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我的夫人好另类

　　“我可不想这么快就被一个女人管着。”于彦说：“谁知一见面她第一句话就是‘于彦我们成婚吧！’还未等我反应过来，林小姐又说了一句更加惊掉我下巴的话‘成婚前就逃婚！你应该不想和我成婚！我也不想！’”

　　“怪不得，显红一开始不愿意，后来有次偷溜出去，回来后就说要同贤侄成婚。说是玩乐时意外碰见了于彦，芳心暗许。”林老爷插嘴，“当时我还在想也许这就是缘分，缘分来了水到渠成。没成想今日竟闹出这种事。现在想来，也确实是十分蹊跷。”

　　“我倒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要是对象换做是孟道士这样冷冰冰的人，林小姐再怎么不着调，相信看着这样的能驱散妖魔鬼怪、叫人退避三舍的冰山脸也说不出话来。”云响揶揄了一把，笑嘻嘻问于彦：“在你看来，林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小姐非常的，嗯……另类。”

　　碍于林显红的亲爹还在场，于彦选了个中性词，“林小姐非常的另类，和一般的女人不同。说话做事特别大胆，想的都是别人不敢想的，特别独特。”

　　“听着还蛮有意思的，这么有意思的女人你怎么趁机会娶了啊？”

　　“我？”于彦哈哈哈假笑两声：“招架不住。”

　　“哈哈哈！”云响乐了：“既然分别了，今天半夜又来找她干什么？”

　　“按照习俗，成亲第三天我要带着林小姐回我家探望，可我俩这样的情况肯定是不可能了。所以林小姐和我约好，会尽快回家，透露出被人冒充成婚，而我俩在强盗手中出逃冲散了的消息。”

　　“所以，林小姐这边没放出消息，再过一日就是回家探亲的时间，你也坐不住了。我倒是很好奇，你们一个富家公子，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不可能真的跑出去过有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吧，后面还打了什么主意？”

　　俩人的主意一点儿也不光彩，于彦心中没有什么圣人的教导，也不在乎：“按照计划，这样婚没结成，林小姐也能回家。过几日我再买个女婢回去，说是逃跑时被女子救下，女子在这世上，无依无靠，我必娶之报恩。如果之后家父再提起和林小姐成婚的事，林小姐便可以我已纳妾的说辞来拒绝婚事。”

　　云响拍手叫好：“出主意的脑子好灵光，真是一石什么来着……一个石子打下一排鸟。婚结了但结不成也可以不用结了，林小姐能继续回来过享乐好日子，于公子的幸福生活就更幸福，不仅有了个妾室，而且不耽误以后娶老婆，还能得到个好名声。林显红想的主意给你的好处真是多啊！”

　　“那是，不然我能同意这买卖？”于彦沾沾自喜，一点也没感到不好意思。

　　云响继续揶揄：“要是当日我们跑得再快一点，你们的计划可真是完美无缺，现在大家也都要过上舒坦的日子。”转头对明明说：“你真是不会成人之美，本来我和孟道士也可以不用在这件事里搅来搅去的。”

　　“你是猪脑袋吗？”于彦得知是明明坏了事，咒骂道：“他们跑你就让他们跑，拦住他们干什么！真笨！”

　　明明被责骂一通，心中也不爽，辩解道：“我怎么知道小姐姑爷您们还有什么打算，先前都是按照他们被发现了俩处理，我当然要把他们留下来了。”

　　林老爷见识了女婿的真正为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直接打发了于彦先回去。

　　于彦看都被拆穿了，涎着脸给“岳父大人”鞠了一躬：“林老爷，我和令嫒有缘无分，还烦请林老爷给我爹娘说一声。我说的话他们是不会听滴，您的话他们才会当回事。”

　　林老爷看着眼前这家伙笑嘻嘻的模样，就差脱口而出一个“滚”字。

　　于彦向云响抛了个媚眼，翻手带上帽子告辞。临走前还犯贱的凑近明明说：“这屋子也该打扫下，一股说不出的怪味，臭臭的。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应该香一点嘛。”

　　大伙从于彦这里并没有得到林显红改变的原因，却从侧面证实了林显红的“另类”。

　　这次云响没心急的要林老爷承认自己女儿的反常，只是旁敲侧击道：“说句实话，我还真的佩服林小姐。为了自己的幸福敢想敢做，以后肯定能嫁到心仪的人家，换做是我，恐怕没这勇气。”

　　林老爷已是焦头烂额，再爱女心切，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女儿自小在身边长大，哪能学到这些花花肠子！还有孟道士说的傀儡术，显红为什么会这种邪术！况且傀儡术尽管粗糙，也不是哪个人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

　　林老爷心中越想越发冷，也越想越青明，不得不接受现实：女儿确实有异常，可能真的影响了心智。

　　他阖上眼睛，长叹一声：“之前是我误解二位，还请二位帮帮忙，让我女儿清醒过来。”说完真心实意的长鞠一躬，满含诚意。

　　孟如意心中嗯了一声，林老爷还不算糊涂到家。

　　云响想的却是：赶紧的吧，再耽误就赶不上妖斗大会了！想罢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孟如意。

　　正在盘算主意的孟如意不知为何觉得背上一阵刺痛，都要忍不住伸手去挠挠了。

　　*

　　第二日天还未亮，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了还在睡梦中的云响。

　　“小仙姑，您快去看看吧，明明姐挖出来一具猫尸！”

　　“猫尸？”

　　“是啊，”小丫头引人往明明那儿赶，边道出来龙去脉：“是小欣姐姐先发现的，回房后觉得口渴，发现壶里没水了，就去厨房打水。出门看见明明姐大半夜的，提着个铲子鬼鬼祟祟往平常少走的那条路上走，就喊了个人一起悄悄跟了过去。”

　　“你猜怎么着？”小丫头还跟讲故事样的，胆子虽小，讲的声情并茂：“明明姐在小姐后院不远处的小亭子附近停下来，数着步子走了十来步，就开始小心翼翼刨了土。不过一会儿，铲出一个重物，将泥土剥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掉在地上。

　　“据小欣姐姐说，明明姐凑近去一看，吓得尖叫一声。她们也想看清是什么东西，就蹑手蹑脚靠近，还是惊动了明明姐，吓得明明姐手忙脚乱，赶紧拿白布一裹就要跑。拦下她后，掀开白布一看，一只脏兮兮的黑猫尸体蜷成一团，一动不动，早就死了。”

　　到了当场抓包的地方，林老爷、孟如意、小欣几个重要人物都在。明明面对林老爷的质问，明明一副做错事的表情，不安的掰弄手指，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这只猫还挺漂亮的，别看现在毛发上都是土，可是浑身漆黑，一根杂毛都没有，也是猫中大美人呢。”云响没心没肺的打趣，又问：“明明，你的猫啊？”

　　明明纠结了许久，才怯怯道：“不是……是小姐养过的猫。”

　　这么一说，有个资历老的忽然想起来：“珍珠？”

　　又有人附和道：“小姐养的一只流浪猫，已经没见过很多年了。”

　　明明点点头：“珍珠是小姐养的猫，一只纯黑的猫，在它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养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流浪猫。养了那么多年，一点都不粘人，经常四处乱窜。所以，不见了大家也只当它是跑了，不知道其实已经死了。”

　　“你知道？”云想问。

　　“我亲眼看见它死的，又亲手埋了它。只是没想到，过了几年，居然还和死的时候一样。”明明突然激动起来：“埋它时只用布块裹了，按理来说早就剩下骨头了吧，可是怎么一点都没有腐烂！”

　　“别慌。怎么死的，发生了什么？细细说来。”

　　明明慢慢回忆：“小姐自小体弱多病，一直调养着，平日里安安静静的，不像同龄人一样喜欢玩乐。她性子温柔和软，对我们下人也非常好，从不责骂我们。

　　“但是三年前那个冬季小姐感染了一场风寒，反反复复都不见好，身体状态一直下滑，眼看着熬不到开春。请了很多大夫来，开了各种药，都没见起色。

　　“那个冬天好冷好冷，小姐几乎整日昏睡，连大夫都说小姐可能不行了。有天晚上，我走动了一下，回来时，听见屋里传来微弱的笑声。笑声好短促，就像喘不过气来。

　　“透过门缝悄悄看了一眼，小姐半睁着眼睛，和趴在一边的珍珠说话。火光映衬着小姐的脸有了些气色，就像回光返照一样。我有点害怕，不敢瞎想，就在外室待了一宿。”

　　“那天可能是太冷了，或者，”明明小心翼翼望了一眼林老爷，咬咬牙道：“或者是猫感应到小姐快不行了，来看小姐最后一眼。”

　　“一些动物有灵性，尤其是那些非人为圈养、长于深山的动物。这是真的。”云响肯定明明的话，“之后发生了什么？”

　　“我家小姐居然熬过了那个严冬，天一暖起来，精神便一天比一天好转，不过两三个月，便能下床走动了。不过那只黑猫倒是第二天就死了，死在小姐的床下的火炉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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