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小姐,你没事吧,怎么跑这来了,我们一直在找你。”
王水生见沈浪盯着纤依看,便道,
“今天要不是沈兄我们就危险了,不过黄子澄竟然没待在府里,要不是沈琼搞鬼,恐怕就成功了,现在只能让他回去。”
纤依道,
“黄子澄跑到城北去了?算他走运,我没事,就是头还有些不舒服。”
纤依也不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万一要是沈浪问起什么事自己不知道,也好有个托辞,王水生见李非没在纤依身边,便道,
“那小子呢?跑哪去了。”
纤依道,
“我叫他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了,既然人都散了,那就算了。”
沈浪道,
“小姐没事太好了,我这就派人通知柳吟风,免得他担心,不过憨八也追踪小姐到了福州,他没为难小姐吧。”
纤依不想提憨八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人也就是想占些便宜,倒是还有利用价值,若是让沈浪知道他想要挟自己,恐怕立刻就会去取他人头,纤依摇摇头道,
“我没见过他,当初在杭州感觉赵府不太安全,就先走了。”
沈浪怀疑道,
“你不是被人掳去的?赵半城说你才进府不久,而且之前我去找过憨八,这事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小姐你没受伤吧?”
王水生道,
“对了,我也是在码头看见她的,你怎么会在码头那里?”
纤依见两人突然都一致向她发问,倒是耍起无赖道,
“我不知道,都别问了,水生你去找李非回来,沈浪,你去通知家里,听说有人冒充我,是不是真的?”
王水生见状便先离开了,沈浪道,
“当时子明在王府躺了半个月,大家都吓坏了,小姐你也不在,老爷怕田光多寿有什么想法,到时没人能制约他,幸好子明跟燕王提议找一个人假冒你,现在他们恐怕应该回去了,我这就传话回去,让他们安排一下,接小姐回去。”
纤依道,
“你说子明躺了半个月?”
沈浪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子明当时能保护小姐,幸亏那箭偏了,不然恐怕子明就死了。”
纤依心想虽然当时是自己救了他,不过这又何尝不是他救了自己一回,最后两人能换回来,也算万幸,既然现在自己成了陈文静,那以后岛上的事都要操心了,也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了。
纤依打定主意,便道,
“好,就这么办,不如让田光直接把假的那人送来,换我回去。”
沈浪道,
“这样不好吧,若是刚刚回去就让她来福州,恐怕会惹人生疑的,不如等赵半城的货物到了,咱们坐商船回去,这样稳妥一些。”
纤依不悦道,
“你是让那个假的继续留在岛上?我不回去就一直让她冒充我?”
沈浪忙道,
“子明会处理好的,小姐息怒。”
李非好不容易找到城北却发现没人,不过很快就有人来把他带回了王府,李非见纤依正跟一个男人发火,便跑上前,道,
“姐姐,你怎么了?他是什么人?”
沈浪见他陌生,便道,
“就是这人救了小姐吧,我是沈浪,多谢壮士。”
纤依道,
“好了,以后都是自己人,不要这么客气,我已经让他留在水生这了,田光那里不能让他一个人说了算,我要另开一支船队,等他回去就交给他。”
李非听了大吃一惊,没想到纤依是对他这么打算,忙道,
“姐姐,我不行,我只是想在这学些武艺,好保护你,别的我真的不行。”
沈浪见状道,
“小姐看人不会错的,你好好跟王将军学吧,这次的事是我疏忽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了。”
纤依道,
“这跟你没关系,谁知道朱椿能找得到我,都是徐子明害的。”
沈浪蹙眉道,
“子明?他怎么了?”
纤依自知失言,忙道,
“没事,我是说要不是他着急,也不会就我们两个人在山上,都过去了,你准备回去的事吧。”
沈浪闻言便先出去布置了,王水生进来道,
“这次的事黄子澄也吓得不轻,听说他回去就病了,不过沈琼不会轻易罢手的,肯定还会有所动作,不如我派人潜进官府,给他下毒,时候推到沈琼身上。”
纤依摇摇头道,
“不行,这太便宜他了,我也要过段时间才走,等等看吧。”
李非既然要留下,王水生便让人带他去军营住了,沈浪把消息传了回去,总算了了一桩心事,憨八也不敢再提陈文静的事,万一要是被人发现石中天的死跟他有关,那就不好玩了,于是当天便赶回了杭州,沈琼回去之后便派人打听黄子澄如何,得知他生病,便带了礼品去看他。
黄子澄算是死里逃生,要不是沈浪及时阻止沈琼,恐怕此时他就是一堆肉泥,还是被踩的稀烂的那种,直接导致黄子澄以后对军队出征打仗的事不报希望,再有什么这事一定会躲得远远的,这次的事也让黄子澄明白一个道理,武力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还是要大家坐下来谈,不过现在他只想赶快忘了眼前的一幕,不过沈琼可没那么容易放过他,没等多久便登门来了。
黄子澄其实也想不明白这次的事为什么就这么草草收场,沈琼他们明明占了上风,就算想要置他于死地也是不难,那时就算王水生跟他打了起来,也是于事无补,恐怕后来的官员更加不会再跟他们为难了,偏偏在最紧要的关头人都撤了,难道沈琼并不想撕破脸?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本来府里的人想要借病拒绝沈琼,不过黄子澄想听听沈琼说什么,倒是命人把沈琼带去客厅,自己在后面穿戴起来。
沈琼见黄子澄果然病了,不过仍然坚持来见自己,倒是心中早有主意,既然这次的事没有搞死你,算你命大,不过若是你不识抬举,恐怕以后就没这么好运了,而且沈琼一直怀疑沈浪到底为什么管这件事,毕竟以前陈文静也在京城待过,要说她跟黄子澄没什么关系,沈琼是不信的,不过若说陈文静会对黄子澄有什么想法,以己度人,沈琼倒是有些猜测,这黄子澄是朱允炆身边的红人,当时陈文静又在教坊司,两人肯定会有交集,若真是像自己说的那样,就不能对黄子澄有什么动作了,一来伯父已经不大管事,把事情都交给这个妹妹了,二来现在家也分了,若自己不知好歹再跟伯父作对,凭小哥沈浪对伯父和陈文静的关心,绝对不会饶了自己的,沈琼这次想要探探黄子澄口风,若是他肯妥协,自己让一些步也是应该的,毕竟闹下去对谁都不好,诚王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黄子澄是皇孙身边的人,早晚要走,到时还不是换个人来。
黄子澄心里也有疑虑,见沈琼带了礼物,倒是连连推说不用,两人寒暄过后坐了,黄子澄便道,
“不知沈老板这次因何事而来?在下身子不适,恐怕不能久坐,若有要事就开门见山吧。”
沈琼笑道,
“既然黄大人说了,那我也不废话了,黄大人不是想要城北那块地么?若是黄大人能在别的方面给些好处,我就代表大家把地让出来充公,你也看到了,闹成今天这样,对谁都不好,不过若是黄大人不肯让步,我也没办法跟大家交待不是。”
黄子澄见他一下就给出这么大好处,要是早就这样,也不用有今天这一出了,倒是有些迷茫,道,
“沈老板想要什么好处,若是有悖律法,那还是不要提了。”
沈琼笑道,
“黄大人多心了,只要能在海禁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就很满足了。”
沈琼提这个条件也是有考量的,只要黄子澄跟陈文静有勾结,那一定不会同意自己要求的,这等于给陈文静找麻烦,不过海上没人能撼动陈文静的力量,就看黄子澄会不会上钩了,果然黄子澄一听这个条件,脸上勃然变色,道,
“这事万万不可,皇上明言禁海,如今若是开了先例,岂不犯了大罪。”
沈琼暗道果然如此,你是怕我抢了她的生意,不过你小瞧妹妹了,恐怕你也不知道他们有多厉害,便道,
“黄大人果真忠君,那不知最近有些货物出去,黄大人是不知道呢?还是不管。”
黄子澄勃然道,
“你说什么?竟然有这等事,是谁做的。”
沈琼见他明知故问,不由冷笑道,
“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黄大人不想提,那就当我没说,告辞。”
黄子澄见沈琼走了,自己也是一脑袋疑问,这沈琼说的事牛头不对马嘴,摆明就是想试探些什么,不过自己却想不出来为什么,不过沈琼的条件倒是很诱人,只要自己假装不知道,就能把事情解决,那样皇孙也会缓口气,可是沈琼说的运货出海是什么意思,难道真有人敢违背皇上,私下贩卖。
黄子澄感觉身上出了一身汗,虽然难受,不过仍然喊来下人,道,
“你去王将军那里问问,最近可有船出海,还有今天的事,向王将军道谢。”
沈浪虽然得了吩咐不要难为沈琼,不过既然今天跟他照过面了,也不打算躲着他,跟王水生一商量,便打算去找他谈谈,毕竟这福州的地面还是有他份的,加上纤依现在打算扩大船队,也要多一个人合作,王水生毕竟不懂经商,况且沈琼当初不肯去金陵,就说明他对朱元璋还是有意见的,也避免他出卖小姐。
沈琼回去就听说王水生来了,他有些奇怪,怎么王水生这么快就找上门来报仇了?等到见了沈浪跟他一起,才恍然大悟,原来王水生才是今天沈浪要保的人,自己完全就会错了意,沈琼忙把两人让进来,道,
“小哥,你早说王将军是咱们的人就好了,我肯定不会犯今天这样的错,王将军,你隐藏的好深啊!”
王水生笑道,
“不敢,不过是一小卒也,总算见识了沈老板的厉害。”
沈浪严肃道,
“给你个机会,小姐打算把福州的事务交给你,算你赎罪,以后杭州归赵半城,福州归你,老爷也不打算追究以前的事了,若你同意,便跟我去见小姐,不然后果你清楚。”
王水生心里暗道这哪里是商量,根本就是来通知他的,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这沈浪平时看着没这么霸气,怎么跟沈琼一说话这么硬朗呢!
沈琼却根本没把沈浪的态度当回事,闻言忙道,
“好,一切都按小哥说的,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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