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妖斗大会·鬼面山魈
妖群中爆发出惊呼声，尤其以女妖怪们惊喜的尖叫声最大。
□□的仟竖绕着全场满地跑，仙鹤要派了几个腿脚快的弟子围追堵截，都没拦住。跑完两圈后，仟竖露出原型，躺在地上撒着娇滚来滚去。将近上万个妖怪目瞪口呆，嘴巴闭都闭不上，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鲶鱼妖忍无可忍，一脚将神经质的仟竖踹下场。
场上爆笑。
孟如意松了一口气，这才将蒙住云响眼睛的手放下来。
女妖们咽下了口水，心里直说，可惜了，但既然是鲶鱼妖做的，就原谅了他。
场面又燃又尴尬，主持赶紧上场缓和气氛，宣布本局鲶鱼妖获胜。
从仟竖被踹下台后，一比较，后面的比赛变得平淡无奇。不怪其他妖怪武斗不精彩，实在是仟竖太劲爆了，观众们半响回不过神。妖斗大会开了这么多届，从来没出过这种事，不，妖怪史上都没有过。真是应验了仟竖的愿望，年纪轻轻就名留青史了。
红兔子回到客栈，眼睛很红，云响她得了红眼病，关切的问道怎么了。
白貂捂着嘴嘻嘻傻笑，脸上透出一丝红晕：“她呀，兴奋的。”
“什么好事这么兴奋？”云响好奇。
“就是下午那位鸟兄弟啊！”
“他啊！那只恶鸟活该！丢死人了！”云响哈哈大笑，“叫他还敢目中无人！以后都要低着头走路咯，你说是不是孟白痴。”云响呵呵傻乐。
白貂抿着嘴偷偷笑：“真是清纯的小熊妖。红兔子是被突如其来眼福给击中了。”
“啊……哦哦。”云响反应过来：“鸟妖脑子抽了，被人看光了，真是丢死人了。”
妖精们一向奔放，没有人类那么多条条框框礼义廉耻。虽然鸟妖大庭广众之下脱衣服可耻，但女妖精们啥也没做就看看一点不可耻，只是还是会害羞。白貂看云响面色如常，好奇的问：“你没看到啊？”
云响指着孟如意：“他蒙住了我的眼睛，我看不到。”
于是乎白貂立刻陷入了男人对女妖怪深情和押醋的想象里面，越想越激动，羡慕到：“孟哥哥对你好温柔哦，怕你看了别的男人。我们这只猪队友一点都不体贴，看得比我们还起劲。”
龙虾立刻跳脚反对：“我没有吗？！当时立刻就蒙住了你们的眼，你们一个咬我，一个抓伤我的手，非要看。你看，我手上还有指甲划痕呢！”他伸出手，露出铁证，引来白貂一顿揍。
红兔子一向大胆奔放，不仅要看还要回味，眨巴着眼睛笑嘻嘻道：“晚上夜聊呗。”
白貂也开心的哈哈笑，和红兔子拥起云响就要上楼。
听见身后传来孟如意清冷的音调：“云响，我睡觉不喜欢没上锁的门和窗。”
云响望望他，又望望她们，迟疑了一会，笑着对红兔子和白貂说：“今晚就不去了，三个人睡一张床怪不舒服的。”
白貂坏笑道：“变回原身床位不就大了。”
云响忙摆手：“不了不了，还是早点睡吧，明天还有精彩的比赛呢。有空再聊。”
红兔子和白貂看了眼孟小哥哥，不再邀请，拉着手笑嘻嘻上了楼。
关上门后，云响想起人类对好像男女之事比较矜持，怕不是以为我是那种随意的女妖怪。清咳了一声，解释道：“其实我不是想看，只是好久没有和女孩子们夜谈了。那有什么看的，不都一个样。”
孟如意一听，更吃惊，这语义不对啊，瞪大眼睛问：“你看过？”
“是啊，”云响点头：“我们那个山头，大家从小就都在一条小溪里洗澡。第一次变成人身的时候，都组团观摩过。”
看着云响看过来的目光，孟如意突然感觉身上有点烫，好像自己就光溜溜站在她面前似的。不过，“你也被组团观摩过？”
云响再次点头：“他们都说我的屁股不够大。”
孟如意：“……”
孟如意熄了灯，盖上被子睡觉。
云响好像陷进了自己身材的不完美中，黑暗中，突然又来一句：“长辈们说长大就好了，可长到现在还是个小屁股，估计是没戏了。”
“……几岁变成人形的？”
“说来惭愧，我是最晚的，七八岁才成型。正常的四五六岁就修成人型了。”
“哦，睡觉。”
半夜里，云响睡得不够安稳，隐约听到兵刃相接的声音，厮杀声、求饶声、恐惧的尖叫声，混杂在一起。声音缥缈似真似幻。睡得云里雾里的云响翻了个身，继续梦周公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云响特地换了一套好看的衣衫。
孟如意：“都有点不像你了，穿这么正式干嘛？”
云响：“今天是半决赛啊，如此重大的时刻要正式一点。”
孟如意：“还没到决赛呢。何况又与你有什么干系？我们只是观众。”
云响：“有个‘十年之约’的生死决斗和妖斗大会的时间撞了，大妖怪们都去观战了，估计这两天就会陆续回来，说不定哪个大妖看见我眼前一亮，多看两眼发现我根骨奇佳，天资聪颖，非要收我为徒，成为众人焦点的时候总要穿的体面些。”
云响说笑惯了，孟如意微微一笑，打趣道：“高手看高手一眼就够，不会有谁这样看走眼的。”
“那你可得低调点，万一把你收走了，我到哪里去找一个孟如意。”
孟如意与云响笑作一团，对于十年之约生死斗，孟如意奇怪道：“那是什么？”
云响解释说：“妖怪中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妖怪，是个实打实的武痴，叫沈遥逍。从小到大一副心思全在武斗，二十五年前开始，到处下战帖，约人挑战，赢了就找下一个，输了就回去闭关再下一次战帖，直到赢了为止。
“后来不知怎么找到一个大妖怪，那个大妖怪就是上次我跟你说妖和人联手大战中所剩无几的几个大妖怪之一，它想隐退于世，沈遥逍不知道怎么找到了他，几次三番上门都被拒门外，但他这人最多的就是毅力啊，背起包袱打了个地铺睡在人家门口。
“大妖怪被烦的没办法，和他比试一番，三下五除二就把他给打败了，心想这下该收拾收拾滚蛋了吧。可惜可惜，他不入世，不知道沈遥逍这么痴迷于武术，只要能有进步，生命早就置之度外了，三番五次接到战帖，搬家都没办法。
“又比试了一次，沈遥逍上次死里逃生，再战时虽然进步飞快，还是大妖怪的手下败将，为了有个清闲的日子，终于答应沈遥逍的第三次约战，定下盟约说：‘十年之后，你沈遥逍若是还能活着，就来找我，一战定生死。’”
孟如意若有所思，叹道：“还有这样的人物。”
云响嘻嘻笑着凑上去：“你也是一心一意扑在术法上的，要修炼成术人。你说你俩要是碰面了，谁能活下去？”
孟如意笑笑没说话：“昨天还纳闷，妖斗大会不是有个收弟子的意图么，怎么没看见几个几个厉害的大妖，原来都围观别的比赛了。”
“是啊，不然为什么给新人赛这么大的奖励，鬼面山魈啊，就是为了弥补新人的吧。不知道沈遥逍和大妖怪谁能赢，好想知道。”
孟如意笑：“这么好奇，你怎么没去围观。”
云响装模作样叹了口气：“非我不想，还是观看比我高一层次的新人赛比较靠谱，人学到的东西多，再说那里都是大妖，普通妖怪去了八成也挤不进去。。”
“哦，原来是看不懂，又没地位。”孟如意揶揄，又加了一句现实：“不是倾城倾国的容貌，根本就不会被注意到的。”
”云响翻了个白眼：“有必要这么扎心么。我先下去吃早点了，你快一点下来。”
孟如意想了想，在云响转身要关上门的时候，不扎心的说了一句：“挺好看的。”
*
云响起得早，红兔子、白貂和弯锈个个房门都没开。等喝完粥，孟如意背着手下楼。
像个小老头，云响心里吐槽。
“走吧。”
“不吃饭吗？”云想奇怪。
孟如意拿了两个馒头，示意出发。
“红兔子他们还没下来，昨天约好了一起去。”
“不等了，我们先走。”孟如意绷着脸，径直走出店门。
云响赶紧跟上去，觉得孟如意今天有些着急出门。难道是接受不了红兔子和白貂的话，觉得有辱斯文，不想和他们走在一起？
探究的望过去，并排而行的孟如意转头看过来，眼里带着怜惜：“昨天那只鹤妖做的事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怎么说起这个，早就不放心上了，他丢的人可比我大多了。”云响摇摇头。
孟如意忽然道歉：“对不起。”
“什么？”
“对不起，我没照顾好你，叫你受委屈了。”
面对孟如意的歉意，云响心中升起一丝愧疚，和他在一起，自己可没安好心。不过追根溯源，还是他们有错在先，为了名声这才秋后算账起了报复之心。现在孟如意既然这样说，不如：“把姓名牌还给我，就是对我最大的照顾，以后两不相欠。”
孟如意顿了一下，不置可否，接着说：“以后不会叫你受委屈的，等下就给你去买好吃的。”
“你有钱吗？”
“……我是说，以后都给你买好吃的，以后都护着你。”
这是……对我有意思？冷冰冰的术士突然体贴备致，叫云响不知作何感想，心里有点疑问，有点抗拒，甚至还有一点小小的期待。女孩子谁会讨厌被人喜欢，尤其是一个优秀的男人？
走到人少的地方，孟如意停下脚步，直直的看向云响，嘴角勾着微微的笑意。忽然伸手将她栏进怀中：“以后都在一起，好吗？”
云响脑子“轰”的一声，心跳的快极了。
孟如意一手紧紧搂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压在心口。云响的鼻腔里，尽是孟如意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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