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那女人见陈文静也坐了,才挨着椅子沾着坐下,道,
“听说小姐有事要问,还请吩咐。”
陈文静不想把气氛弄得这么冷清,倒是笑道,
“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听说姐姐以前是元人,好奇罢了。”
那女人听到元人时倒是没有什么反应,想必在明朝久了,对草原上的记忆也淡忘了,只是木然道,
“不敢,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大明强盛,可比那时候生活强多了。”
陈文静知道由于天灾人祸,最后几年元朝底层人过得也是苦不堪言,所以倒也没什么奇怪的,道,
“姐姐,你们那的女人都希望得到什么,或是说,希望有什么样的生活?”
陈文静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毕竟思想不同,就算现在,她也不知道明朝的女人希望得到什么,当然,除了她自己。
那女人见陈文静问出这么幼稚的话来,倒是笑了一下,神情缓和了不少,道,
“要说我们那,自然是希望能有个强大的男人了,不然被转来转去,想过个安心的日子都不成。”
陈文静倒是没听过这种说法,想着是不是自己没表达清楚,道,
“除了这个呢,还有什么吗?”
那女人想了想,道,
“除了这个,恐怕就要是自己有权利了,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吧。”
陈文静暗道你们怎么这么现实,难道就没有更具体一些的东西,这叫我去哪给她弄,难不成给她找一个男人,再说她回去就是皇后,这一时之间上哪给她找个比北元皇帝强大的人去。
陈文静头疼道,
“哦,这样啊,除了这些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比如珠宝,或者牛羊?”
那女人笑道,
“若是没有权利保护,要那些有什么用,只要有了强大的武力,这些在哪都能抢来。”
陈文静彻底无语了,看来这回可没办法帮到道衍了,这个办法肯定不能告诉他们,也太不靠谱了,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不过还是冲她笑道,
“谢谢姐姐了,那你们平时都做些什么呢?”
那女人勉强笑了一下,道,
“小时候的事不太记得了,被抓到大明之前应该放过羊,有时还要割草,反正现在活的比那时强多了,也不用挨饿。”
陈文静见实在没什么问的了,倒也死了心,退出来暗道,
“看来这次要靠他们自己了,我可没招。”
柳吟风把人交给朱棣,就完全不管了,他这性子倒也潇洒,只不过仍然记着陈文静的话,一直都很小心蓝玉,出门也不敢自己一个人落单。
不过蓝玉要是有心找他麻烦,柳吟风倒是也没辙,毕竟蓝玉在京里可是侯爷,哪是他一个小小千户能抗衡的,蓝玉打定主意是柳吟风把人劫走的,虽然在北平没问出来什么,不过回京之后仍然盯着他一举一动,不过那些人毕竟没见过陈文静女扮男装,所以跟柳吟风私下见面,也没当回事,只是见柳吟风每回都是自己单独见人,倒是留上了心,报告给了将军。
蓝玉狂妄,心眼也小,见太子对朱棣的事不在意,自己也不能太过,便把主意打到柳吟风身上,反正皇上对锦衣卫也冷淡,出不了事,那蒋瓛最近都低调的很,连衙门都很少去了,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本来蓝玉是想直接对付蒋瓛的,这样一来只能把目标对准柳吟风了。
皇上不重用锦衣卫,所以衙门里也冷清了不少,偶尔有从外地发回来的消息,也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除了常驻人手还要留在衙门办公,其余人都没什么事干了,柳吟风手上没事,倒也不用成天都在衙门待着,加上蒋瓛不在,也没人管,倒是经常带着人出去闲转,其实他也想去见陈文静,不过知道这时候愿意叫人误会,倒也忍着,不过想着楚云那里还要交待一声,便往那里走去。
蓝玉倒也没有特意去注意他,倒是总在楚云这里待着,反正最近又没有什么地方需要自己出征,太子若是不找自己,就只能自己找些乐子了,听到下面人说柳吟风到了附近,便精神了起来,道,
“正好今天没什么玩的,就拿他开心一下吧。”
起身带着人就要下楼,楚云正好路过,见蓝玉这么早就走,倒是奇怪,问了一句,结果听到他要去找柳吟风麻烦,本来她还不知道柳吟风来找自己,等蓝玉离开,才听到柳吟风已经到了外面,暗道不好,不过此时已经晚了,两人肯定已经撞上了,若是自己不管,偏偏这事又发生在家门口,以后也不好对公子交待,楚云想着已经下了楼,就见外面街上围了一圈人。
毕竟光天化日之下,柳吟风也不怕蓝玉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不过蓝玉毕竟不是常人,倒也真不怕,他带的人虽然没柳吟风的多,不过一个个都比柳吟风的人看上去精壮,加上柳吟风也知道蓝玉比自己势大,倒是叮嘱他们不要动手。
蓝玉看着柳吟风的人畏手畏脚,轻蔑道,
“真是巧了,这不是柳千户吗?怎么不跟着你家大人,跑到这来了,不会是衙门最近太清闲,没事做了吧。”
众人也都知道怎么回事,不过柳吟风松散惯了,倒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看蓝玉这幅架势,恐怕今天是想羞辱自己的,倒也心安理得,道,
“小人比不得侯爷,自然要找些事做的,指挥大人最近有些不适,所以我们就偷偷懒,出来转转,没想到碰见了将军。”
蓝玉冷哼一声,道,
“上次叫你家大人滚一个还没看到呢,正好今天没事,不如就你替他滚一个吧。”
柳吟风手下人虽然知道跟蓝玉有过节,不过见蓝玉这么欺负人,竟然叫大人当街滚给他看,不由都上了火气,柳吟风闻言也是一愣,没想到蓝玉这么狂妄,竟然叫自己当街滚,这若是传到蒋指挥耳中,肯定又是大事。
柳吟风倒也沉得住气,见状笑道,
“将军喝醉了,小的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蓝玉还没开口,旁边的人倒是不干了,开口骂道,
“你才喝醉了,将军叫你滚一个,听不到吗?”
“准备挨揍!”
这是蓝玉的人冲上来之前,柳吟风低声下的最后一个命令,不过也只能如此,毕竟一方是正得宠的侯爷,一方是不受待见的衙门,所以柳吟风也只能下这个无奈的命令,毕竟当初知道世子朱高炽身份的时候他也没有畏惧过,此时倒是无奈。
楚云见情况到了这步也只能看着了,她深知蓝玉为人,若是自己上去求情,恐怕蓝玉更会变本加厉,如此还不如袖手旁观,蓝玉若觉得没意思,反倒会很快结束。
底下人只能按照大人的命令,护住自己要害,还在蓝玉的人比他们要少,重点关照对象又是柳吟风,下面人倒也没挨多少打。
蓝玉见柳吟风他们不反抗,倒是渐渐失了兴趣,他跟锦衣卫可不一样,若是对方强硬他才有兴趣,见柳吟风只敢挨打不还手,倒是连自己都没有上前,很快柳吟风就倒在地上,蓝玉见实在没趣,倒是兴趣怏怏,道,
“好了,一群病秧子,连还手都不会,咱们走!”
下面人听到将军吩咐,便住了手,跟着蓝玉扬长而去,楚云见状忙叫人出来把柳吟风抬了进去,叫人准备热水,给他们擦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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