，一滴茶水弹向头颅的眉心。

　　它发现自己终于能动了，迫不及待飞出窗子，回头见那厉害的人物并未跟来，松了一口气。一路跌跌撞撞地奔向赵里邻北面的山上，它实在不想再被人用黑布遮了，再摔一次，它脑袋就该成八瓣了。

　　头颅飞回一间破旧的瓦房。屋子中央的床褥上摆放着一具无头身子，身体的胸口部位微微起伏跳动。这颗头颅兴奋地回归原位，半刻后，躺在床上的人，颈脖子严丝合缝未露伤痕。

　　第二天一早，萧笑还未喝药时，就看见公孙闲人进来。

　　萧笑欣喜道：“云流先生。”

　　公孙闲人一手抚向她的额头。萧笑又得到与上次同样的感觉，不同的是，这次她更加深刻的体会到，有股刚正的力量游遍她全身。

　　她甚至错觉以为自己来到了修仙修道的世界。但是萧笑清楚晓得自己穿越的原因及目的，也许这个异世有着自己的神秘力量，也未尝可知。

　　公孙闲人点头道：“恢复的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还要好，哈哈！”

　　萧笑被他盯得头皮发麻，颇不自在。不过公孙闲人很快收回自己异样的目光，“你的双手能动了吧，接下来试看动动双臂。”

　　萧笑一愣，认识到自己在公孙闲人面前还真是“透明”。她集中精神，将注意力放到双臂上，开始发力。

　　一炷香后，萧笑闷哼一声泄气，失败了。她有些懊恼地皱眉，晓得这种事急不来。可接连几次都不能抬动双臂，萧笑额头青筋浮现汗水直流，眼底闪过不虞。

　　严大娘在一旁看得心疼，正想开口劝说萧笑歇一歇，被公孙闲人不悦地制止了。

　　最后在公孙闲人的指点下，萧笑平躺床上闭上双眼，全身放松。多年打坐，使她能很快进入冥想状态，心境渐渐放得清明。如蓝天无一寸白云，如深海无一息呼吸，如土地无一粒瓦砾。

　　门外、窗外有微风徐徐吹来。有种不可言说的感觉，身边似乎有什么在点点聚集，穿过她的衣服，穿透她的皮肤，融进血液里运行过周身。

　　这次，萧笑很轻易地抬起了手臂。她猛地睁开双眼，目光发亮地望向公孙闲人。虽然只能活动双臂，不过对萧笑来说这第一步足够了，想当初身体糟糕到何等程度。

　　公孙闲人狭长的眼中，闪现欣慰的笑意。“看来那古方没有白费，终于有人能达到先天之体，再喝一个月的药，到时候你就能像正常人那般，甚至更好！”

　　萧笑不懂什么叫先天之体，只是，“以前也有像我这样的人？”

　　“哪有这般好事，都是些为了走捷径，自尝苦果的人。”

　　“那他们最后都怎么样了？”

　　“死了。”公孙闲人淡淡回道。

　　萧笑被他噎住，“怎么会？”公孙闲人现在心情颇好，于是解释道：“先天之体有两种，一种在母体中得到的馈赠，千万年不出一人，此乃最佳；第二种便是后天锻体所得，千年前有奇人出奇方，以锻得先天之体，但这方子条件却极其苛刻，千年难出一个。”

　　公孙闲人意味深长道：“而你则是用这古方得先天之体的第二人。”

　　萧笑若有所思，不再多言。这锻体之法婴孩承受不住，成人又达不到所需条件。如今自己得这先天之体，以后恐招人忌妒，多惹麻烦。

　　今日的赵里邻可是热闹得很。

　　县里来的捕快前来调查乡民们家中财物被盗一案。因为这次失盗的财物较多，失盗人家众数，乡民中已有谣言及抱怨。这是赵里邻乡第一次出现这么大的失盗案。

　　赵里正苦眉愁眼，在心里正狠狠痛骂这该死的盗贼。县里的捕快上门来了。“两位捕爷，可有什么线索。”里正拿出茶水招待一少一老两位捕快，客气地问道。

　　孙铺头坐在椅子上，将身上挂的铁尺和绳索放桌上，大口喝了一碗凉茶后喘气，“小四儿，你来说。”

　　一位年轻清秀的捕快，立马答应：“是，捕头。”转头对向赵里正，“嗯——是这样的，据我捕头和我的调查，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盗贼最大的可能性是你们乡里的人。”

　　赵里正瞪大小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四捕快。

　　小四对他肯首，“你仔细想想，这人最有可能是谁。”赵里正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地喊道：“哦——我知道谁最有可能了。”

　　……

　　赵力觉得自己最近倒霉运，所以他决定搬家离开这里。收拾好包袱后，赵力正沿着下山的路走去，不远处迎面走来三个人。赵力一见，立马背着一大包袱往回跑。

　　三人见赵力落荒而逃，便知这次贼人就是他。“别跑！”赵里正急急吼道。

　　孙捕头和小四快速冲上去抄围赵力，捉住了他。

　　小四拿着绳索将赵力捆得结结实实。“不是我！不是我！”赵力大吼道，引得一些乡民们围观过来。

　　“如今人赃俱获，还敢狡辩，去跟县太爷狡辩去吧！”小四捕快抖开他的包袱，严肃道。

　　赵里正义正言辞地指责，“平日里就知道好吃懒做，你祖父祖母死后，就去偷乡民家里，你从哪儿学……”赵里正正说得起劲，被赵力凶狠的眼光盯上，顿时说不出来下面的话。

　　赵里邻哄哄闹闹的盗窃案破了，这里又恢复到原来的平静安宁。傍晚的霞光笼罩着这个朴素的乡间。

　　萧笑背靠在枕头上，手里拿着公孙闲人给她的一本陈旧书籍，泛黄的书皮上龙飞凤舞着四个大字——百怪物志。下方有一行小字：平野居士。

　　随手翻开一页，萧笑瞥到一行字——断头族。

　　下面的注解，萧笑大概明白，是说：母系社会，出现了一个部落，这个部落不管男女只要到了成年，白日里与他人无异，到了夜晚却能分离头与躯干，头颅四处游荡。这种怪异的能力，使得其他部落的人深感恐惧和威胁。于是将其所有族人驱离。自此断头族消失，不知所踪。其族人有一弊端，夜晚当头颅飞行时，切不可被遮双目，否则失去方向，天明时若还不能回归原位，则性命不保。

　　萧笑看完这一则断头族的解释，发觉挺有意思的，又接着往下看。讲述一个关于断头族人出现故事。

　　千年前廉州，一户大富贵人嫁女。据说那家女儿貌美如花，及笄当年出嫁。

　　新婚当夜，新郎官正准备和新娘洞房花烛夜。正吻得如痴如醉之时，新郎官一睁眼，瞧见新床上直挺挺倒了一具没头的新娘躯干，而自己正抱着新娘的脑袋亲得啧啧作响，耳里不断灌进新娘的喘息声。

　　一瞬间，新郎突发心肌梗塞，死了。

　　一夜之间，这家富贵女儿便成了寡妇。所谓寡妇门前是非多，守寡了几年，这位年轻的寡妇没能按耐住寂寞，开始与人私通。

　　每次与人私通时，年轻的寡妇要求野男人蒙眼与自己欢好。可惜纸包不住火，这寡妇私通时，被人撞破，也被他人发现自己苦苦隐瞒的秘密。最后寡妇被以妖孽之名处以火刑，活活烧死。

　　那家大富贵人也被百姓围攻，最后那家主人道出真相，原来寡妇并非他们真正的女儿。因当年夫人产下一个死胎，为不让自家夫人伤心伤体，就从外面抱回来一个女婴。他们对那妖孽身份并不知情。尽管后来得到了大家的原谅，但那户人家的名声也一落千丈。那家夫人受此巨大打击后，不久离世，主人家也因此一蹶不振，门第败落。

　　此间种种，像是更加证实了断头族人的妖孽之处，祸害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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