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糊涂拜师

　　

　　村长顿时停了下来，爷爷的声音让他冷静了下来，这才忌惮地看着这个瘦高老头，刚刚老头的那一手身为局外人的我都看地惊心动魄，何况是当局者的村长呢！

　　这时，我就看到一个忽明忽暗的红点渐渐靠近，爷爷的身影从前屋门口慢慢地显现出来，背着手，抽着烟。

　　瘦高老头看到爷爷，眉毛一挑，我看他盯着我爷爷，面露谨慎，倒没有刚刚和小道士的那般嬉笑怒骂，他伸出右手，弯曲大拇指和食指，朝爷爷行礼道：“无量天尊，恕贫道眼拙，不想是碰上了道友，失敬失敬！”

　　爷爷右手握拳，左手盖上，朝瘦高老头拱了拱手，随即道：“道长客气了，在下可不是道门中人，不过一介匹夫！”

　　瘦高老头却不敢托大，连忙又还礼道：“道友说笑了，今日本来在矮子湾偶遇道友，观道友身上有妖气，便来相助，这下看来，是贫道多事了！”

　　我听到这里顿时忍不住了，这老头子坑蒙拐骗真是一把好手，刚刚分明是要来偷鸡摸狗，此刻一副道貌岸然。我上前一步，指着他就喊道：“你胡说，你个小偷，分明就是进来偷东西的，你别骗我爷爷——”

　　不想爷爷一听我开口，却急忙制止我说话，一把拉开我，喝道：“休得无理，快别乱说话！”

　　随即爷爷又朝瘦高老头一礼道：“道长，我这孙子见识少，切莫见怪！”

　　瘦高老头虽然没拿下架子，却姿态很高，当真说道：“无妨无妨，我观这位小居士端的是我道门中人，一身阴阳二气，天赋异禀呀，不知道可否让他拜入我门下？”

　　我一见爷爷笑呵呵的，竟然被这老杂毛也迷惑了，又气又恼，可听到瘦高老头最后一句话，我心里也直打鼓，立即就喊道：“谁要给你做徒弟，你想得美，你个骗子！”

　　瘦高老头也不羞也不恼，看着我，那眼里却是越看越喜欢，不停说道：“不错不错，性子刚烈，倒是不孬，不像我那个不肖的东西。”说着他一回头，朝那墙头喊了一声道：“还躲着作甚，快滚进来。”

　　我听他的话正觉得心中憋闷，但看向墙头，却见那个小道士精瘦黝黑的脸从那里探了出来，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贼转，看到瘦高老头却是一咧嘴，讪讪地笑道：“师父，您看我不是没丢下您嘛，一直都在等您的！”

　　瘦高老头跟他徒弟倒是架子十足，不怒自威道：“还不快写滚下来，见过这位师伯！”

　　小道士一听嘿嘿一笑，随即便翻身从墙头过来，身子轻盈如燕，他那身宽松的道袍一点也没有影响他的动作。他一下来，便朝爷爷行了一礼，道：“师伯好，弟子虚云子拜见。”

　　这墙头也有两米多高，这小道士看起来跟我差不多高，也就是一米五左右，竟然能一下子反过来，他那桃木剑插在腰带上，看起来十分不搭调。

　　爷爷点了点头，随即朝一旁也看的一愣一愣的村长说道：“槐田，去买些酒菜回来，我要和这位道长喝几杯！”

　　村长答应一声，随即便出了门，爷爷便上前邀请瘦高老头进屋，我便和小道士跟在后面。

　　小道士朝我讪讪地笑道：“小居士你好！”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脸上倒是窘迫不已。

　　我看他这样也猜到，他是脸皮薄，一定是知道我刚刚看到他们师徒俩的行径，现在不好意思了，想到这里，我更看不起那个瘦高老头，那老家伙真是有够厚脸皮的！

　　我看着小道士的样子倒觉得他有些可怜，同情他跟错了师父，便说道：“居士就居士，干嘛教我小居士，你也不比我大吧？”

　　小道士朝我说道：“不是小居士也是居士，我今年十一岁，你有我大么？”他倒是也自来熟，本有些窘迫的脸上被我稍稍一激反倒涨红，似乎忘记了刚刚他可是小偷！

　　我拉住他，说道：“我也是十一，你肯定没我大！我是正月的生日”说着便傲然地看着他，我自己才知道自己有多得意。

　　小道士却还是不信，他气鼓鼓地说自己的生日也是正月，他还遇到几个生日比自己大的，让我说是哪一天。

　　我哪里肯先告诉他，便要让他先说。结果我们两个小孩就在后屋门口吵吵嚷嚷的，这时后，那瘦高老头的声音传出来，他让我们别吵了，先进屋子，他知道我俩谁大。

　　我和小道士争先恐后地往里面赶，结果他力气比我大，我只能不甘地被他挤在了身后。

　　一进门，我就看到爷爷和瘦高老头子相对而坐，爷爷这时候给他倒了一杯水。我便朝那老头问道：“你知道我们俩谁大么？”

　　瘦高老头呵呵一笑，却卖起来关子，故作神秘道：“贫道自然知道，你信不信，要不咱们打个赌可好？”

　　我看向爷爷，可爷爷在一旁抽着烟，笑着看着我，什么话也没说，似乎并不要阻止，心想着有爷爷在场，总不能看着我受欺负，便一梗脖子，昂起头道：“赌就赌，你要怎么赌？”

　　瘦高老头却眯起眼睛，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说道：“小居士，那咱们可说好了，要是贫道猜对了，你就给贫道做个记名弟子，可好？”

　　我又看了一眼爷爷，却见爷爷朝我深深地看了一眼，也不说话，我便心有把握，连忙道：“只要你能说出我俩谁大，我就给你做个记名弟子，但你必须说得有理有据！”

　　瘦高老头满口答应，却不知道我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我生日是正月初一，这个小道士他根本就不可能比我大，我就不信这老头还能蒙对！就算蒙对了也不要紧，不就是个记名弟子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旁的小道士却偷笑，玩味地看着我，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似乎在忍着笑意，嘴角一收一放的，好不热闹。

　　可却没有想到，正因为我这一次不知天高地厚，让我跟这一老一少结下了一辈子的不解之缘，这个小道士，也成了我日后并肩作战，出生入死，也多次救我于水火的好兄弟！

　　瘦高老头朝我说道：“那你先过来，把手伸给我！”

　　我本想说不愿意的，可他却没等我说话，自己一附身，伸手就捉住了我的右手，他那看起来想枯木一样的手感觉起来却非常柔软，他在我的手腕不断的摸索，我能感觉到他在摸我个骨节，有一丝丝的疼痛，一会儿，他就松开了。

　　我转动了几下手腕，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疑惑地看着他。却听瘦高老头笑着朝我说道：“小居士，咱们刚刚说的话可还算数？”

　　我哪里会怕他，也不知道他这神神叨叨地到底动了什么手脚，心里有些打退堂鼓，但嘴上却半点不可能承认，嘴硬道：“当然，说话算话！”

　　瘦高老头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看了我爷爷一眼，随即朝我笑道：“那你可听好了，你是正月初一的生日，不过巧得很，我这徒弟也是那一天，不知道贫道有没有说对？”

　　我一呆，没想到这老头还真猜出来，连忙看向一旁的小道士，他也惊讶地看着我，想必他没有想到世界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吧！但我还是不服气，说道：“说对了这个又怎么样，你还是说不出来我俩谁大谁小！”

　　瘦高老头笑呵呵地摇了摇头，对我道：“这个也不难，说起来你比我这个徒弟大一些，他是卯时出生，而你是寅时出生，这回你还有什么疑惑？”说完他老神在在地喝着茶，不时地看着目瞪口呆地我。

　　我半晌没说话，随即看着爷爷，想着自己该不是真要给这老头做什么记名弟子吧，话说这个记名弟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小道士却哈哈大笑，说自己多了个师弟，让我喊他师兄，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不停地催我喊！

　　我被小道士喊得烦闷，可又没有办法，心里盘算着到底该怎么把这个事情给揭过去。却听瘦高老头说道：“虚云子不得无礼！”随即朝我说道：“小居士，贫道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千万别当真，这个拜师收徒的事情自然要你情我愿，岂能这般草率！”

　　我有些感激地看着瘦高老头，这一刻，我才觉得这人还真有几分高人风范，没有为难我。

　　可我万万没想到，这时候，爷爷竟然忽然开口道：“道长说笑了，这男子汉大丈夫，说出的话泼出去的水，又岂能这么简单的收回呢？他总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的！”

　　我诧异地看着爷爷，心里不禁觉得爷爷怎么像是要把我向火坑里推呢？可看爷爷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急忙朝爷爷道：“爷爷，我、我不要给他当徒弟！”

　　爷爷却瞪了我一眼，低喝道：“闭嘴混小子，这位道长可是高人，你能给他做记名弟子那是你的造化，这事情不是你自己答应的么，还要反悔不成？”

　　我苦着脸，看着爷爷，又看了一眼小道士，却见他也诧异的看着我，又看向他师父，忽然傻愣愣地说道：“师父，您、您不是骗子么？”他这句话让瘦高老头口中还没来得及咽下的给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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