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拔云见日
“谁?”赵武大喝,眼见时未闻突然死在自己身边,而且连怎么死的都没发现,不禁有恐惧又愤怒。
寒山熔炉随着万劫经催动,灵力如涓涓溪水般流转全身,他一跃而起,却只看到莽莽山川和森森树林,哪里有人的影子。
突然他记起来汪浮屠还未死,急忙扑身下去,为自己的莽撞而自责起来。
到了下面,却看见汪浮屠果然已经叫人杀了,身子拦腰断成了两截。
“这……”赵武颓然瘫坐在地上,左看看右看看,望着两具尸体,此前不久,他们还是活生生的人,而瞬息之间,就叫人杀死了。
渐渐冷静下来,他暗地里寻思:“我实力低微,暗中的凶手能悄无声息的杀掉他们二人,那杀我也是轻而易举,为何却不杀我?也不掳走我,他们所图究竟是什么?”
一边思量着,又责怪自己粗枝大叶,粗心大意,难过的自语道:“本以为自己是做事已经很周密,谁知那不过是自我陶醉,若是我能第一时间想到汪浮屠,而不是去找杀人凶手,那兴许还能保住他的性命,就算不可,也能获知情报。”
在仙界里,他已经经历过许多,自怨自艾一会,立即振作起来,先走到时未闻身前,看着他那张圆脸上的表情,仿佛还停留在“不作数”三个字上,丝毫没有感到危机来临。
默默的站了会,捡回来他的两柄大锤,这两柄锤子不知道是什么材料,约莫有三四百斤的样子,对他来说显得太过笨重。
灵力灌入锤子里,狠狠的在地上一砸,两道乌光闪过,地上出现一个深坑。又走到旁边,同样开出一个深坑来。
先将时未闻的尸体收殓,又检查他衣服,却没有发现有用的东西,将其葬下。又去收殓汪浮屠,却见他虽被拦腰截断,未断掉的那只手臂却奇怪的从胸口衣襟藏了起来。
赵武心里疑惑道:“时未闻先死,他应该知道自己也难逃一劫,说不定会留下线索,这难道就是?”
便小心翼翼的去将他的手拿出来,眼看就要将其手拿出来,却莫名从心底升起一股悚惧之感,疑惑的看了看身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将汪浮屠的手拿出来,立时他眼前闪过一道乌光,下意识的拿剑格开。
“铮!”
乌光撞在剑身,发出巨响,一股大力传到他的手腕,震得手臂又痛又麻,差点丢开手里的剑,迅疾闪开,如风吹云动般轻飘飘的避开乌光。
赵武心知自己还是大意了,这汪浮屠难道不知道杀掉自己就能活?因此趁他和时未闻说话,准备偷袭,谁知还有个更狠的,将他们都给杀掉了。
边想边看那道乌光,这道乌光如匕首般长短,如木偶一般姿态诡异。
它朝赵武再次追来,赵武莫名觉得自己能够应付,并不闪避,等它到身前六尺时,猛的一招“逆来顺受”,就见铁锈色剑光乳燕归巢般向乌光而去。
赵武一招还未用尽,连连变换,一声轻响过后,立时传来飒飒风声,这道乌光却被斩做两段,跌在了地上。
纵身横越,到那乌光跌落之地,仔细看去,方才知道这乌光也是如飞刃一般的法器,捡起来一看,果然刃子上密布着细而繁复的花纹。
他心忖道:“昨晚死去的那人也有一道乌光袭击黄险途,和这东西非常相似,看来就是那人无误了。”
明白这不是汪浮屠的手段,而是暗中窥伺那人的手法,他心底却更加难受,因为这人藏头露尾,神出鬼没,修为又高,却偏偏不杀他,也不知到底图谋什么。
忍住那副残忍的景象,先将汪浮屠的下半身安置到葬坑中,又去抱他的上半身,眼见他脏腑肠子断掉流出,令他既感害怕,又感恶心,便想着用灵力去封堵他身体。
意随身动,寒山熔炉不断淬炼的灵力从他手指射出,只见灰蒙蒙的灵力如云似雾,落在汪浮屠伤口处,那伤口便被蒙在其中。
他才敢走过去抱起,走了两步,忽然脚背一痛,他轻叫一声,先将汪浮屠安置好,回头看去,就见地上有柄黑色小剑,只有食指大小。
信手捡起,见它通体为某种金属打造,没有一丝缝隙,光滑如玉,便知这一定是汪浮屠身上掉下的。
他站在两个葬坑跟前,轻声道:“二位虽然造谣酒坊,但受人蒙骗,以致丢了性命,实在是出人意料,我不愿二位曝尸荒野,将你们埋葬在这儿,但愿两位下辈子安安稳稳做人,也不要再想着做坏事啦。”
将大锤安置在时未闻的墓穴里,他双袖一掀,泥土立即将二人掩埋。
拿着小剑,他轻语道:“本来是阁下的遗物,但机缘巧合下掉了出来,想必是天意如此,我就此收下,日后报仇,当然也少不了二位的一份。”
便沿着来路走回。
走出树林不久,却猛地从耳边传来金铁相击之声,还有山石崩裂之音,他疑惑道:“这儿怎么还有人相斗?我去看看,兴许能找到些线索。”
战争过后,许多人都讨厌纷争,而是寻求别的安慰,或沉溺酒水,或沉迷女色,也有人闭关修炼,但争斗的事却着实不多。
循声而去,沿着一道低矮的山丘而上,就听见山前传来声音,他悄悄的在山脊看去,就见长满树木藤蔓的山坡上,有处平地,一周长着虬结的苍松,平地上则有七八个人,其中一方正在围殴一人。
他沿着山坡更贴近了些,看清场内众人时,不禁惊讶,心中道:“褚阔海,他怎么和人结仇了?”
又想到他爆裂的脾气,摇头想到:“他长得有些凶相,脾气又不好得罪人也实属正常,另一边却是什么人?”
就见褚阔海横刀立马,刀气纵横,将进攻他的一个男子拦腰斩断,一纵而起,双脚在山壁上一蹬,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白茫茫的刀光如潮水般,又将两人劈死。
这群人大骂道:“哪来的绝户厮,我等同你有什么仇怨,你为何要杀我们?”
赵武闻言忖道:“这群人修为不及褚阔海,招式也差,但却是他先惹事的,不知为何?我现在小有修为,若真是他滥杀无辜,一定要救他们的。”
褚阔海纵刀而下,背靠山壁站着,他身子本就高大,如今厮杀一番,更显凶厉,冷笑道:“杀你们就杀你们,还要什么理由吗?”
一人喝道:“我等不是你的对手,但做鬼也不能做个枉死鬼,阁下何必隐瞒?”
褚阔海冷笑一声,旋即一道刀光闪过,五人中立即传来惨叫声。
赵武看过去,就见一个年轻男子双手齐腕而断,旁边人立即扑身上去,碧光一闪,将他伤口流血止住。
那人边处理伤口,边愤怒回望,道:“阁下要杀人就痛快些,何必这样折磨人!”
褚阔海冷道:“不妨问问他想做什么!”
看向地上的断手,确实抓着两把飞镖暗器。
赵武心里寻思:“你要杀他们,难道还不许反抗了?”
这群人眼见褚阔海不说,各个赤红双眼,拿起兵刃,从四围扑了过去。
赵武远远的看见这群人身影纵横,好像青烟漫卷,一盏茶时间尚未过去,就听惨叫连成一片,所有人的身形全部清晰起来。
褚阔海弓步扭腰,手臂贴在胸前,手中刀从肘部突出。
其余人或举刀,或刺剑,或铁索横拿,但全都不动。
赵武暗想这是怎么回事,刚要探身出去,就见褚阔海收刀而立,这帮人却纷纷倒在地上,旋即脖子里都飙出鲜血,倒地而亡。
这情景看的赵武大气都不敢喘,刚才的一幕,他已发现在这群人的修为都在戒灵境上,而褚阔海却似乎没有费多少力气,就杀掉了他们。
他惊惧的想到:“我明白了,那天我在徐何以和元太和跟前贬斥了他,他心底不忿,一路跟着我到了白漠城,想要杀我,而后又到了八荒都,见我开起了酒坊,就想办法折磨我,是了,他杀人的手段和时未闻他们的死法也相似,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又忖道:“他绝没有想到我会突然到了这儿,看到了他杀人,他以为我还没有发现,一定会继续害我,但现在我决不能出去,我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儿,他看见褚阔海稍稍后退,到了一块大青石跟前,盘膝坐在上面,开始吐纳恢复。
见此,他心里高兴,想到:“他正在吞吐恢复,我若是出去,一定可以杀掉他。”又摇头道:“不行,我还要同他对质,我才修为,日后一定会亲手杀他,何况这会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他便悄悄的原路返回,到了大路上,方才长出口气,心情稍微放缓。
进城后,西街上已经行人如织了。
随着战争结束,八荒都涌来的人越来越多,正在渐渐恢复以往的景象。
继续走着,忽然看见离他酒坊百丈处的一座楼坊,正围着许多人。
他走过去一看,却看到一个让他大惊失色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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