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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节


  

  尸体很快就被人发现了,不过发现的人并没报官,毕竟这是做买卖的地方,有事要先找自家主人决定,而他们本就是漕帮的人,现在头领死了,只能去找纤依的人,而且他们并不知道两位头领要做什么,屋内只有楚云一人,倒是让沈浪过来决定。

  沈浪过来一看,便清楚发生了什么,不过他查看过伤口,就发觉竟然是石中天做的,不过石中天救了人为何走了?沈浪也想不明白,他把楚云弄醒,倒是问她可跟二人有什么过节,楚云却什么都不知道,只说吃过饭就神志不清,之后的事都不记得了。

  沈浪觉得这事要报告给殿下才行,安慰了楚云一下,便让人等天亮再去报官,毕竟这事不能涉及到楚云,是已让下面人小心说话。

  为免夜长梦多,沈浪立刻便吩咐人手出去寻找,可是石中天却跟消失了一样,沈浪怕楚云再有什么意外,立刻便派人送她去海边等李非了,上船之后立刻出发,直接回苏门答腊去了,而纤依得到消息却命令沈浪暂时打理杭州的事情,不要回来,先找到石中天再说。

  石中天跟着那蒙面女人出了城,便划着船到了一处地方,张紫馨一见两人回来,便喊道,

  “外公,二婶,你们回来了。”

  那蒙面女人道,

  “嗯,还好去的及时,不然那人就危险了,也是石前辈功夫好,不然也不能这么顺利。”

  石中天依然不说话,不过见了张紫馨,脸上却露出一种痴笑来,张紫馨过去扶了石中天,道,

  “外公这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时好时坏的,不然咱们去找姐姐吧。”

  那女人道,

  “二小姐,咱们可都是反贼身份,更何况前辈以前还入宫行刺过,就算当今皇上不追究,那些大臣也不会同意的,若是咱们去找小姐,岂不是给她添乱,还是在这里躲着好了。”

  张紫馨送石中天进了屋子,道,

  “二婶,你说我父王怎么样了,还没有消息吗?”

  那女人道,

  “没有,安南那里交通不便,何况王爷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实在是打听不到,不过听说张辅也在派人搜寻王爷,恐怕情况不妙。”

  张紫馨如今也三十好几了,不过待在这里倒是一直没有出嫁,当初她被纤依派人送出海去,却不料碰见了脑子不好使的石中天和二婶,石中天也是时好时坏,见到张紫馨就感觉这人很熟悉,便出手把她劫走了,那女人却是当初憨八把石中天沉到水里时看见了,过后便去救了石中天上来,不过可能当时是缺氧损伤了脑神经,害的石中天有些神志不清。

  张紫馨依旧想着徐子明,不过她对那个姐姐可没什么好感,而且二婶一直关注纤依的动向,倒是知道父王跟她闹掰了,还派陈玄机去刺杀过她,不过现在陈玄机已经死了,而且外公还得了这样的病,她倒是不恨纤依,不过待在这里实在无聊,不由便想去找姐夫。

  那女人见没了话语,便去做饭了,张紫馨则照顾外公躺下休息,这几年都是那二婶养着她和外公的,本来还当她有什么秘密,不过现在也渐渐失去了戒心,毕竟要想图他们什么,只要去找父王和表姐就行了,任谁也不会吝啬钱财的,只不过她却一直让两人安心住着,倒是看不出来对二人有什么歪心,而张紫馨也知道父王那里情况不好,自己回去恐怕还是添乱,倒也一直没有离开,正好可以照顾外公。

  徐子明见纤依那里每天有人进进出出,倒是没有多问,这么多年纤依一直没有怀上孩子,连他都灰心了,只不过他却没有纳妾的打算,为了不让纤依多心,倒是让她忙些好,也不用分心想别的事,皇上依然是那副暴脾气,蒙古哪个不老实了,他便亲自出征,那时便把国事交给南京的太子打理,只不过如今朱棣年纪也渐渐老了,徐子明想着等朱高炽登上皇位,自己便可以告退归隐,回去安心等着阎王来召。

  沈浪虽然四处派人去找,不过当时天色已深,街上又没人,倒是没人知道石中天去了哪里,赵半城知道九爷、十爷两人做的事,倒是非常恼火,不过好在楚云和他儿子都没什么事,那俩人倒死了,而纪纲倒后朱棣对锦衣卫也失去了信任,倒是让他们这些人又缓了过来。

  如今沈浪也不敢轻易相信人了,倒是把这里都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不过福州那里倒是自从王水生走后,便没有继续安排人,也怕朱棣怀疑,所有海路都改到了杭州附近,这里离田光多寿的地方近,所有很多时候都是田光多寿来接了货,在转运到李非那里,虽然麻烦一些,不过却省了陆上的脚程,而弗兰克自从迁都之后,因为年纪也大了,又答应纤依帮她打听朱允炆的下落,倒是回去就没有再来,而是派了别人接手这边的事务,罗宾更是不见踪影,只顾在国内挥霍,不过对纤依的进贡却是不少的,纤依也没有多问。

  永乐十八年,朱棣设置东厂,地位凌驾于锦衣卫之上,他们连锦衣卫都监视,毕竟出了纪纲这档子事,朱棣实在信不过别人了,而当初自己夺位成功,这些太监也是功不可没,虽说这些人本身有缺陷,不过对自己却是忠心的,而东厂更是为了得到皇上的欢心,开始大肆清理纪纲在时所办的案子,不由翻到了以前纪纲调查的徐子明的案卷,他们嗅到里面有些不寻常的味道,便继续开始调查。

  柳吟风虽然没事做,不过仍在锦衣卫里有一席之地,倒是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他不敢跟徐子明说,便立刻去找纤依商量,不过现在宫里都是皇上的人,倒是没法找人通融,而且他们很久没有跟宫里来往,那些东厂办事的又对他们不熟悉,倒是没法可想。

  纤依也知道徐子明当初脑子一热做的都是抄家的大事,何况里面还牵扯到柳吟风,若是不能尽早解决,就只有逃离一途可走了,不过想瞒着徐子明把他带走也不可能,纤依十分头疼,柳吟风也无计可施,那东厂完全就在皇上的掌握之下,可算是水泼难进,根本就没人能插手进去,就算马三保在,也只能去说说情,何况他又要出使海外,已经赶往码头先行安排去了,不在京师。

  好在当初纪纲得到的也都是一些片断,没有什么实质的东西在里面,纤依觉得既然不能从源头着手,那就掐断所有可能泄露的渠道,让白喜派人回临安老宅处理一下,随便去苏州杭州,把以前的人都想办法弄走,而且东厂太监也不能事事都亲力亲为,又让柳吟风买通锦衣卫,从中探听消息,好及时应对,如此一来,倒是暂时没什么危险。

  不过纤依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危险,便跟柳吟风商议回岛上避避,若是可能,就不再回来了,不过这事没敢让徐子明知道,毕竟现在朱高煦还是虎视眈眈,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恐怕他会第一个跳出来,好在柳吟风灵机一动,道,

  “不如说殿下有喜了,子明到时一定会听殿下的,殿下就说想回岛上去休养,那样子明就算不想回去,也只能乖乖跟着走了。”

  纤依为难道,

  “不过这怎么可能,不是一叫大夫就露馅了,若是传到父皇那里,再召太医来诊治,岂不笑话。”

  柳吟风道,

  “我有办法叫人暂时看不出来,而太医那里可以想想办法,毕竟只要殿下躺在床上,也没人能看出来是不是你本人,到时我缠住子明,可保万无一失。”

  纤依道,

  “那回去之后怎么办?”

  柳吟风道,

  “现在不就是把子明骗回去吗?管那么多干嘛,到时说明情况,自然有人劝他。”

  纤依道,

  “好,那你去安排,我吩咐人开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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