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妖斗大会·鬼面山魈
“山魈情况如何？”鬼面山魈的总看守进行着日常巡视。
门口看守回答：“回猴潘，一切正常。能吃能喝能睡，情绪没有异常。”
“很好。鬼面山魈是妖斗大会的奖励品，我要对他进行日常处理，你在门口守着，勿看勿听。”
猴潘原型是只猿猴，和鬼面山魈都是灵长类动物，作为同类有相通点，在一定程度上比别的妖怪更了解鬼面山魈，也比别的妖怪更能对症下药，所以在抓到灵物后，选择了猴潘来管控。
猴潘拿出一个金铃铛在山魈面前摇晃，鬼面山魈一听见“铛铛”作响的铃声，像喝醉了酒般摇摇晃晃，没办法稳住身形。
铃声不停，摇得山魈头晕眼花，忽然猴潘揪下它脖子上最柔软的一撮绿毛，又从袖口里拿出一张薄薄的木牒，在木牒中心上挖了个洞，将绿毛塞在中间。又拿出一支手指大小的烟管，对着木牒，放在嘴边轻轻吹气，缓缓冒出白色青烟。
木牒笼罩着青烟中，过了一会儿，摆放在地上的木牒忽“活了”，直直竖立起来。中心的绿毛扭动，有了生命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长，缠绕完木牒。木牒渐渐变大，缓缓有了形状，变得和山魈一般大小。
猴潘又拿出一张符纸，往木牒上一贴，转眼，一只一模一样的鬼面山魈就出现在房间中。
“挠挠头。”猴潘道。
假的鬼面山魈挠挠头，接着挠了挠身体，像开了灵智。
猴潘很满意，转向笼子里一脸疑问和忌惮的鬼面山魈。他一走进，鬼面山魈伏下身子，喉咙第发出呜呜警示的低吼。
猴潘看它就想看只弱弱的小狗，懒洋洋的念叨：“拿人钱财，替人办事。组织会给钱让我看住你，可是他们给的钱不如别人给的多。”说完拿出一根软绳锁住山魈的脖子，打开笼子门，将它拉出来。
他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红色小木盒，打开放到地上：“虽然不如纳天瓶，也足够容纳你这畜生，进来吧。”说完，发力拉下软绳将鬼面山魈拖进红色木盒中。
一出笼子，本就不安分的山魈喝了血，身体中的力量超常爆发。它凶狠的龇着牙嘶叫，状若癫狂。
“怎么回事？！”猴潘皱起眉头，对鬼面山魈的反常十分诧异。斗智斗勇几个回合下来，从最开始的漫不经心到现在冷汗淋淋。打斗中闻到一丝似有若无的血腥味，渐渐明白是怎么回事，这畜生居然喝了血！鬼面山魈功力暴涨，自己根本不是对手，反倒被这畜生步步紧逼，完全处于下风。
猴潘还没来得及想逃脱的主意，忽然一只绿毛爪子穿过了自己的胸口。胸前的洞透着风，好痛。猴潘还睁着眼睛，直挺挺的倒下了。
鬼面山魈吹了声胜利的口哨，走到和它一模一样的动物面前。木牒变得山魈还在挠着身上的毛，好像有抓不完的虱子。鬼面山魈嫌弃极了，边叫边催边推着它进了笼子，吧嗒一声扣上锁。又走到猴潘面前，看见他胸前的伤口慢慢恢复原貌，一如没有穿透过。
鬼面山魈欢喜的拍着巴掌，攀到笼子上取下香蕉，吃完将香蕉片一扔。变成猴潘的模样正大光明的出了房门。
*
万妖瞩目的妖斗大会开始了。观众席密密麻麻的一大片，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云响兴致勃勃，天刚刚亮就吵醒孟如意，他们进场的时候，除了一些维护场地的妖怪，他们是最早来的。
云响情绪激昂，左看看又瞧瞧，浑身散发着激动，在场地上走了一遍又一遍，一点也没消磨兴致。
孟如意有一丝不一样的感触，往年都是别人围观自己比试，这还是第一次看别人武斗，居然还是妖怪间的比武。
“妖斗大会选在小葫芦镇，因为以前这里有个厉害大妖寿命将近，想着自己一辈子没有收过徒弟，就这么死了，太浪费辛苦学来的妖法。于是告知天下说要收一个根骨奇佳没在江湖上闯荡过的小辈。
“众妖八面而来，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光是年轻的妖怪们就占据了半个小葫芦镇。在江湖上闯荡过几年有些名气的妖怪们只能扼腕长叹，跑来看看热闹。
“传闻这场比试长达整整十天，人才辈出，成功坚持到最后一天的，最后都成了江湖上有名的中坚力量。
“虽然最后只选择了一个，但妖怪们都觉得这场比试优势太多，能提高妖法，能加强切磋，能博得名头，也能让观战的大妖们挖掘新人，让小妖们学习一二。于是选拔形式却保留下来了，后来日渐壮大，几次比试后改名妖斗大会，五年一届。”
“那个获胜的小辈是什么名头？不知道我有没有听过。”
云响摇摇头：“听说青出于蓝胜于蓝，是我妖的希望之光，最后却走了邪路，引起一阵腥风血雨，不光是妖怪遭罪，人类也受了难，最后居然要联手才将他打败。江湖上已经极力消除他的存在，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名头。这都是我听山里资深的老树精喝醉了酒稀里糊涂叨念了两句。”
“联手？”孟如意本能的不信，人类与妖怪能联手？猫与老鼠能联手吗？心底处却有一丝不察觉的动摇。
云响改介绍为吐槽：“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小葫芦镇的清酒再好，也不可能选址在这儿。”
“为何？”
“不知你有没有看过地图，这里的地理位置非常不好，小葫芦镇比大葫芦镇小上很多，弹丸之地，又是正好从两个葫芦镇中间最狭窄处突出向海成半岛屿的形式。若是大门一关，里面发生些动乱，小葫芦镇三面临海，插翅也难逃了。”
场上鼓声擂动，咚咚咚震在心口上。
观众席上一阵喧哗，参加比赛的妖怪们全都安静下来，旁边助威的妖怪们全都退回到场外，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妖斗大会正式拉开帷幕。
一个年近四旬，身形魁梧的妖怪走上场，在欢呼和掌声中张开手臂，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云响忙向孟如意解释：“这是举办方的老大，也是小葫芦岛的老大，专门负责举办妖斗大会，都干了八十多年了。”
“就因为这个，这只大妖虽然妖法不是很厉害，但名气很大。”她示意孟如意看场上妖怪头顶上两只坚硬漆黑的角：“主要是牛的血统，牛角漆黑无杂色十分难得，江湖上都尊称它为黑角王。”
黑角王发表了一篇长篇大论，全是必须的场面话官面话。云响听了直说头疼，妖怪们什么时候也来搞这一套。看台下的观众们，特别是妖怪观众们，都心思涣散，四处张望。
黑角王面不改色说完，终于要下台宣布比赛开始了，观众们激动的响起掌声。黑角王却没走，待掌声平息，宣布道：“今年妖斗大会·新人赛，我们给胜出者准备了一份礼物，忘诸位参赛者好好表现，力拔头筹！”
台下妖怪或好奇或兴奋的嚷嚷着：“什么礼物啊？”
黑角王大手一挥，结出一个妖法，空中出现一个幻影，正是鬼面山魈坐在笼中。
妖怪们大多不认识，揣测到一点的也不敢相信，讨论声此起彼伏。
黑角王微微一笑，朗声道：“第一名者，获得鬼面山魈！”
“鬼面山魈”四个字如同平地一声雷，炸得全场兴奋的尖叫，居然还有妖怪激动得当场晕了过去。参赛的妖怪也是激动得坐不住，个个摩拳擦掌。
欢呼声久久不觉于耳，即使提前见过鬼面山魈的云响和孟如意也被氛围带动得又激动一番。他俩相视而笑，就像提前知道考卷的学生，心底有些先知的兴奋。
比赛正式开始，参赛妖怪们在台上公正抽签。
云响屏息盯着场上正在抽签的一个男妖怪。男妖怪看了竹简上的数字，不悦的皱起眉头。
主持唱道：“仟竖，一号。”
比赛的时候，抽到一号，除非开场就秒杀对手，艳压全场，否则实在不是个好数字。
作为观众，云响却眉开眼笑：“抽得真好。”
孟如意好奇：“他很有名？”
“能来参加比赛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名气。每个妖怪群中只选两名精英子弟来参加，都是精挑细选。”
“为何独独对他刮目相看？”
为何？人类修术需要拜入门派，如孟如意所在的青延派，妖怪则多以同类聚集，像云响这样，如果和熊妖们聚集在一起习法，比较容易学习到熊妖的优势。
但妖怪们大多还是比较随性，受不得束缚，更喜欢自由修炼，这些叫做散妖。散妖们自报家门通常以长居地域冠在姓名前头，云响在琉璃山生存，便是琉璃山·云响。
这也是她来妖斗大会的第二个主要目的：看看有没有同类熊妖，能学习上一二。
云响微微一笑：“嘿嘿，我已经提前打听清楚了。”这次比赛没有熊妖，可是仟竖有棕熊血统，算得上是我半个同类了。”
孟如意表示怀疑，仟竖脑袋上又一撮半黑半白的羽毛，身形纤细，刚刚也听主持介绍归属鹤类妖怪，怎么又跟熊妖沾亲带故了。
云响解释说：“仟竖的母亲的外公，也就是太公是一只棕熊，虽然外婆是狐，爷爷是蟹，爹爹是鹤，娘亲是牛，多少还能有点熊的影子嘛。”
孟如意：“……”纯属自我安慰好嘛。
“其他妖怪当然也不会漏过，只不多同有熊的血统，他是重点关注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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