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房产害苦了人

郑明是一位来城市打工的打工仔，他没有选择偷懒，可别以为来到流浪者公园，就都是被厄运打倒的人，放弃梦想甘愿认命来此了结余生的。有些人选择这里，他们就是想节省上千元的每月住宿费，这样这笔钱就可以交给他们的父母或妻子孩子。
  记得有位农民工大哥，一个人跑到新疆打工，他平时干活时的饭量很大，可到年关返家时，他在火车上一天一夜，竟然一顿饭也不吃，饿了就喝点水。当记者采访他，他说自己坐车又不干活，不吃饭也能捱过去。记者不忍心拆穿他，提出看看他的行李袋里装的是什么，他害羞地拉开行李袋，哇，里面是他买给家里孩子的一大堆零食。可他，竟然饿了一路，只为省下三顿饭钱。
  那位大哥面对着镜头，还表现出了对妻子的亏欠，对孩子的愧疚，一个人在外打工挣钱，家里顾不上，孩子未曾关心半分。他活着，顾了生活重担的这头，就顾不了家庭生活的那一头，他处于两难之境。
  男人，宁愿委屈自己，也不想亏欠父母家庭孩子……郑明也是这样的一位男人，一位父亲，一位丈夫。他忙碌了一天，回到这里蒙头大睡。有时他也看会阿星的推拿按摩，但从不轻易花钱去体验一番，他舍不得一小时花费30元，30元够他两天饭钱呢！
  阿星最近学了一项技能，看人识人辨人，这是行走社会必须具备的本领啊。可之前藏在父母的羽翼之下，阿星并不具备辨人之本领。阿星有一搭没一搭和郑明聊着天，手里也不闲着，进行着推拿按摩。短短交谈，阿星基本上了解了郑明的基本情况信息。阿星不禁为自己能力提升感到欣喜。
  郑明大概30岁时和女友有了他们的小baby，胖嘟嘟的小脸蛋，咿呀呀的小可爱，温暖融化了夫妻俩的心。有人说，男孩和男人的分水岭，就在于是否真正当了父亲，男人的涵义就是责任和担当，而当上父亲，责任和担当就像加冕的皇冠，戴上了就不肯摘下来，有志得意满的成就在里面，也有被激活了内心深处的小宇宙的因素在。浩瀚宇宙中，一个无意识机器人的存在，是荒诞无稽的，突然他的芯片被触发和激活，他可以像愚公移山般，把混乱无序的宇宙排列成规整的长城。
  郑明至少是个松散安逸的公子哥，自从他的小宇宙被触发，被激活，他变得勤奋和坚韧，不怕吃苦，不怕繁琐，哪怕工资低，哪怕被人说没出息，郑明都坚持着。不和人攀比，不追逐虚名，过好自己的小日子，这其实才是人生难得的意义。每个人都过好自己，个人和社会并没有太大的关联，何必为了别人的评论而患得患失，何必为了别人的眼光而让自己惴惴不安？
  工作了两年，在父母的资助下，郑明买了人生的第一间房子，一间小产权的房屋，虽然不是正规的有房产手续的房产，但郑明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屋。家中无米，人心会慌，手中无钱，人无底气。郑明终究还是决定简单装修自己的房屋，地上是粘的20元一块的瓷砖，墙壁是刷的白色钢化涂料，厨房安了橱柜，各个房间安了门，除此之外，再无更多投资。好在有一块30平的专属阳台，房间采光不错。
  2023年是房价暴跌，买房人人亏损严重的一年。年轻人的观念随之演变了，不再把毕生积蓄用于买房，已经买了房的，也不愿意再多投资超出眼前能力范围的金钱。时代在变化，年轻人的选择代表了他们更理性，是认清现状的务实之举。据新闻报道，湖南郴州的一个90后小伙，住进了毛坯房，电视家具都是因陋就简，安装了橱柜，马桶，其他再不多投资。房地产充当经济增长引擎这么多年，没想到在疫情期间也坚持过来了，却歪栽倒在疫情后放开的2023年，恒大的雷暴了，碧桂园，融创。房地产形势急转直下，投资房产的亿万居民财富也急剧缩水，也许这就是社会转型和变革期的阵痛。
  房地产接连爆雷的现实，给所有人带来一个深刻的教训：
  永远不要过度投资，永远不要超前消费，理性投资，合理消费才是立于不败之地的至尊法宝。郑州的那对小夫妻亮亮和丽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2021年10月，他们首付45万，贷款102万，在郑州买了一套房子，预计2024年9月交房。8个月后，房子盖到第12层，楼盘停工了。他们怀揣定居大城市安稳梦想，借钱贷款分期购买了融创开发的期房，每月承担了巨大的还款压力，只为一家三口在大城市有一个稳定的落脚之处。融创暴雷的消息传出后，小夫妻的生活就充满了忧虑和不安。他们购买的期房在融创开发的楼盘中，原本应该是22层的高楼，但如今只盖到13层就停工了。
  亮亮和丽君是郑州社交媒体上的达人，他们习惯于分享自己的日常生活。观看他们前期的视频，都是对未来生活的期许。当房子的事情困扰他们时，他们的日常分享也充满了这些情绪。烂尾楼的消息和暴雷的消息不断在他们的社交媒体上出现，使他们每天都要面对压力和焦虑。巨大的房贷压力更是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他们心头。

  亮亮和丽君在等待复工、等待封顶、等待还钱中度过了一年多时间。孩子出生了，丽君涨工资了，房贷利率也下调了，一切似乎都在回馈他们努力撑住的生活。直到2023年11月15日，这对夫妻因“讨要2万欠款被打”重新回到公众视野——大城市的迷茫、和父母的争执、养孩子的压力，生活背后的不确定性都从中浮现出来，他们落寞的选择回到自己的家乡重新创业……原来我们每个人都很脆弱。房子烂尾意味你的购房款打了水漂，房子可能永远交不了房，如果你的购房款是从银行贷款，对不起，不仅房子交付不了，你还得给银行支付本金利息。
  郑明家隔壁是一对中年夫妻，从事的是建筑行业，有时他们自己承包一些小活儿，当个小包工头。他们早上是楼上最早出门干活的，晚上是楼上最晚一家回来的。除了郑明早起赶在上班前去菜市场买菜，一般情况是见不到那对夫妻的。傍晚七点，那对夫妻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家中，他们一家晚上吃的饭都是很丰盛，熬肉是必有的，因为是出力的重体力活，中午的饭都是随便应付，晚饭不能含糊，所以晚饭成了补充营养的一餐。
  他们夫妻两个对自己的住房条件并不讲究，他们有两个孩子，大女儿是职专学校毕业，学的护理专业，毕业后应聘到了市里面一家大医院，听说工资待遇远超一般的公务员，除了上班时间固定，节假日不多之外，也是让绝大多数人羡慕不已的。他们小儿子今年是高三，学习很用功，这对夫妻对小儿子寄予厚望，希望小儿子能够出人头地。
  这对夫妻对郑明说，我们自己干活无论挣不挣钱，诚信第一，他们宁肯自己亏钱，也不拖欠干活工人工资。哪像今年一些包工头，都到年关了，农民工们竟然还没有拿到工钱，你看前两天，农民工们自发去政府门口反映问题，要求政府出面解决工资拖欠的问题。这对夫妻前两年在一家产业示范区企业承包了一些工程，结果活儿都干完了，这家企业却走上了重整程序，几任老总也是亏的底掉，自然没有人出面替这对夫妻结清工钱，时至今日，这笔欠款还是遥遥无期。
  这对隔壁邻居，对吃住条件并不讲究，每日在工地上辛苦劳作，哪怕自己吃亏也要讲究诚信第一，做人厚道结出善果，他们的子女在父母身体力行的熏陶之下，也是面朝阳光努力向上，走出了让人羡慕的人生道路：他们家的女儿护理专业毕业，考到了市中心医院，他们儿子今年高考，成绩优秀。
  郑明出来打工，就是为了多挣点钱，为自己的孩子提供好点的学习平台和环境。阿星觉得，房子就是一个毫无技术含量的死物，身边重要的人才是生活的意义。
  房子这种外物，其实并无太大意义，装修奢侈豪华又能如何？房产作为曾经高高在上的奢侈品，在时代大潮下，已经越来越真实回归其本来的价值。孝道，亲情，这些传统的价值观念，将在我们的生活之中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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